阿芙撥弄出頭髮裡的一根沾了淤泥的稻草,已經不知生氣爲何物,無力地問:“那你既然出手了,爲什麼不把他們直接打的起不來呢?這樣咱兩就不用這般狼狽了。”
夏博玉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是你狼狽。”
阿芙扶額,沒錯,在快掉下來的時候,夏博玉眼疾手快地丟掉了她這個包袱,自己借力一蹬安全着陸,可憐她這個旱鴨子在水坑裡撲騰了好幾下子,才被拉了上去。
想想都覺得倍感委屈與憋悶,阿芙一撅嘴,一雙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夏博玉似乎是受不了她這樣的眼神,微微別開頭冷然道:“我受了重傷,不能動用內力!”
好吧,一路追殺不斷,他的傷沒加重已經算是奇蹟了!
但想到兩人如此狼狽的情景,阿芙突然很想要一個擁抱,然後半跪着起身挪到盤膝而坐的夏博玉跟前,在他格外鎮定的眼神下,張開雙臂想要抱他。
但還沒近身,胸前就被一隻手給抵住。
他薄脣輕啓,聲音輕緩,“幹嘛?”
“擁抱一個,爲咱們如此狼狽慶祝一下。”她道。
夏博玉看了看她沒說話,但突然往她懷裡扔了一個溼了的荷包,阿芙不解,“這是什麼?”
“銀子。”簡短的兩個字。
在她打開荷包看到裡面被水侵透,已經成了廢紙的銀票時,真的有種氣血翻涌難平的怒氣。
捏着那坨廢紙,手指泛白,咬牙問:“這是怎麼回事?”
“你爹孃走的時候給的,裝在你包袱裡!”他眉頭皺的死死的,顯然也在思考沒了錢怎麼吃飯這一難題。
“我爹孃給我的,我怎麼不知道?”她大叫,要知道了她還能找個安全地兒存着。
“忘了跟你說。”
“……”
阿芙撇撇嘴,想哭啊!
本來從早上餓到現在情況已經夠糟糕的了,這時候還把銀票全都給毀了……這可是要回京城的,一路怎麼活啊?
夏博玉遞了遞手帕,發出一個字,“擦!”
阿芙:“……”
她憤憤地接過帕子擦乾淨臉上的淚水,然後泄憤般地故意擦鼻涕,全都擦乾淨了才還給他。
夏博玉嘴角微抽,“不用了,你自己留着。”
看看自己一身,和他那身,阿芙想他肯定是報復,在一起的這兩天別的不知道,唯一見證的就是這人超愛乾淨。不管身在野外,還是樹林子裡,他都有辦法將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
哪像她?
雖然沒受傷,卻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越想越不甘心,她故意般地說:“你把我扔進水坑裡,現在我衣服溼了,頭髮也髒了,我怎麼走出去嘛?”
夏博玉半晌擠出一句話,“走走就幹了!”
阿芙手裡抓了一把稻草和泥土,毫不客氣地朝着他的臉上扔去。
大概是沒料到她會真的這樣做,夏博玉沒躲開,還就真的被泥土給扔了一臉。他的眼睛閉着,一根稻草夾在他的頭髮上,在眼前忽悠忽悠的盪漾着。
這是給氣到何種境界,如此好脾氣的她纔會出手啊!阿芙不禁有點傷神,前路茫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