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漫雲完全沒想到這一層,她懵住了。
“一夏,醫生過來了,你要換藥了。”西子敲門,然後推門進來。
一夏看了眼西子,然後對宋漫雲說:“你出去吧,你放心,你是我媽媽,只要我活着,我不會讓你活不下去的。”
宋漫雲聽着女兒這話,眼眸中含着眼淚,還想對女兒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出去了。
等醫生護士進來,給她做了常規循例檢查,換完藥。西子進病房時,一夏閉上眼睛,然後說:“我困了,先睡一會兒。”
西子看出一夏心情不對勁,沒多問便出去了。
傍晚明懿和繆馨來了,一夏被小琛吵醒了。她睜開眼,見小琛趴在牀邊。
“姑姑,你頭還疼嗎?”小琛問。
一夏搖搖頭:“不疼。”
“不疼就好,你都睡快一天了,我可擔心你了。”小琛說。
“我沒事的小琛。”一夏迴應。
“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小琛說着像平時馨馨鼓勵他一樣,摸了摸一夏的臉。
胖胖的小手在她臉上摸了摸,讓一夏覺得非常的溫暖。
繆馨看一夏氣色很好,總算放心。
兩人四目相對,繆馨衝她笑了一下。
明懿不一會也進來了,一夏看到大哥,便說:“大哥,我有話想跟你說。”
明懿看着妹妹,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便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說也不遲。”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繆馨,麻煩你和小琛先出去一下好嗎?”一夏很堅持。
繆馨看一夏醒來後,就覺得她這次安靜的過分,整個人沉靜的不像她。她本想,大概是如遭此大難,所以纔會這樣。現在感覺,似乎又不一樣了。
“小琛,你和你媽媽先出去一下,我和你爸爸有話說。”一夏對小琛說。
“哦。”小琛牽着媽媽的手,和繆馨出去了。
繆馨和小琛剛出去,便看到西子遠遠的過來。
等她們都出去了,一夏才說:“大哥,我想把我名下環宇所有的股份全部無條件轉讓給你。”
明懿極到爲震驚,這是他絕對不會想到的,一夏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一夏,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懿問。
“我要了環宇10%的股權也沒用呀,還不如給你。”一夏說。
“怎麼會沒用呢?環宇現在賺錢,你每年拿的股東分紅就給你過舒服的生活。聽我說,這次只是意外,你看你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明懿說道。
一夏搖頭:“大哥,我已經決定了,我不要環宇10%的股權。你成全我吧?我現在可以自己賺錢,不靠那點股份,我一樣可以過的很好。”
“我不同意。”明懿表情肅然,“屬於你的東西你要珍惜,股權是你生下來爺爺奶奶給你的,就永遠屬於你。”
一夏聽明懿這麼說便道:“如果你不肯要,我只好把股權賣了。”
明懿神情一凜,見妹妹眼眸滿滿的堅定,他緩下語氣:“說說看,發生什麼事?是不是媽跟你說了什麼?”
“你就當我是想解脫吧?那些股權在我手裡一天,媽也也好,明文軒也好都時時刻刻的惦記着, 不在我手裡我清靜的很。就當我自己,我不想再被惦記着。”一夏說。
明懿知道肯定發生什麼事才讓一夏萌生出這樣的想法,他說:“這樣吧,我們籤一份表面上的協議,把爸媽都一起叫上做見證,你把股權轉讓給我。但事實上,股權還是你的,股權所有的收益和權利還屬於你。”
“大哥……”一夏立即拒絕,“我真的不想要了,我是真的要轉給你……”
“一夏,你聽我說。”明懿頭一回握住妹妹的手,“有些事是你必須要面對的,有些事情也是你要承擔的,不能因爲不想面對就逃避,這不應該是明三小姐。”
一夏看着大哥,眼眶一熱。
“股權是你的,沒有人有權利有資格從你的手中奪走。至於爸媽,我會解決的。就這麼決定了,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放心,有我在呢!”明懿低聲對妹妹說。
一夏聽着鼻頭酸的不行,如果此時她可以動,她真的很想狠狠抱住他。此時她真的感受到,大哥就像一座大山擋在自己面前,讓她感覺到了安全感。
出了病房,明懿胸口升起熊熊的怒火。都到這個時候,她還能鬧,自己不能再放任她這麼下去了。
“小琛,今天是不是有誰過來了?”明懿問。
“那個、那個一夏姑姑的媽媽來了。”小琛回答,他反正不喜歡那個人,“反正她來了之後姑姑就心情不好,也不說話,一直睡覺。”
果然不出他所料,都到這個時候了,母親居然還能鬧騰。
正說着苗徐行和西子過來,西子剛剛去買飲料了。
“苗姑父,我姑姑不是說讓你明天早上再出現嗎?”小琛說。
苗徐行回去洗了個澡,睡了四小時。他只要睡夠四小時,便立即精神滿滿。哪裡還能在家裡呆得住,自然要來陪一夏。
“你姑姑說我休息夠了就可以過來,你今天辛苦了,我來輪你的班。”苗徐行摸摸小琛的頭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回去了!”明懿說,轉頭對西子,“西子,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的,老大。”西子說完把東西給苗徐行便走了。
馨馨知道肯定發生了不太愉快的事情,不然明懿不會是這個神色。
宋漫雲這個女人她是瞭解的,可是現在這個關頭,一夏又出事了,她還能鬧出什麼事情呢?繆馨不明白,心裡有很多不解。明懿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她不好多問。
兩個人一路無言的回家。
苗徐行進病房,一夏看到他便說:“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明天早上過來嗎?”
