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隔着老遠,鄧佳爾就已經聽到了那幫山蠻此起彼伏的怒號聲。
不過因爲鄧佳爾聽不懂他們的語言,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在叫些什麼。
不過,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鄧佳爾也能多多少少猜到一些大概的內容。
應該都是在叫嚷着“你們竟然敢焚燒卜拉山!”、“你們這幫混賬!”之類的。
32個山蠻部落中,有30個部落直接選擇了投降。
對於這些投降了的部落,目前都將他們統一安放在了位於平蠻軍團的據點不遠處的一處曠野上。
等到戰事結束了,再由北境總署的文官們負責處理他們。
來到山蠻的暫時安置處後,鄧佳爾便看到羣情鼎沸的山蠻們,正不斷地衝擊着由負責看住他們的士兵們組成的防線。
現在負責看住他們的2支百人隊,分別是第18大隊的第1中隊和第3中隊。
在趕到現場後,鄧佳爾便直接快步走到第18大隊第1中隊的中隊長身邊,詢問道:
“現在情況如何?”
“啊!主帥!”
見到鄧佳爾來到後,第18大隊第1中隊的中隊長立即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鄧佳爾繼續說道:
“在見到我們火燒利伽索斯山脈後,大半的山蠻們就暴動起來了,要讓我們給個說法!人數太多了,我們快頂不住了!”
“說法?我跟他們有什麼好說的?”鄧佳爾撇了撇嘴,“他們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呀,我一個‘戰勝者’對‘戰敗者’,而且還是一個主動投降的‘戰敗者’,有什麼話好說的,難道我要怎麼對付剩餘的頑抗分子,還要經過他們的同意嗎?”
說罷,鄧佳爾便奪過了身旁一名弩兵手上的弩具:“把鏑矢給我。”
“是!”
在從這名弩兵的手上拿過鏑矢後,鄧佳爾熟練地往她手上的弩具裝上鏑矢,然後瞄準頭頂的夜空,扣動了扳機。
嗚——!
鏑矢切開夜空,發出刺耳的鳴響。
鏑矢,或者說是響箭,一般都是將它用於發號施令時使用。
在鄧佳爾朝頭頂的夜空發射鏑矢後,那刺耳的鳴叫令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在周圍安靜下來的一剎那,鄧佳爾朝她面前的這幫正在暴動的山蠻們喊道:
“你們都給我聽着!”
而剛纔跟着鄧佳爾一起來到這裡的翻譯,也立即將鄧佳爾的話翻譯着。
“我沒有任何話好跟你們說的!”
“給我立即乖乖地滾回我們給你們搭的房子中!”
“要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們的人口再減員一些!”
說罷,鄧佳爾便懶得再搭理這幫主動放下了自己的武器、現在任由他們宰割的山蠻。
將手上的弩具還給了那名弩兵後,鄧佳爾朝第18大隊第1中隊的中隊長說道:
“我會立即多派3箇中隊過來,讓這幫山蠻趕緊安靜下來,如果還有山蠻想要搞事,不用經過我的同意,直接射殺就是。我就不信他們山蠻全都是一幫不怕死的人!”
“是!”
……
……
在得到了鄧佳爾多添了人手,以及下達了擊殺許可後,這場突如其來的暴亂很快就平息了。
在射殺了33名不聽勸告的山蠻後,剩餘的人立即一鬨而散,這場暴亂就這麼平息了。
那把大火,足足在利伽索斯山脈上肆虐到了天空快要破曉之時,才終於結束。
因爲在天空快要破曉時,下了一場大雨。
現在是夏季,本就是多雨的季節。
在這場大雨下,這場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火攻,才總算是結束了。
那座由負隅頑抗份子盤踞着的山峰,已被徹底燒爲了一片白地,除了極少數的昆蟲,那上面應該也沒有任何生靈存在了。
但在鄧佳爾派出斥候上山後,卻驚奇地發現——竟然還有山蠻活着!
雖然對於竟然還有山蠻能在這場大火中活下來這一件事,鄧佳爾感到很是驚訝,但也並沒有爲此失了分寸。
因爲鄧佳爾敢肯定——就算還有山蠻活着,但在這樣的大火之下,肯定也沒剩下幾個人了。
在得知還有人活着後,鄧佳爾立即開始組織部隊,準備對這最後的一點反抗份子,發動最後的進攻。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不速之客來到了鄧佳爾的大帳——
“主帥!請讓我再去勸降一次!我這次一定能夠成功說服他們投降的!”
