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去看人,她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有些熟悉到深入骨髓中的人,不需要去看,僅憑腳步聲,氣息,用心去感受就能感覺出來是誰。
周少校見到來人是誰,臉色驟然一變。在喬言意麪前,他還可以倚老賣老,可在這位面前,他想賣老都沒有資格。他是如今僅此於林首長的軍官,誰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以前也不是沒有想在他面前倚老賣老的,可都討不到一點好。他不會蠢到,再去傻乎乎地重蹈覆轍,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首長。”
除了林首長,辦公室中的所有人都起立,向顧簡繁敬禮。
顧簡繁被祁遇推進來,他視線冷冷地掃過周少校,“周少校,聽說你的兒子刑滿剛出獄?”
不孝兒子犯罪入獄,是周少校這輩子最大的污點。被顧簡繁當衆揭開傷疤,他不免有些羞惱,“是……”
顧簡繁慵懶地靠着椅背,淡淡地道:“你與你兒子接觸過於頻繁,我覺得不妥,你們保持距離斷絕關係怎麼樣?”
他的話入耳,喬言意神色微變,垂放在雙腿兩側的手緩緩握緊,輕咬着下脣,隱忍着情緒不發。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明明說分開的是他,說離婚的是他,說不喜歡的也是他。
爲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些,讓她容易誤會的事情?
顧簡繁,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努力想放棄你的心,再次復燃。
“顧首長,我兒子年少輕狂不懂事犯了錯,但人總有改過的機會,他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您又何必這樣?”周少校說完就看到周圍的人目光復雜地看着他,頓時反應過來。
着急解釋,不小心掉進顧簡繁設下的套中了。
這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臉。
見周少校不說話了,顧簡繁才說:“雖然許南川的身份特殊複雜,但他早已退隱金盆洗手,無論之前他怎麼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只是個商人,對軍區並無危害。”
他的視線在辦公室中瀏覽一週,“如果對他很有意見,不妨去許南川面前說,我雙手支持。只會找女人,算什麼能耐?”
這些話讓軍官們啞口無言。
本想是來說教喬言意,卻不曾想反被說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夫妻倆沒一個是善茬。
至於去許南川面前說?
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許南川以前的事情,無論做什麼事情都百無禁忌,完全是隨性而爲。就算現在退隱了,也是一隻老虎。誰沒事會給自己找麻煩,去觸他的黴頭?
傻子纔會去。
軍官們都悻悻然離開。
顧簡繁看向林首長,說:“希望首長能杜絕這一類事情再次發生。”
“好的。”林首長微微頷首,他看了一眼喬言意,說:“言意這件事你受委屈了,不用太在意他們的想法。你先出去,我和顧簡繁說幾句話。”
“是,首長。”喬言意擡起手敬禮,在走之前忍不住看了顧簡繁一眼。
她眼中有些情緒在翻涌,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