苗徐行坐到牀邊:“我換了衣服,洗了澡,還睡了幾個小時,現在精神很好。”
一夏眸光一陣柔軟,她現在行動不方便,腳手都骨折了,打了石膏。頭部也被固定住,想親了一下他都是奢望。
“剛纔我看你大哥臉色不太好,你們兄妹倆沒吵架?”苗徐行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問。
“怎麼會呢?”一夏神色黯了黯,“我要把我環宇的股權給他,他不是那麼同意。”
“給他也好,我跟他說說。”苗徐行倒認爲這是小事。
“不用了,我已經跟大哥談好了。”一夏說。
“談好就不要爲這些事情煩心了。”苗徐行說着,彷彿心裡藏着事兒,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滑動,無名指指尖此時滑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一夏被他這樣弄的癢癢的,偏偏自己的手還動不得,她轉頭看他,見他神色還怪怪的,她聲音帶着求饒:“苗大哥,別弄了。”她的手被他弄的好癢,心裡出因爲他詭異的動作和神色弄的心埋在蕩起漣漪。
苗徐行的身體彷彿被定住了般,見她眸光帶水,臉頰泛着紅暈,不由呼吸一窒。他輕咳了一聲,另一手摸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裡。
一夏不知道他突然是這是怎麼了,看着有點彆扭,竟露出像小男生一樣的羞怯。她都看呆了,還是第一次看苗徐行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她暗暗驚奇着。
“苗大哥……”怎麼辦,他看着很可愛啊,如果現在有像機在手裡,她恨不得照下他現在的樣子。
“夏,咱們交往時間不算長,本來、本來我應該慢慢來的,可是這件事讓我突然意識到,有些事不能慢慢來。所以、所以有一個請求,我想請你答應我。”苗徐行凝視着她的眼睛,漂亮的眼眸流露出是滿滿的認真。
“你說呀,我都會答應你的。”一夏回答,現在對她來說苗大哥就是她的唯一,她願意爲他做任何事。
苗徐行聽她這麼說,她是那麼那麼的信任自己。他鼓起了勇氣,突然起身,然後在她面前半跪。
這個動作,直接把一夏看傻了,她目瞪口呆。男人跟女人下跪,只有做一件事的時候纔會這麼做,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夏,我知道有點突然,我也知道你現在還這麼年輕,應該再好好享受單身的生活。我不應該這麼着急的,可是、可是經過這件事,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不可以失去你,不可以再和你分別,我們必須要一直在一起。你,可不可以答應嫁給我?”苗徐行說着有些笨拙的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錦盒,輕輕打開裡面是一枚戒指。
一夏整個人都懵了,腦海一片空白。現在這一刻是她最狼狽最醜的時候了吧,她的右腳嚴重骨折,拆完石膏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剛動了手術,人是光頭的,這會兒大概也很憔悴很醜,她怎麼會想到苗徐行會在這個時候跟自己求婚。
不是,她是壓根不敢想,他會跟自己求婚。
“我知道我現在求婚,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你不用現在回答我,但是我希望你鄭重的考慮。”苗徐行見她不回答,知道自己肯定把她嚇到了,忙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