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下午出來見個面吧!不管怎麼樣,你不可能永遠不見爸媽,更別說你還想帶走悅悅,這麼避着不見面,你確定爸媽還會把悅悅交給你?”繆琛默說。
兄長的話明磊落一個字都反駁不了,只能同意他的安排。
蘇姻和謝三在上海開了一家日式餐廳,有包間私秘性極好,繆琛默就把會面安排在那兒。
明懿和繆馨提早到了,繆馨還有些不確定的問兒子:“磊落一定會來,對嗎?”
“媽,你就放心吧!他不敢不來。”繆琛默十分有心。
果然下午三點,明磊落出現在餐廳。
是的,他不敢不來,上次帶走悅悅其實有哥哥暗暗的幫忙,這次如果大哥不幫忙甚至阻撓的話,自己絕不可能有機會帶走悅悅。
他被帶進了包間,包間裡繆馨和明懿正等着他,繆琛默也坐在母親的身邊。
推門進去,他先看到父親面無表情的臉,然後是母親和哥哥。明磊落的腳步有些沉重,面對明懿和繆馨比面對戰野爸艱難多了,這是養育他長大的父母,他沒辦法那麼冷靜和坦然。
繆馨看到小兒子差點站起來,但還是剋制住自己,坐着沒動。
五年了,當年他毫無準備的離開,五年後再見到父母,明磊落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怎麼,才五年就不認識人了嗎?所以不打算認我們了吧?”明懿的語氣並不太好,還帶着幾分嚴厲。
繆馨忍不住看了眼丈夫,好不容易見到小兒子,他怎麼說發脾氣就發脾氣,這樣小兒子說不定更不想回家了。
“爸,媽。”明磊落心裡不可能無動於衷,他們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對他的恩情等同於親生父母。
“磊……”
“跪下!”繆馨還沒開口,明懿便嚴厲的命令。
明磊落沒有遲疑,立即跪下。
“明磊落,你是不是覺得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就不用把我和你媽放在眼裡了!”明懿冷聲說。
“我沒這麼想。”明磊落跪着,腰板還是挺直的,立即回答說。
“你沒這到想的,倒是這麼做的。”明懿說着緩緩的站起來,腳步沉穩有力的立在兒子身前,“我告訴你,你當我一天的兒子,這輩子都是我兒子,絕不可能改變。”
明磊落聽着這話,眼眶微溼,身體向微顫抖的不說話。
“你出生的時候,是我把你抱回來的,你的名字是我給你取的。你是我明懿的兒子,你給我聽清楚了。”明懿再次強調。
明磊落強撐的堅強再也崩不住,眼角泛出溼潤:“對不起,爸。”
明懿低頭看着兒子,想着他在外面五年多,肯定也是吃了苦頭受了罪。再說五年前的那個案子,他更是承受了常人不曾有的折磨,而那時他才十七歲,一時明懿心裡也不好受。
“爸,先讓磊落起來再說吧!”繆琛默適時開口道。
明懿便道:“起來吧,過來坐。”
明磊落跪着沒動,他知道自己愧對父母,他這麼跪着倒是舒服。
“磊落,你沒看媽都哭成這樣了,你還要她這麼哭着看你跪啊,過來。”繆琛默說。
明磊落這才緩緩的起身上,見母親眼裡滿滿的淚水,他心裡極內疚,緩緩的走過去。
繆琛默認出位置,繆馨看近看到兒子,便立即將兒子抱住:“磊落,你可知道媽媽這些年有多麼的想你,我……”
“對不起,媽。”明磊落輕摟着母親低聲道。
“讓媽媽看看你。”繆馨撫着兒子,“你瘦了很多,黑了很多,肯定吃苦了對不對?是媽媽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應該早點發現……”
“媽。”繆琛默知道母親心裡激動,難得的見面也不可能不激動,但他覺得氣氛可以輕鬆一點,便說,“先讓磊落喝杯水吧,時間很多,我們再慢慢聊。”
“好。”繆馨微微放開兒子,眼睛就沒辦法從兒子身上移開。
“我聽說你還不打算見我們。”明懿冷聲道。
明磊落此時滿心的愧疚,低聲道:“對不起,爸,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們?”
“你是我兒子,有什麼不能面對我們的?”明懿道。
“明一,兒子好不容易回來,咱們好好說話。你一見面訓到現在,就不累嗎?”繆馨有些看不下去了,到底還是心疼兒子。
明懿在兒子面前素來極有威嚴,但是面對妻子,從來只有認輸的份。看她瞪自己,他臉上才勉強溫和了幾分。
所以在明家的食物鏈有兩條完整的食物鏈,明家三兄妹都怕明一,明一怕繆馨,繆馨卻被三個孩子吃的死死的。而他們三兄妹呢,明磊落從不會在兄長面前造次,但繆琛默對悅悅則是毫無原則的寵愛,而悅悅最聽的是磊落的話。
“磊落,你都跟我說說,這五年你都去了哪裡?”繆馨拉着兒子說。
“媽……”明磊落不知道怎麼跟母親說,這些也沒辦法說。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繆琛默立即解圍道。
“對,你肯定肚子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繆馨看着兒子說。
明懿本來準備好好教訓兒子,現在氣氛完全被妻子帶歪了,他滿腔的話現在全都憋回去,頓時有些內傷。
繆琛默最瞭解父親,也萬分同情他,心裡暗暗好笑。
“也,也好。”明磊落說。
繆琛默立即讓端上了一桌的食物,但事實上誰也沒有胃口吃。
“我聽你哥說,這次你回來要跟他做生意?”明懿問。
“嗯。”明磊落回答。
“既然開始回來做生意,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明懿說。
明磊落露出爲難的神色,然後說:“對不起爸,我不能”
“不能,你不能什麼?”明懿問。
“我只會在國內短暫的停留,之後我就得走。”明磊落說。
“磊落,你不是有新的身份了嗎?爲什麼不能留下來?留我們身邊好不好,悅悅也很需要你,留在我們身邊,我和你爸會保護你的。你可以重新讀書,再過兩年你可以跟悅悅結婚,你們……”繆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