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茵城。
在今日下午大概17點多,蘇誠的東路軍退去了之後,除了仍舊負責呆在城牆上進行警戒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將士都下了城牆進行休息。
歐仁隨意地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一邊放鬆着全身的肌肉,一邊大口地灌着冰涼的清水,補充着流失的水分。
正當歐仁正大口大口地灌着清水時,身側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喲,歐仁,你原來在這呀,你害我找你找了好久呀。”
聽到這聲熟悉的男聲後,歐仁立即放下手中的水袋,循聲望去。
這道熟悉男聲的主人,正是被巴爾委以重任、東部戰線的總負責人、自己此次的頂頭上司——羅歇。
羅歇手中握有着2塊烤熟的土豆,以及一個水袋,正滿臉笑意地望着歐仁。
“羅歇將軍?”
歐仁正欲起身朝羅歇行禮,但羅歇提前一步擺了擺手,示意歐仁不用拘禮。
滿面笑意的羅歇,走到歐仁的旁邊,然後親密地坐到羅歇的身旁,朝歐仁遞去手中的其中一塊烤土豆。
“來,吃吧,歐仁你還沒吃東西對吧?”
“呃……謝謝將軍,那……下官就不客氣了。”
歐仁此時的肚子也早就餓扁了,在恭敬地從羅歇的手中接過這塊烤土豆後,歐仁便開始狼吞虎嚥了起來。
在歐仁接過土豆,開始在那大口大口地吞嚥時,羅歇也拿起了手中的另外一塊土豆,也開始默默地吃了起來。
二人在吃着土豆的同時,也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了起來。
“今天也成功將蘇誠的東路軍給擋了回去呢。”羅歇微笑道,“歐仁,這2天辛苦你了。”
歐仁爲了挽回在萊爾城的失態,這2天的守城戰,完全可以說是拼上性命在那戰鬥着。
聽到羅歇對他的誇獎後,歐仁便立即謙虛地說道:
“不敢當,要說拼命和努力的話,我可比不上羅歇將軍你呀。”
在歐仁說完這句謙虛的話的同時,羅歇也剛好將手中的土豆給吃完了。
“……雖然這2天都成功將蘇誠的攻擊給擋回去了。”羅歇的臉上浮現一抹苦笑,“但是我們瑪茵城被攻破,其實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畢竟城外的蘇誠軍的兵力,足足是我們這裡的近8倍呀……這樣的兵力差,蘇誠用人海戰術堆也能將我們給堆死。”
聽完羅歇這喪氣話後,歐仁的臉上也展露出了一抹苦笑,說道:
“我們現在也只能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了,能拖住蘇誠多久就拖多久了。只希望緋海平原那邊,巴爾主帥能夠在我們這邊還能夠撐住之前,結束會戰。”
“唉……”
羅歇長嘆了口氣後,便仰起頭看着頭頂的夜空,呢喃道:
“真不知道厄德和吉爾他們兩個人現在怎麼樣了呀……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還活着嗎……”
聽到羅歇的這句話後,歐仁也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歐仁此時自然也是知道吉爾和厄德二人貿然行動,組成聯合部隊去奇襲蘇誠大營的這件事。
同時,歐仁也知道他們兩個前去奇襲,然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回來的這件事。
他們兩個至今都沒有消息,而蘇誠則率着大軍攻到了瑪茵城的城下,那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厄德和吉爾二人的奇襲失敗了!
吉爾和厄德二人的生死,至今也仍舊未知。
他們兩個說不定已經戰死了也說不定。
“……樂觀一點吧。羅歇將軍。”歐仁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他們兩個一定還活着的,只不過現在流落到了某個地方也說不定。”
“希望如此吧……”羅歇長嘆了口氣後,接着說道,“不過,即便活着,對於厄德和吉爾……特別是吉爾來說,也是生不如死吧……”
“吉爾他自開始指揮軍隊到現在,都沒有打過任何敗仗,這次是吉爾他第一次打敗仗,雖然我不知道戰況怎麼樣,但從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的現狀來看,厄德和吉爾他們兩人的部隊說不定已經全滅了……”
“第一次打敗仗,就是這樣的大敗仗,這對吉爾來說,可能會是不小的打擊吧……”
“我現在也三十多歲了,軍齡也不短了,我也見過不少人因爲打了個大敗仗,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尋了短見……”
“如果吉爾在打了這個大敗仗後還活着的話,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爲一時想不開,而選擇自殺呀……”
說罷,羅歇便再次惆悵地長嘆了口氣。
而當羅歇正在這嘆氣的時候,歐仁的臉上突然展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吉爾他是不會自殺的。”
——歐仁語氣十分篤定地這麼說道。
“嗯?”羅歇一臉奇怪地望着歐仁。
你怎麼這麼肯定?
——羅歇用眼神這麼朝歐仁詢問着。
歐仁擡起手中的水袋,灌了一小口水後,便說道:
“雖然我跟吉爾他不熟,但是我曾經有一次很偶然的機會,跟吉爾他一起下了幾盤兵棋。”
“吉爾他的軍事才能非常高,但是兵棋卻下得意外地很臭。”
“下多少盤就輸多少盤。”
“但是,吉爾他不論輸了多少輪,在短暫地氣餒了之後,還是很快振作起來,要跟我再下一盤。”
“我就這樣一直跟他下、跟他下……”
“吉爾他在經歷了這樣的大敗後,說不定會非常地痛苦、絕望,說不定也真的如羅歇將軍他所說的那樣,痛苦、絕望地想要尋短見。”
“不過啊——”
歐仁臉上的耐人尋味之色越發濃郁。
“吉爾他可不是那種這麼容易被挫折被擊敗的人呀,他在短暫地痛苦、絕望過後,絕對會重新振作起來,在未來的某一天,又精神抖擻地站在了我和你的面前。”
“就像在兵棋上,一次又一次地被我擊敗,然後又重新振作起來繼續跟我下一樣。吉爾他在經歷這次的大敗如果還活着的話,他絕對會在痛苦、絕望過後,又重新振作起來,繼續跟蘇誠決一死戰。”
聽完歐仁的話後,羅歇的臉上先是閃過錯愕、驚訝之色,隨後才逐漸展露出一抹微笑。
“歐仁將軍,你跟吉爾他一點都不熟吧,平日也幾乎沒有什麼交流,爲什麼會說得好像跟吉爾很熟悉、很瞭解一樣呢?”
“雖然跟吉爾他沒有過什麼交流,但是我可是和他有在棋盤上進行過很深入的交流啊。”
羅歇望着歐仁臉上那耐人尋味的微笑,沉默了一會兒,才輕笑了幾聲,臉上的表情,彷彿是在說着“原來如此”。
“痛苦、絕望、然後振作起來嗎……”羅歇用着祈禱的語氣接着說道,“吉爾……如果你還活着的話,要挺過這一次的難關啊……然後跟厄德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