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北早就發現身後不遠處站在路邊小樹林的林萌萌,像個小傻子一樣拿着一瓶汽水在喝。
“這麼晚站這裡幹什麼?馬上要熄燈了。”周蒼北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兒酒的緣故,看見林萌萌竟然有耐心停下來跟她說兩句。
林萌萌這會兒喝進嘴裡的汽水都是酸丟丟的,看着擡頭看着周蒼南,語氣有點兒不快:“看星星,你讓一讓!擋住我的視線了。”
周蒼北有些無語,天空如黑色的幕布拉開,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哪裡有半顆星星?
“趕緊回去休息吧,一會兒熄燈了,看不見路。”周蒼北難得的好脾氣。
林萌萌見鬼一樣走到路邊,小心圍着周蒼北轉了一圈:“你心情這麼好,是因爲剛纔那個女的嗎?”
周蒼北沒有解釋,又淡淡說了句:“趕緊回去吧。”準備邁步離開。
林萌萌無奈的瞪眼,又趕緊往嘴裡灌汽水,真是要氣死人了。
路燈非常配合的熄滅,整個部隊籠在一團墨色下。
周邊靜的只剩一片蛙鳴。
林萌萌從小怕黑,因爲看的鬼故事太多,所以晚上走夜路,她覺得只要回頭就能看見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衝前面的周蒼北喊了聲:“周蒼北,你送我回去。”
都是因爲他,要不然她肯定能趕到熄燈前回去。
周蒼北停住腳步,轉身看着身後的小黑團:“走吧。”
林萌萌哪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小膽一肥,伸手摸着過去拉住周蒼北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着他的食指。
周蒼北驚了一下,想甩開卻又怕傷着林萌萌,只能冷聲說:“鬆開!”他怎麼就大意了呢?這個小丫頭得逞了。
林萌萌可憐兮兮的說:“不放,我害怕鬼。”
周蒼北譏笑:“這是你撒謊太多,所以才怕鬼。”手掌動了動,任用這個軟的不像樣的手拉着他的手指。
林萌萌吃癟,誰讓她撒謊了呢,不過依舊辯白:“我只對你撒過謊,真的!我其實一直是三好學生的,自從遇見你,才變成謊不離口的小騙子。”
周蒼北皺眉:“這麼說你撒謊應該怪我?”
黑暗裡,林萌萌努力點頭:“原則上說是這樣的!”理直氣壯的說着,還緊緊的攥了下週蒼北的手指,怎麼跟個棍子一樣,硬邦邦的!
周蒼北有些彆扭,就算結過婚,他也沒跟女性這麼牽着手走過,而林萌萌的手掌心軟嫩沒有薄繭,握着他的手指,像是被一團軟軟綿綿的棉花包圍,帶着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林萌萌竊喜,拉着周蒼北往前走。
因爲太開心,林萌萌走的有些順拐,步伐有些亂了,一不小心自己的左腳踩了右腳,踉蹌一下就要躥出去。
周蒼北反應極快的用另一隻手攬住林萌萌的腰,將撈她起來。
林萌萌慌亂中鬆手,一隻手本能的攀住眼前的人。
瞬間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林萌萌另一隻手裡的汽水順勢潑了周蒼北一身:“哎呀,我的汽水!”
周蒼北原本有些尷尬,現在聽林萌萌的叫喚聲,趕緊鬆手去拉還攀在他胳膊上的爪子。
林萌萌是故意喊的,要是不喊她多尷尬啊!就再周蒼北去抓她的手時,她非常自覺的鬆開,手卻不停的在周蒼北身上亂摸:“汽水灑哪兒了?哎呀,都溼了?咋辦!”
“林!萌!萌!”周蒼北小聲咬牙切齒的說。
他知道林萌萌後來這個動作一定是故意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就不知道矜持,在男人身上亂摸亂撓!
林萌萌縮縮脖子:“兇什麼兇?我不是爲了表示歉意幫你擦擦啊!”說着抽回手,還非常嫌棄的把沾了汽水的手在周蒼北的身上蹭了蹭,喜歡都還給你!
周蒼北覺得心裡有團東西憋着,發火也不成,不發火也不是。
論口才他還說不過這個小丫頭片子。
最重要的是,她壓根兒也不怕他啊。
周蒼北三十多年的冷靜已經在林萌萌面前無數起破功,這會兒深呼吸了下,直接拽着林萌萌的胳膊往前走,趕緊把這個丫頭送回去纔對。
林萌萌一邊快步跟着周蒼北的腳步,一邊還不怕死的嘟囔:“你慢點兒啊,我腳疼!你再快我鞋就掉了,哎呀~我的胳膊疼,你抓鬆點兒啊。”
周蒼北也不理她,只管大步朝前走,心中升起一團莫名的情緒,讓他自己也看不透。
林萌萌心裡這個氣啊,早知道應該買瓶大可樂,好好潑他身上。
好在夜黑無人,兩人這麼拉拉扯扯的到衛生隊也沒人發現。
林萌萌被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又小氣了下,戰鬥的號角卻又吹響,她就不信這個邪了!
她可是越挫越勇的林萌萌!
陶妃那邊還在替林萌萌擔心,盤腿坐在牀上,拿着毛巾邊給周蒼南擦頭髮,邊嘀咕:“你說大哥的異性緣還挺好啊,今天來那個蔣珂也喜歡他,林萌萌也喜歡他。也不知道大哥喜歡什麼樣的?”
周蒼南沒注意蔣珂:“那個蔣參謀?大哥肯定不喜歡那樣的。”
“你怎麼知道?”陶妃好奇,想想畢竟兩人是親兄弟,估計瞭解對方的喜好,正好可以趁機幫林萌萌打探一點兒消息回來。
周蒼南知道陶妃那點兒小心思,開始給她分析:“大哥性格悶的還有一個原因是不善言辭。他就算是關心人,也不會說出來。蔣珂是挺優秀,但是性格也過分的沉靜,這樣兩人都在猜對方心裡怎麼想的,誰都不說,日子依舊過不好。蔣珂現在喜歡大哥,是因爲沒有一起生活,真要一起生活了,還是會因爲兩人沉悶的性格分開。”
“那林萌萌呢?”陶妃覺得周蒼南說的挺有道理。
周蒼南笑了笑:“林萌萌?不太清楚,合適不合適,只有他們倆個相處了才能知道。”
陶妃嘆口氣:“問題就出在這裡,你大哥根本就不給萌萌機會,怎麼這麼難搞呢?”
周蒼南伸手抓過陶妃的手,扯掉她手裡的毛巾,將人撲倒在牀,帶着三分薄醉:“大晚上,我們不說別人,做點兒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