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可不光是君越,還有流年呢……他也經常守夜的,這下你過來了,他肯定跟着就來。”
說曹操,曹操到……
易博端着一個保溫飯盒大步走進來,就看到裡面兩個聊天的女人。
“流年,你看看,這是誰來了呀?”
“雨濃姐?”易博將保溫飯盒放在牀頭櫃上,有些怕生地看了她一眼。雖然心裡知道這個女人是流年一直喜歡的,但是自己卻完全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麼樣表現得熱忱。
“怎麼啦?隔了幾個月不見,不好意思了嗎?”韶光打趣。
聽到這個聲音,紀雨濃困難地回頭……明明知道他不是真的流年,可是聽到那幾個字的時候,心裡仍然止不住地揪痛、懷念。
待情緒平穩了,才緩緩回頭,看到那一張……有五六分相似的臉。
原來他就是流年的替代者?
……
苦了幾個月,紀家的小別墅竟然大變樣了。
門面的草坪被犁了一大半,只剩下旁邊一小片花園。翻開的泥土又厚又肥,被紀中強種了疏菜瓜果,供家裡吃用。
趙青雪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之前被摔壞砸壞的傢俱都丟出去,不必要的擺設也收下去,回覆了簡單質樸的味道。
她不僅學會了做家務,還學會了心疼丈夫和女兒……畢竟,當自己身陷險境的時候,願意與她同甘共苦的,只有他們。
“回來啦,濃兒?”
紀雨濃回家的時候,紀中強在給菜地鋤草,趙青雪在做飯。現在已經不需要社區的人給他們送食物了,一切吃食自己做。
他們仍然不被允許出門,不過雨濃可以偶爾回來看望他們。
夫妻二人的膿瘡雖然還沒有完全治好,但是雨濃那裡有韶光開的防疫藥,所以不擔心感染。
“聽說韶光孩子生下來啦?你去看了沒有?”趙青雪跟着上了雨濃的房間。
“兒子,母女平安。”
“是嗎?那君少一定高興壞了吧?”
“是。”
“那也挺好,你說韶光生產了,我們也不能去看。要不,我做一點青菜餅你給帶過去吧?我看他們姐弟倆以前挺喜歡吃的
,只是我做的沒有保姆的味道好。”
“不用了。”
趙青雪有些黯然,“也是,我們這裡的環境不好,還是不要拿給產婦和嬰兒吃了。”
回頭卻看到紀雨濃在屋子裡翻箱倒櫃,像在打劫似的。
“你在找什麼?”
紀雨濃不說話,把衣櫃裡的東西全部翻出來,還是沒有。
“濃兒,你到底在找什麼?你房間裡我收拾過,要什麼媽媽幫你找。”
“海星,我那罐子白色海星呢?”
白色海星,趙青雪想起來,“是有那麼一盒子東西,不知道你放着幹嘛的,我挪到倉庫去了。”
“你怎麼能隨意亂動呢?”
紀雨濃立即起身跑下去,到倉庫裡翻出灰撲撲的透明玻璃罐子,緊緊抱在懷裡。
趙青雪下來,就聽到她在倉庫裡號啕大哭……
女兒這是怎麼了?在外面受欺負了嗎?
……
又是一個月過去,韶光月子都坐完了,自然不想再呆在這島上,急着回城堡。
何木子於是立即安排了直升飛機,送他們回去。那機身不大,只能坐四個人,何木子便沒上去,把位置讓給易博。
易博坐在韶光身邊,身子筆筆直直的,彷彿是一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
直接飛到城堡,傭人們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
至於易博……何木子顯然特意培訓過她們,所以給了他跟以前流年一樣的待遇。
“流年,坐這裡……”韶光拍了拍沙發上的空位,“累不累?”
“不累,姐姐。”
“嗯……流年,跟我講一講你在美國的事情好不好?”
美國?易博笑笑,只有在韶光面前,他的神態才能稍微自然一點兒,“在那邊挺好的,上課老師很和善,同學也很好。”
“同學都很好嗎?你們在那邊有沒有發生過爭執什麼的?”
“沒有啊。”
“沒有嗎?”韶光扁扁脣,可是她怎麼感覺……流年這段時間的性格,跟以前不太一樣呢?以前的流年很活潑,很可愛,但是現在的他,變得敏感、沉默了不少。
她以爲他在美
國那邊被同學欺負了才這樣,後來找何木子去打聽過,並沒有發現這樣的事啊。
現在流年自己也否認,難道真的是她多想了?也許,他獨立懂事以後,就該是這樣?
吃晚飯的時候,城堡裡來了一位客人。
是一位外國友人,長得白白胖胖的,一頭金色的自然捲發,穿着白襯衫、西褲,拎着一個大大的箱子。
雖然扮相很普通,可是韶光知道這個人來頭不小,因爲他過來的時候,連書房裡的君越都親自下來問候。
“這位一定就是紀小姐?”
“對,我的未婚妻。”君越如此介紹,畢竟上一次領證的事情被打斷,他們又沒有擺婚禮,便不能算已婚。
“您好,我叫亨利,是營養師。”
“營養師?你好。”韶光禮貌地與他握手。
何木子補充,“這次亨利過來呢,主要是紀小姐剛生了孩子,需要好好調理身體。這位亨利先生是營養界的大亨,以前還幫老夫人調理過,所以少爺親自把他請過來。”
韶光一聽說給老夫人調理過,當下就覺得榮幸異常,“謝謝亨利先生。”
“那麼從現在開始,亨利先生會在住在城堡爲紀小姐調理三個月。城堡裡的一日三餐都要由亨利先生審查,包括是平常的水果飲料、配比全部由他來安排。”
真是複雜又細緻,韶光其實覺得用不着,不就是生孩子嗎?這個世界上的媽媽多了去了,每一個人都這樣調理嗎?
可是畢竟是君越對她的一番心意,她不好拒絕。
於是,每日餐桌上的三個人,變成了四個人。
用餐的時候,韶光還是和往常一樣,提醒弟弟,“流年,這個核桃仁要多吃一點哦,對腦部很好。”
“流年,還有這個青菜,是滬城土生土長的,美國那邊肯定沒有對不對?”
“流年,多喝一點湯呀……”
這每一句話,落進易博的耳朵裡,便是溫柔的糖衣炮彈,叫他說不出反駁的話,只知道一個勁地往嘴裡扒。其實這些東西,他從來都不喜歡吃啊。
而同時,坐在易博對面的亨利先生,也注意着韶光的一舉一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