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徐行便立即跟醫院瞭解病情去了。
老太太還沒醒,一夏沒讓繆馨這麼守着,便對他們說:“你們先回去吧,孩子們不要在醫院太久。”
繆馨沒堅持,安慰了她兩句,由王梅花送走了。
“一夏,我在醫院守着好了,你先回去休息。”舅舅對她說。
一夏看了眼外婆,正好苗徐行過來。
“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苗徐行摟着她的肩說。
“那我們先回去,舅舅,有事情你給我打電話。”一夏對舅舅山說。
明家一行人這才都先後散了。
老太太這次病重,對一夏打擊也很大。
外婆從小就特別疼她,她跟外婆的感情也是最好的。剛剛大哥離開了她,現在外婆又這樣,對一夏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回去的路上,苗徐行開車,見一夏紅着眼眶靠着車窗邊沉默,他也是滿滿擔心。
回到家裡,一夏縮在沙發上不動。苗徐行走過去,將她圈到懷裡。
“爲什麼我的至親都要一個個離開我。”一夏在他懷埋在低語,“苗大哥,我很怕,我真的很怕……”
“別怕,我還在你身邊,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苗徐行親吻她的發。
一夏在他懷裡低泣着,她抱緊了男人。她現在看着好像很堅強,什麼都可以搞定。但是她內心裡還是一個小女孩兒,她想如果自己再失去苗徐行,她一定會崩潰。
苗徐行不住的親她,安撫她睡着,然而這一夜他們都無法入眠。
老太太在醫院一直昏迷,醒過一次但是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一夏還是正常上班,下班之後會去醫院看一會兒,但幾乎跟老太太說不上話。
過了一日,佟佳佳進來彙報:“三小姐,監獄那邊聯繫了我這邊,說宋漫雲女士想見你。”
一夏微怔,這些年她幾乎要把宋漫雲忘記了,就算偶爾想起她也會讓自己刻意去忘記。從她出國闖蕩到現在,她沒去看過宋漫雲一次。
當年一夏和宋漫雲的母女情份已經消失無蹤,除了定期打錢給宋漫雲之外,她沒想過再見母親。
她想了想,想着此時在醫院病重的外婆,她決定去看一眼宋漫雲。
五年之後的宋漫雲,在監獄裡居然沒多少變化,臉上很素淨,身形瘦弱,穿着藍色的監獄囚服頂着一頭短髮被獄警帶出來。
一夏看着母親,神情平靜的不能再平靜。
宋漫雲打量着一夏,她現在的穿着跟她昨天在電視裡拍到她時幾乎一樣。白色的襯衫和咖啡色的長款風衣,長髮盤起在腦後,臉上幾乎沒化妝。臉上不會有過多的表情,清冷的氣質看着讓人不敢靠近。
宋漫雲在監獄裡是可以看電視的,她有關注一夏的動向。知道她退出了娛樂圈,知道她任環宇總裁。很多新聞媒體還是喜歡跟蹤價拍她,所以她經常能看到一夏。
宋漫雲看着女兒,竟不覺得很久沒看到她,好像昨天還見着一樣。
“我有看到新聞,說你大哥死了,是真的嗎?”宋漫去看到她立即問。
“你會關心大哥嗎?”一夏冷笑。
“一夏,這些年在牢裡,我不是白過的。不管怎麼樣,明一是我的兒子,我對他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感情。”宋漫雲回道。
一夏不迴應,她不確定宋漫雲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到如今她無所謂相不相母親。不管宋漫雲說什麼, 她只是聽聽就好,不會往心裡去。
“我聽你舅舅說,你外婆病重了。”宋漫雲問,“她怎麼樣?”
一夏昨天才去看了外婆,外婆還不知道大哥的事,也沒人告訴她。她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沒想到,她還是病發腦溢血。
“還在醫院,她是腦溢血,醫生說不可能做手術了。”一夏說。
一夏還讓苗徐行去看過外婆,苗徐行也說沒必要手術,老太太可能根本不能撐過手術,只會增加她的痛苦。按照苗徐行的意思,還不如讓老太太安然逝去。
舅舅不肯,她也下了那個狠心,所以在醫院保着。
“夏,我想見見你外婆,可以嗎?”宋漫雲說。
一夏不說話,清冷的眸光落在宋漫雲身上。
“一夏,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受到懲罰。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出去見見你外婆,我想見你外婆一面。”宋漫雲繼續懇求。
“難道你以爲坐個五年牢,就是受到懲罰了嗎?”一夏反問。
宋漫雲臉微變,頗有些震驚的看着明一夏。一夏的神情太冷了,沒有一點溫度。當年的一夏,眼睛裡還有溫情,現在的一夏冷漠的讓人心驚。
“好好在這兒過你剩下的日子吧!”一夏說着起身離開。
“一夏。”宋漫雲叫住女兒,“不管怎麼樣,我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大哥對我狠絕我認了,對他我沒盡過母親的責任。但是你不可以,你是我帶大的,我始終愛你,我是你的親媽呀!”
“正因爲你是我的親媽,我才覺得你繼續在牢裡呆着比較好。”一夏涼涼的說。
宋漫雲怔住,現在的一夏太冷了,她都要懷疑這是自己一手培養長大的一夏嗎?
從監獄出來,一夏直接上車
王梅花將她的手機給她:“你的手機一直響,是醫院打來的。”
“去醫院吧!”一夏說。
王梅花點頭,開車去醫院。
老太太現在在重病病房,她去的時候舅舅也在。舅舅看到一夏時,神情不那麼自然,然後說:“一夏,你外婆醒了,念着你的名字要見你。”
一夏冷睨了眼舅舅,換上衣服進病房。
“一夏,外婆這個情況,其實可以讓她走。”她耳邊響起了苗徐行說的話,“對老人家來說,這樣的病痛其實承受的非常辛苦。”
想到這話,一夏眼眶一溼。
她坐到病牀前,凝視着病牀上的老人。
從她回國後,便知道老人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其實外婆這個年紀,身上有各種病痛很正常,但是這次外婆血管爆裂太突然,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讓她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