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時候，眼中都是有亮光的。
“我女兒很聰明，學什麼都特別快。四歲上了小學，同齡人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她都小學畢業了。”說起他的大女兒，蘇父臉上忍不住浮現自豪感。
自己的女兒優秀，他這個當爹的當然高興。
洛歆安靜的聽着他說話，不急也不躁，偶爾應答兩句，聲音如同山間潺潺流水流入心田，清澈乾淨。
“她從小都很懂事很聰明，只是……”蘇父說着說着神情就落寞了下來，他和她們的母親離婚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大女兒。等再得到她的消息時，她早已經過世了。
那麼好的孩子，才二十多，這麼早就過世，老天不公啊。
洛歆漫不經心地咬着蘋果，偶爾看看蘇父，有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從心底深處浮現出來，一幀一幀的在腦海中回放。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了。
縱使知道他的存在有可能會害了自己，她也無法對他動手了。
隨便報了個小區讓他把自己送過去，洛歆下車時，說：“蘋果很好吃，謝謝警察叔叔了。”
蘇父下車，把手裡的水果袋子遞給她，說：“你喜歡就都給你吧，我和我媳婦也不太喜歡吃水果，放在家裡也是沒人吃。”
他在撒謊。
不過洛歆倒是很開心的把水果接過來，說：“謝謝叔叔了。”
“不用謝。”蘇父看着她，頗爲感嘆的說了句：“我女兒們和你的年紀差不多大，看着你，也想起我那些女兒了。”
這一瞬，他似乎蒼老了許多，神情惘然。
洛歆瞧着他，突然喊：“爸。”
“什麼？”蘇父擡眼看她，眼露詫異。
洛歆落落大方地笑了笑，坦然道；“我看着您，也想起了我那已經離開了的父親，所以情不自禁地喊出口了。”
蘇父瞭然點頭，倒也沒說什麼。不過聽着她剛纔喊了自己一聲‘爸’，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他向洛歆揮了揮手，說：“早點回家吧，別讓家人着急了，再見。”
蘇父轉身離開，向停在街邊的警車走去。
洛歆擡起手揮了揮，呢喃道：“再見。”
她目送着警車離開，然後就這麼坐在花壇上吃蘋果。不知何時，小五來到了她身邊，默默地坐下。
“是不是覺得我做錯了？”洛歆從袋子裡拿了一個蘋果遞給他，挑眉笑了笑。
小五把蘋果接過來，捧着沒有吃。
“可就算錯了，我也不後悔。”洛歆一直覺得自己和傳說中的一樣，狠辣無情，工於心計，對付人無所不用其極，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可她卻也有這心軟的時候。
或許再壞的人，也有柔軟的一面吧。
只是因人而異。
洛歆突然伸出手，握住小五的手，說：“小五，答應我，好好保護陪着晗晗，別讓她受到傷害。”
小五一怔，指了指她。
意思是說，那她呢？爲什麼不是她來保護。
“我不可能會一直陪着她的……”她時刻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粉身碎骨。她能護住蘇晗一時，卻不能護着她一世。
她必須早做打算。
小五看着她，重重地點了個頭。
洛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