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聽了小朵兒的話,小臉僵了僵,有點兒強詞奪理:“我也沒說什麼,就發了個戴綠帽子的大頭兵。咱哥應該想不到吧?”
小朵兒氣樂了:“你覺得咱哥是個傻子嗎?你等着吧。”
諾諾發完這個信息,再也不敢找周承安,也不敢跟如意聊天。
日子過的無風無浪的到了四月底,盧敏和關振東從M國回來,給兩個孩子準備婚禮。
原本想着是先訂婚再辦婚禮,後來一想年輕人在一起,稍有不注意搞出人命了,大着肚子穿婚紗也不好看啊。
索性直接辦婚禮。
而靳皓昱依舊沒有消息,像是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大家都忙着諾諾和關塵飛的婚禮,也就沒注意小朵兒的失落。
只有陶妃發現閨女的不對勁,雖然依舊是懶懶散散的模樣,小臉卻瘦了下去,像是失去水分的小花朵一樣,有些蔫巴。
晚飯後,趁周蒼南去何芸那邊,拉着小朵兒關心的問:“那個靳皓昱什麼時候能帶回來給媽媽看看?”
小朵兒從不覺得自己是脆弱的人,這會兒被媽媽一問,眼角忍不住有些泛紅,低頭不想說話。
陶妃一看這問題還挺嚴重啊,伸手摸摸閨女的腦袋:“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了,而且感情上的事,爸爸媽媽也幫不了你。你只要記好了,不管什麼時候,發生任何事情。只要爸爸媽媽還在,就是你的退路。”
小朵兒努努嘴,伸手摟着陶妃的脖子:“媽媽,我聯繫不到他了?當時我回國的時候,他說晚幾天就回來,可是現在都過去快一個月了。而且這段時間他也沒有跟我聯繫過。我才發現我除了知道他關機的這個手機號碼,再也沒有其他能找到他的途徑了。我想他肯定是因爲什麼事絆住了。”
陶妃拍了拍閨女纖瘦的脊背:“媽媽懂你,當年我懷着你跟你哥哥的時候,你爸爸失蹤了一年時間呢。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和哥哥都三個月了。”
小朵兒不知道這段往事,家裡人從來也沒有提起過。在她有記憶開始,爸爸雖然不經常回家,卻一直在京城。
所以這段往事大概是父母家人都不願回憶和提起的。
心疼的用臉頰蹭着陶妃的脖頸兒:“那當時你一定很難過吧?”
陶妃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當時到底有多難過,笑着撫着小朵兒的頭髮:“感情有時候太順了,容易讓人不去珍惜。所以當每一次磨難來的時候,我們就安慰自己,也許這些只是爲了讓我們更好的相聚。”
小朵兒心稍微梗了一下,索性把心裡的事都說了:“媽媽,我回國前給西南軍械研究所交了申請,他們的任命書也下來了。我七月一號就要過去報到了。媽媽,對不起!”
陶妃消化了好一會兒:“你不打算留在京城?”
“嗯,京城的科研所聚集了太多高精端的人才,而且各種實驗都非常成熟,而西南軍械研究所纔是我想去的地方。國家軍工重點研究項目今年都批給了西南。”小朵兒冷靜的分析。
陶妃心裡有些發堵和難受,眼神複雜的看着小朵兒,理解是一回事,可是孩子這麼做讓她心裡感覺到很失望。
一種不被重視的失望。
“是不是在你眼裡,爸爸媽媽是那種特別專制的家長?會阻止你的選擇?”
因爲失望和難受,語氣有些不好。
小朵兒咬了咬下脣,長這麼大媽媽從來沒有用這種失望的語氣說過她,有些難受的紅了眼圈:“媽媽,我不是怕你和爸爸阻止,我是怕你們知道了難受。”
陶妃嘆口氣:“說來說去,其實你心裡還是覺得我和你爸爸會不贊成這事的。你們兄妹倆從小大到大的選擇,哪次不是我和你爸爸讓步?你說出國留學,你爸爸好幾晚上睡不着,最後還不是什麼也沒說的收拾行李送你離開?過年你和你哥哥都不回來,你爸爸年夜飯堅持在家吃,還讓把你和你哥臥室的門打開,把房間的燈都打開。說是這樣感覺你們都在家。”
“可是你爸電話視頻裡跟你們說過一次嗎?哪次不是問你有沒有吃好?有沒有被人欺負?你知道你爸爸爲什麼不願意你離開京城?因爲他怕你被人欺負了沒人給你出氣!你們的想念總是放在嘴上,而你爸爸的想念是放在心裡的。”
小朵兒忍不住哭了,摟着陶妃的脖子撒嬌:“媽媽,你別說了,我錯了。以後我有什麼事都跟你和我爸商量好不好?”
陶妃眼圈也紅了:“爸媽只是怕你嫁遠了……”
周蒼南迴來時看見母女倆坐在沙發上,都紅着眼圈看電視,有些疑惑:“什麼電視,還看的兩人流眼淚。”
陶妃心裡堵的氣還沒消散,嘆口氣:“小朵兒已經收到了西南軍械研究所的任命書,六月底就要過去了,七月一號報到!”
周蒼南愣了一下,沉默的換鞋,動作很緩慢。又緩緩的走過去在小朵兒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神色溫和的開口:“決定了?”
小朵兒紅着眼睛點頭:“嗯。”
周蒼南點點頭:“決定了就好好幹,就你的特長來說。西南更適合你。”
說完手緊緊握着沙發扶手不再開口,手指太過用力,有些微微泛白。
小朵兒以爲爸爸知道這個消息後,會跟媽媽一樣失望生氣,卻沒有想到爸爸這麼平靜,心裡有些忐忑:“爸爸,對不起。我不該沒有告訴你們,就自己做了決定。”
周蒼南擺了擺手:“你二十五歲了,已經過了什麼事都要爸媽幫你拿主意的年紀。也該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最好的。不要顧及我和你媽的想法,只要你開心就好。”
跟周蒼南做了二十多年夫妻,陶妃知道周蒼南這會兒心裡有多難受,阻止小朵兒再說下去:“好了,時間不早了,都早點休息吧。後天諾諾婚禮,明天大家還有的忙呢。”
小朵兒紅着眼睛去了臥室,陶妃挪到周蒼南身邊坐下,伸手握着他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我們總要學會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