這名不速之客,正是赫萊部部長的兒子——鹿格。
在得知還有人活着後,鹿格便火急火燎地趕到鄧佳爾的大帳,撲倒在地上,懇求鄧佳爾再給他個機會,再給山上的那僅存的最後一點反抗份子一點機會。
“再讓你去勸降一次?”鄧佳爾聽完鹿格的話後,不悅地撇了撇嘴,“鹿格,我們給過你的族人多少次機會了?但你的族人就是不聽勸!我現在懶得再去給他們個機會了!”
“主帥!”跪伏在地上的鹿格大聲道,“懇請主帥再給一個機會吧!讓我去勸降他們!主帥!鹿格請求主帥再給個機會!求求您了!”
望着身着他們佈列顛尼雅人服飾、像條狗一樣趴伏在地上祈求她再給他的族人一些機會的鹿格,鄧佳爾並沒有心軟。
“鹿格。”鄧佳爾用不鹹也不淡的語氣反問道,“你覺得——你現在再去勸降他們,有用嗎?你覺得擁有着反抗到現在的意志的他們,會聽你的勸嗎?”
在留下這一句話後,鄧佳爾便沒有再理會鹿格。
快步離開了大帳,準備去組織部隊上山,進行最後的戰鬥。
只留下鹿格一人,還留在帳內無聲地哭泣着……
……
……
“真是幸運呀。”墨卡靠着身後的一棵焦黑的樹,輕笑着,“我們竟然能從昨晚的那場大火中活下來……”
“是呀。”一旁的特魯也輕笑着,“只可惜——像我們這樣幸運的人,一共只有21人而已……”
墨卡、特魯、以及他們赫萊部的族長——那盧,十分幸運地是這21人的一份子。
從昨晚那場大火中倖存下來的人,一共只有及時跳入河中的那21人而已。
此時的他們,又累又餓,昨晚逃離那場大火時所帶來的疲倦感,仍然留在他們的身上。
雖然仍然活着,但他們都明白——他們也只是能多活一會而已。
在放火燒山後,佈列顛尼雅人的總攻應該也要發動了……
果不其然,在衆人從河裡爬出來還沒休息多久,連綿的號角聲響起來了……
嗚——!嗚——!嗚——!
連綿的號角聲,在他們的周圍響徹着。
最後的21名戰士,硬挺着早已疲累不堪的身子,紛紛掙扎着從地上起身。
“來了嗎……”墨卡神色平淡地從地上站起了身並拔出了他腰間那早已砍出諸多豁口的戰刀。
所有人都和墨卡一樣,臉上沒有任何的懼色。
在選擇和佈列顛尼雅人死戰到底後,便已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的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地平淡。
“孩子們。”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沙啞的中年男聲突然響起。
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他們赫萊部的族長、跟着他們一起反抗佈列顛尼雅人的侵略、一起反抗到底的那盧。
那盧此時也和他周圍的戰士們一樣,蓬頭垢面、身上滿是血污、臉上滿是疲倦之色。
“這聲音很耳熟吧?這7天的時間裡,我們都聽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這是佈列顛尼雅人的號角,這個號角一旦吹響,便意味着他們要發動進攻了。”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的戰鬥了。”
“早在選擇與佈列顛尼雅人死戰到底、選擇打這場絕不可能打贏的戰爭時,我們就應該知道這種結果了,對吧?“
“孩子們!”
那盧陡然拔高了他的聲調。
“這7天的戰鬥中,你、我、大家都表現得非常英勇!”
“我們的祖先英靈以及佈列顛尼雅人肯定都已看到了我們的英勇!我們的頑強!我們的不屈!”
轟隆轟隆……
佈列顛尼雅人衝鋒的腳步聲,已經傳了過來。
“我們對得起祖先們傳給我們的領土!”
“我們對得起我們臉上的圖騰!”
“我們對得起以守護部落爲己任的戰士的身份!”
轟隆轟隆。
佈列顛尼雅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孩子們!挺起你們的胸膛吧!”
說罷,那盧“噌”地一聲拔出了他腰間的戰刀。
“孩子們!驕傲地挺起你們的胸膛吧!”
“孩子們!即便是最後的一戰!我們也要讓佈列顛尼雅人看到我們不屈的意志!看到我們保衛家園的決心!讓他們看看我們的驕傲!”
轟隆轟隆!
佈列顛尼雅人衝鋒的腳步聲,已宛如雷鳴!
已經可以隱約見到佈列顛尼雅人的身形了!
“孩子們!挺起胸膛吧!!”
說罷,那盧一揮手中的戰刀,銳利的刀尖直指前方、直指那正從四面八方撲過來、馬上就衝到了他們面前的佈列顛尼雅人們。
“來吧!”
那盧……不,應該說是在場的衆人,都挺着他們的胸膛。
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着堅定之色。
所有人的身姿,都如樹木、如磐石、如山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