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東也不是個客氣的主,直接從關振東車裡搬了兩箱紅酒,看角落裡還有一瓶五糧液,也順手夾到胳肢窩裡一併拿了回來。
周蒼南看着顧辰東拿的酒,勾了勾脣角,附在陶妃耳邊小聲說:“蘇揚喝酒不能喝摻酒。”
陶妃彎眼看着對面的許硯,眼睛樂的眯成了一條線。
林萌萌有些好奇:“你吃了蜂蜜屎?怎麼還開心成這樣?”
陶妃白了她一眼:“女人嘴巴毒,小心沒人愛。”
林萌萌立馬扭頭看着周蒼北:“她說我沒人愛。”
陶妃壞笑的看着身邊的兩口子,一箭雙鵰!
看林萌萌還嘴毒老說她,看周蒼北還能不能泰然處之。
林萌萌見周蒼北沒有吱聲,伸手推了推他:“陶妃說我。”
一桌子人都在低頭各自跟旁邊人說着話,也沒人注意他們幾人的小動作,周蒼北輕嘆一下,附在林萌萌耳邊說了句什麼,說的林萌萌眉開眼笑,這事纔算過去。
陶妃樂顛顛的看完身邊的熱鬧。
才又看着對面的人。
顧辰東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邪風,晚上非要跟許硯喝,左一杯又一杯。
兩箱紅酒喝完,又開始喝白的。
喝的孩子們都吃飽已經去一角的沙發上看動畫片,樑多多也跑到鍾媛媛身邊坐下,就剩顧辰東和許硯還有張勇,周蒼南幾人坐到了一起。
鍾媛媛有些生氣的坐到陶妃身邊:“顧辰東這是有病了吧?哪有這麼喝酒的。”
陶妃撐着下巴看着許硯被顧辰東勸酒,而周蒼南始終坐在一旁斯文的笑着。
腦海裡想着,難道是想讓許硯喝酒後做點兒什麼?媽呀,那不是太坑妹了?
然而卻出乎陶妃的預料,原來的蘇揚喝酒不能摻着喝,可是現在身體的許硯的啊,這完全沒有問題。
看許硯淡定的把一杯白酒灌進肚子裡,覺得周蒼南失策了!
在鍾媛媛的嘟嘟囔囔中,還有樑多多也不忍心顧辰東喝那麼多,過去小聲勸顧辰東少喝點兒,陳嘉嘉也是不停的嬌喝,讓張勇少喝點兒。
陶妃算是回過味了,也跟着勸周蒼南少喝。
頓時許硯是一個孤家寡人,沒人關心也沒人心疼。哪怕是生氣的呵斥,那也是因爲關心。
莫名有些失落的看着樑多多,目光如炬如鉤。
樑多多隻顧勸顧辰東少喝:“哥,你喝多了胃不難受啊。這是酒又不是水,怎麼還喝起來不要命了呢?”
鍾媛媛瞪眼:“多多,你別管他,喝中毒了我能治!”
顧辰東笑嘻嘻的過去摟着鍾媛媛哄,哄着哄着摟着人出去了,然後再也沒回來。
接着陳嘉嘉拎着張勇的耳朵離開,再也沒有回來。
周蒼北讓老人們先帶着孩子回去,樑多多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包間裡就剩周蒼南兩兄弟,陶妃和林萌萌,還有一個許硯。
陶妃心裡腹誹,這有什麼熱鬧可看啊?
最後周蒼北拉着不情願的林萌萌也走了,只剩陶妃他們三個人時,氣氛一下安靜了很多。
空氣裡只有甘醇的葡萄酒香氣,摻雜着五糧液的濃香,不同於茅臺的醬香味,濃香型酒綿甜甘洌,餘味悠長。
陶妃受盧敏的影響,只要這麼聞聞,就能知道酒的品質。
竟然有點兒饞酒了,因爲不能喝酒,只能端着周蒼南的酒杯聞聞,過過乾癮。
對面的許硯表情突然鬆懈下來,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顫抖。
周蒼南伸手拿掉他手裡的杯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有地方住嗎?”
許硯點了點頭。
周蒼南嗯了一聲:“那……一會兒你自己打車走吧,我先陪你嫂子回去了。”
陶妃覺得周蒼南有些不厚道啊,人都醉成這樣,就不管了?
周蒼南起身去衣帽架上拿過陶妃的羽絨服圍巾,細心的給她穿上,還小心的把圍巾圍好,動作做的很慢卻很用心,目光始終暖暖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雖然周蒼南對她一直很照顧,也做過更多讓她感動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今晚這小心細緻的模樣,像是心裡長出了一根羽毛,輕輕的撓着,讓她心裡癢癢的幸福着。
許硯扭頭安靜的看着這一幕,直到周蒼南摟着陶妃的肩膀準備出門,才別開了眼。
周蒼南摟着陶妃走了兩步又突然轉身:“許硯,你不愛樑多多,所以別靠近她,她不是你取暖的對象!”
說完擁着陶妃頭也不回的出了包間。
許硯表情瞬間僵硬,他對樑多多是愛嗎?
應該是吧?可是爲什麼他和樑多多之間從來沒有周蒼南和陶妃之間的默契。
也從來沒有周蒼北和林萌萌之間的甜膩。
周蒼北那麼嚴肅一個人,在看向林萌萌時,目光軟的能滴水。
如果不是愛?那是什麼?
陶妃一臉驚訝的跟着周蒼南出了飯店,冷冽的風吹來,還是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周蒼南摟着她的胳膊緊了緊:“讓你臭美不穿棉褲。”
陶妃努努嘴嘟囔:“我穿了毛褲,你看現在還有幾個姑娘穿毛褲啊。”
周蒼南瞥她一眼:“姑娘?”
陶妃氣的瞪眼,轉而又樂了:“喝點酒就貧吧,你怎麼知道許硯不愛多多呢?”
周蒼南嘆口氣:“許硯對多多有感情但不是愛,他現在更多的捨不得是因爲如意。所以以後他倆的感情我們不要管。”
陶妃更驚訝:“這你都看出來了?可是我吃飯的時候看見許硯看多多的眼神特別深情啊。”
周蒼南扭頭看着陶妃:“蘇揚我太瞭解了,他的眼神裡有痛苦,自責,不捨,感動,愧疚,唯獨沒有深情。”
陶妃狐疑的看着周蒼南:“什麼時候成愛情大師了?”
周蒼南笑了,摟着陶妃往家走:“傻不傻啊。”
陶妃覺得周蒼南很久沒有說這個傻了,每次他用寵溺的語調說出來,讓她心裡暖暖的甜甜的。
就這麼一路花癡笑着跟周蒼南迴家,卻不知道許硯在飯店坐到很晚。
一直到飯店打烊了,才起身出來,站在冬夜的街頭,看着路上偶爾夾着尾巴瑟瑟而過的流浪狗,心裡堵了一團東西不知道該怎麼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