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北依舊沒動,許梅跑了他追出去,就是給她希望。
既然離婚了,肯定是不合適,追出去何必給對方一些回頭的希望?
他在感情方面不善於表達,直來直往,卻不是真的情商低到家。許梅這次來的目的,他也多少猜到一點,只是過去就過去了,經過一年的婚姻生活,他們倆或許真的不合適。
他希望對方如果有什麼不滿或者想法,可以直接告訴他,而不是讓他猜啊猜。
莫名的生氣讓他常常摸不着頭腦,所以他覺得那樣的婚姻太累。
林萌萌又提醒了一句:“還是去看看吧,現在都十一點了,有些路段的路燈都壞了,大冬天的路上人少……”
沒等她說完,周蒼北攥着她的手腕朝外大步走去。
林萌萌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大手,嘴一咧笑起來。
她可不是大度讓周蒼北去追許梅,去安撫她受傷的心靈,她是真的怕許梅出什麼事,這樣到時候會是橫亙在她和周蒼北中間最大的問題。
出了招待所大門沒走多遠,就看見許梅在大雪天裡慢慢前行,腳步很慢,像是在等人。
林萌萌知道許梅是在賭,賭周蒼北會出來追她。
心裡默默嘆口氣,周蒼北要是會做這些,你們就不會離婚了。
許梅聽見背後的腳步聲,心中一喜轉身卻看見周蒼北和林萌萌並排一起而來。
心裡跟插了把刀一樣,汩汩流血。
周蒼北眉目依舊森冷:“這麼晚了,路上不安全,我們送你回去吧。”
許梅想哭卻又想笑,這個男人真是夠冷夠無情的了,帶着情緒的出聲:“不用,我自己能走。”
周蒼北沒再說話,始終和林萌萌跟在許梅身後,跟着她到衛生防疫站門口。
許梅一路上覺得所有的顏面都沒了,到單位門口時終於忍不住轉身衝林萌萌說:“我可以和她單獨說兩句嗎?”
林萌萌很識相的往後走了很多步,隔着紛飛的雪花看着兩人。
暖黃的路燈下,細密的雪花交織着落在兩人頭頂身上,畫面唯美的不得了。
可是兩人之間卻沒有溫暖的氛圍。
許梅笑的有些苦澀:“她就是你要娶的人?你何苦帶着她一起來羞辱我?”
周蒼北好看的眉峰微蹙:“不是,我不知道會不會跟她結婚,只是不想讓你多想。我的性格不會改變太多,就算我們復婚,還是依舊要過以前那種日子,你願意嗎?”
許梅笑的眼睛裡閃着晶瑩的淚花:“我說我願意你信嗎?”
周蒼北搖頭:“許梅,你骨子裡要的浪漫我一輩子都給不了你,你現在只是自欺欺人。如果真的生活在一起,你依舊會受不了的。”
許梅使勁擦了下眼淚:“我說我能改變,你信嗎?”
“對不起,我不想再耽誤你一次。”周蒼北說完,沒有猶豫的轉身離開。
許梅站在原地,看着周蒼北闊步離開的背影,還有緊隨他腳步的林萌萌,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卻又有些不甘心。
林萌萌這會兒也不怕周蒼北了,不怕死的開口:“你這樣太傷人心了。”
周蒼北頓了下腳步,扭頭看了眼林萌萌:“長痛不如短痛,我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林萌萌呸了一口:“有本事你別結婚啊,既然這樣當初幹嘛招惹人家?”
周蒼北擡眼看着前方的落雪,沒搭理林萌萌。
林萌萌準備繼續教訓他,突然想起來剛纔房間未完的事,一拍腦門兒看着周蒼北:“我告訴你啊,既然你知道了當年的事,還有你也知道了你那一槍擊中了我這裡。”說着戳了戳心窩子:“你就要娶我,對我負責任!我現在身體就不好,你說誰還願意……”
“好。”周蒼北沒等林萌萌說完,直接吐出一個字,震的林萌萌愣的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追上週蒼北的腳步:“你剛纔說什麼?說好?”
周蒼北垂眼看了林萌萌一眼:“是。”
林萌萌吃驚的拽着周蒼北的袖子:“爲什麼?”
“你待在我身邊會安全點兒。”
周蒼北說的沒有任何感情起伏,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林萌萌立馬翻臉了:“去你大爺的安全!”說完跑着回招待所。
陶妃一直惦記着沒睡,聽見門口腳步聲急急跑去開門,林萌萌夾帶着冷風進來,笑嘻嘻的用冰涼的手去貼陶妃的臉。
陶妃拍掉林萌萌伸過來的爪子,看着眼前人一臉桃花的樣子,趕緊問道:“呦,這是有好事發生了啊?眉眼笑的這個美啊。”
林萌萌拽着陶妃躲進衛生間說話,以防吵醒睡覺的姜雪梅。壓低聲音小聲的跟陶妃說了一遍四年前發生的事,又說了一遍今晚的事。反正周蒼北都知道了,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她終於不用天天死守個秘密,壓着心裡難受了。
陶妃嘴張大就沒合上過,這也太有劇情了。
而且劇情太多,讓她一時半會有些消化不過來,反應半天才去掀林萌萌的衣服:“我咋就沒發現你這兒有個疤呢?”
“這個地方又不會露在外面,你怎麼可能發現。”林萌萌配合的擡手,讓胸前那塊雞蛋大的傷疤露了出來,傷口癒合後有些猙獰。
陶妃有些心疼的用指尖觸了觸疤痕上的溝壑:“多疼啊。”
“背後大,前面這個小。不疼了,早就不疼了。”林萌萌笑嘻嘻的說。
陶妃嘆口氣:“你這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我就不懂這個周蒼北有什麼好?要是我,我現在肯定捅他一刀,報當初這一槍之仇。”
林萌萌笑着說:“其實也不是,他這樣也算是救我一次啊,官場上的內鬥也很厲害的。”
陶妃冷哼:“你可要想好了,周蒼北答應對你負責,估計是因爲愧疚啊,這樣的婚姻你能堅持下去?”
林萌萌笑的有些小狡黠:“你覺得周蒼北是一個會因爲愧疚而去負責的人嗎?如果那樣他應該先去答應和許梅復婚啊。”
陶妃愣了愣:“好像還真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