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心跳加速,看着窗外的月光發呆。
“你害怕我嗎?”苗徐行問。
一夏忙搖頭,她只是很震驚,但是昨天晚上的情形,他不這麼做就得被那些僱傭兵殺死。她只是震驚,原來他也可以殺人。
“在你的眼裡,我是苗徐行,一個醫生,我是Bennett,一個王子。這兩樣都有身份,都有頭銜,你把我捧的太高,以爲任何罪惡的都不應該讓我沾到。其實一夏,我從來不是一個絕對善良的人。”
只是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會給予更多的溫柔,包容和愛護。他並不是一個太多情的人,他不是對每個人這樣,他其實只對她這樣。這些,他以爲她都懂的。
一夏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跳到喉嚨口了。
“你看我現在,原來我也可以殺人,我也會很瘋狂,帶着你跳飛機。我也可以是個平常人,跟阮大哥出海打漁。苗徐行也好,Bennett也好,真的就是隻是個普通的男人。”
“不過無所謂了,我們都已經分手了。”苗徐行淺淺一笑,“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把你當明一的妹妹,我照顧你,保護你都僅是因爲你是明一的妹妹。”
一夏本來以爲他要再告白的,她想如果這一刻他說要複合,她一定拒絕不了他。結果他最後一句話,她本來在火裡燒的心突然跳到水裡,冰冷刺骨。
“我想,這也是你想要的。”他說。
“你可真瞭解我。”一夏只覺得鼻頭又酸又癢,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難上的眼睛也澀澀的。
“睡吧!”苗徐行說,“明天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怎麼離開?”一夏問。
“也許明天就有辦法了。”苗徐行笑的神秘。
一夏躺她身邊,她鼻尖盡是他的氣息,不時看他一眼,發現他好像真的睡着了。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話沒有聊透,可是他已經睡着了,他昨天晚上背了她一夜,今天還跟着出海了,他肯定很累了。
想到這裡,她陣陣的心跳,小心的移動身體,靠着他近些睡覺。
久久之後,感受到身邊的人兒睡熟了之後,他睜開了眼睛,見她靠着自己睡,他嘴角浮出笑意,這才閉上眼睛入睡。
次日天剛剛亮,他們就醒了。
苗徐行先睜開眼,感覺有人進了村落。
他立即警惕起來,下了牀拉下了木窗,留出一個縫出來。
月光下,他看到兩三個人進來,此時村落裡已經有人起來,其中一個人便用越南土語問:“這兩天有沒有陌生人到這裡來?”
苗徐行聽着呼吸一窒,一夏的腳還沒好,他要帶着她逃不可能。但眼下,當着村民殺掉這幾個人,似乎也很不妥。
“沒有。”那村民這麼回答。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那幾個人四處查看了一下,苗徐行立即想到自己晾的衣服,怕被人看出端倪。好在這些人四處看了看,就走了。
他鬆了口氣,他們走了短時間肯定不會再過來的。
他回到牀邊,一夏還沒醒,苗徐行凝視着她的睡顏好幾秒,手輕輕的放上去,幾乎要碰到她的臉了,卻隔着空氣撫摸她的臉。
感覺她微微動了動,他立即將手收回來,神情平靜。
“天亮了嗎?”一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嗯。”苗徐行低聲說。
看她要坐起來,苗徐行去摟住她的腰,讓她坐好。
“我看一下你的腳,好點沒?”苗徐行說着便去看她的腳,她的腳用木板固定住,還微微有些腫。
“沒那麼疼了。”一夏看他看自己腳時,眼神特別專注,心裡微微一熱低聲說。
苗徐行捏了捏她的腳,看她沒像之前那樣呼痛,心心才微微放下。
“還是要固定幾天。”苗徐行說,“薩里的人來過,短時間不會再來,我們先在這兒住幾天。”
“你怎麼知道薩里的人來過?”一夏很吃驚。
“今天清晨來過的,當時你沒睡醒。”他回答,“今天阮大哥要去碼頭賣魚,我們跟着一起去吧!”
“會不會被發現呀?”一夏擔心。
“不會的,他們不過是一個非法盤踞在這兒的僱傭兵,真的會堂而皇之的找人嗎?再說了,越熱鬧的地方越安全。”苗徐行說。
他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一夏想着點點頭。
聽着他們倆要一起跟着去賣魚,阮大哥高興。阮嫂子拿了個頭巾把衣服的頭髮包起來,苗徐行也戴上了頭巾,他給阮大哥推車,阮大哥擔着兩個大竹蔞子走在前面。
“你坐上面來。”苗徐行讓她坐在上車。
一夏看大木板車擺着四個大筐筐,裡面全是魚,雖然還是小小的一個地方,她坐真的好嗎?
“我可以走的。”她怕他太累。
“坐上去吧,你的腳傷沒有好,走路慢,反而影響我們的速度。”苗徐行說。
一夏一聽只好坐上去,由苗徐行在後面推着。一夏跟魚筐坐在一起,旁邊魚筐裡,那些海魚還都活蹦亂跳的。
她回頭看他,見苗徐行在後面,這裡四大筐魚再加一個她,應該很重纔是。但他並不像很費力的樣子,很從容的推着。
只是天氣熱着,他的額頭開始冒汗。
“要不我下來吧!”一夏怕他累着
“你坐好別動。”苗徐行說。
一夏凝視着他,此時他像當地普通男人樣,帶着妻子努力勞作。可是他即使穿着漁民的衣服還是顯的那麼不一樣。
想到妻子那個詞,她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還會打架……”一夏小聲的說。
“我做過戰地醫生。”苗徐行說,“那樣的地方,總要有點身手的。”
一夏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苗徐行。
“不然你以爲我怎麼認識你大哥的……”苗徐行說,“別把我看得太完美,夏。我也有過灰暗的經歷,你做的那些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
一夏心微微顫抖,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根本不瞭解她。
“是不是慶幸跟我分了手?”
“我沒這麼想。”一夏連忙否認,“我從來沒這麼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