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
“好不好啊,姐姐?”如果此刻不是在車裡,他恐怕已經蹲到她的面前,開始撒嬌了。
紀韶光嘆息了一下,眸光看向開車的君越,一雙眼睛裡有求助的意思。
“你也彆着急,一會兒我們先去看看情況。”
“好吧。”流年也不再說話,只是心裡着急,剛剛說雨濃姐摔到了,不知道傷得重不重呢。
他一個人在後座鬱悶糾結着,韶光卻一直側頭,看着君越,小聲道了一句:“謝謝你。”
聲音那麼小,君越還是聽到了,回首眉端一挑,那表情,彷彿在問:“謝我什麼?”
謝什麼?如果是按照他之前的作風,現在已經把紀家的人折磨得快死掉了,怎麼可能還陪着姐弟二人去看他們?
說到底,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和流年,心裡怎麼可能不感激?
她根本不用說出來,他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伸手在她頭上摸一摸,“別想太多了。”
感覺到他手皮膚上的熟悉香水味,韶光覺得無以倫比地安心,衝他一笑。
這一笑,在他看來完全是傾國傾城,又說,“你高興就是我高興。”
至於後座的紀流年呢,看着這一對秀恩愛的男女,很想默默地說一句:你們夠了沒有?還嫌我不夠煩躁嗎?
到了紀家小別墅,趙青雪和紀中強正站在院裡子候着。他們都戴着口罩、帽子,將身子裹得嚴嚴實實,怕嚇跑了他們。
兩個人畏畏縮縮地想上前迎接,又怕距離他們太近,他們擔心被感染,不願意進來。
直到,保鏢上前打開了雕花鐵門,君越和流年一起扶着韶光往裡面走。
紀中強才感激地訕笑着說,“君少爺,韶光,流年……謝謝你們能過來。”
趙青雪嗚嗚地抹了幾滴淚,“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雨濃。一切過錯都請怪到我的頭上,她是無辜的。”
君越冷冷掃視着這一對曾經惡毒的夫婦,臉上半點溫度都沒有。彷彿他看到他們不是人,只是一堆草芥而已。
他越是這樣,夫婦二
人更是迫於這般的疏冷高貴,自慚地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跟着。
“雨濃姐呢?”流年去客廳裡沒看到人,急忙問。
“在她的房間裡躺着,還沒有醒過來。”
紀流年二話不說,連忙上去了。
君越扶着韶光走進屋子,小心地不讓她碰到任何傢俱、陳設之類,這些東西都太髒太低賤,不配挨着他的女人。
韶光卻是冷靜地瞧着屋子裡的擺設,一切傢俱都跟原來一樣,只是舊了一些,髒了一些。
原來有保姆在的時候,在趙青雪的苛刻要求下,家裡永遠是一塵不染。
但是現在,桌子上擺着吃完還沒洗的碗筷,客廳裡的垃圾桶滿得都溢出來,也沒有人倒。沙發上的白色靠枕,沾了許多暗黃色的污跡,茶几上,幾個一次性杯子橫七豎八地倒着,雜亂無章。
很難想象,他們一家三口住在這樣的環境裡……畢竟,嬸嬸以前那樣的高傲、紀雨濃的清冷,都跟這樣的房間格格不入。
再看向夫婦二人,叔叔憨厚而沉默,嬸嬸低聲細語,生怕得罪了他們……經過這一件事情,他們會得到教訓嗎?
“姐姐,你快點上來!”流年在二樓喊了一句。
君越又扶着她,從拐角的樓梯上二樓。
她現在肚子挺大的了,走樓梯不很慢,一步一步地爬。
趙青雪跟紀中強就安靜地跟在後面,隨着她的步子慢慢往上走,膽戰心驚地不敢說一句話。
好不容易到了二樓,去紀雨濃的房間。
只見她緊閉着眼睛躺在牀上,臉因爲膿包腫得很厲害,紅白相間的瘡口,晶瑩又噁心。
“姐姐,我叫了她好幾聲了,雨濃姐就是不醒過來……”流年的眸子裡,是滿滿的擔憂,“她會不會傷到腦袋了啊?”
韶光沒有說話,而是左右看了看。
趙青雪立即端了一把凳子過來,小心地放到她身後,“在這裡坐吧。”
“走開!”君越冷漠的聲音,嫌惡地瞪了她一眼。
趙青雪被嚇到,後退的時候撞到梳妝檯,一屁股坐到地上。
應
該很痛吧?畢竟她屁股上也長了瘡啊,可是她硬咬着牙,一句話也不敢叫出來,就被紀中強扶着到後面去了。
“姐姐,雨濃姐怎麼樣?”
韶光手指輕觸到紀雨濃的手腕上,脈象很亂……又揭開被子,在她肩頭、腹部、胸口幾處各按了一下……
紀雨濃的表情,根本她按的不同方位,各呈現了不同程度的痛苦之色。
“頭部沒有受傷,胸口被磕到了,左肩撞傷很嚴重。”
紀流年擔憂地看着雨濃姐,“現在怎麼辦?”
“先把這種藥喂她吃兩粒。”韶光從紀流年的揹包裡,拿出一盒中成藥片。
出門的時候流年各種提醒她多帶點藥品啊、治療工具什麼的,統統背在他的揹包裡。
趙青雪連忙下了一樓,速度端了一杯溫水上來……正準備餵給雨濃,流年卻伸出了手,“我來吧。”
趙青雪自然是言聽計從,將水遞過去。
只見着……流年坐到牀邊,小心地扶起雨濃,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這才小心地分開她已經腫起來的嘴脣,將藥放進去。
韶光看着,不免動容。
因爲紀雨濃的臉已經潰爛了,她這個學醫的都覺得噁心可怕,流年竟然沒有露出一絲嫌棄之色,反正像呵護一個珍寶一樣。
若是她,必定做不到這個樣子,肯定直接讓趙青雪去餵了。
同樣的,這樣的情景落到君越、趙青雪、紀中強眼裡,各自都有幾分異色。
那藥見效很快,紀雨濃一吃下去,立即就咳嗽起來。
“雨濃姐醒了……”流年欣喜地道。
卻見紀雨濃並沒有說話,仍然劇烈地咳嗽着,咳得肺都快出來了,才慢慢停下來,痛苦地睜開眼睛。
這一睜眼,卻又是一驚……
君少和紀韶光在屋子裡!下意識地就想去遮住面容,可是肩膀被摔到了,痛得連手都擡不起來。
“咳咳……”她再次閉上眼睛。
紀韶光道,“你的肩膀骨頭摔裂了,胸口受到撞擊,傷得不輕。”
“你是過來給我治療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