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93年(神聖希蘭帝國皇曆215年)
6月3日。
下午16點26分。
在鄧佳爾的部隊撤退後,尼基塔一直都在思考着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經過多方面的考量後,尼基塔決定接下來還是繼續固守、等待後續的援軍抵達爲好。
鄧佳爾的部隊主動撤退了,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目前的戰況還是不容樂觀。
佈列顛尼雅軍——尤其是蘇誠親自指揮的部隊,到現在都沒有遭受到較大的損傷。
也就是說,佈列顛尼雅軍的東路軍到現在都還是無傷狀態。
他目前手上的兵力,不過5萬人。
這點兵力不論怎麼算,都還是太少了。
麾下的戰力至少也要7萬人以上,尼基塔纔有把握成功擋住蘇誠東進的步伐。
所以,尼基塔才決定繼續築營固守,等待後續的援軍抵達。
決定了接下來要採取的行動,那麼接下來該做的事情便是選擇一處合適的地方構築陣地,然後慢慢地等待着後續的軍隊抵達。
尼基塔這兩天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觀看地圖,尋找着合適的築營地點。
此時的尼基塔,也一如這兩天的行徑,待在自己的大帳之衆,默默地研究着周邊的地形、地勢。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了侍衛焦急的聲音:
“主帥!有斥候緊急求見!”
——斥候?!
聽到“斥候”這個詞彙後,尼基塔便心中一凜,一邊收起桌上的地圖,一邊朝帳外朗聲道:
“讓他進來!”
“是!”
守在帳口的侍衛們將大帳的帷幕拉開後,一名風塵僕僕、滿身大汗的斥候便踉踉蹌蹌地衝進了尼基塔的大帳。
“主……主帥……呼……呼……哈……”
這名斥候非常地疲憊,上氣不接下氣,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了。
尼基塔趕忙給這名斥候倒了一杯水。
“來,喝吧。”
水杯剛遞到這名斥候的眼前,這名斥候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用飛快的速度將這杯水奪了過來,然後咕咚咕咚往嘴巴里灌着。
將水杯中的水一口氣喝乾、滋潤了那幹得快要冒煙的喉嚨後,這名斥候瞬間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主帥,謝謝。”
喝下了這杯水後,斥候說起話來也順暢了許多。
見這名斥候終於能正常地說話後,尼基塔便朝他正色詢問道:
“出了什麼狀況了嗎?”
“嗯。”這名斥候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主帥,出大狀況了。鄧佳爾的部隊有新動向了!”
“一支騎兵隊離開了大營,朝我們這邊襲來!”
“騎兵隊?!”尼基塔驚呼着。
但尼基塔很快便恢復了冷靜。
“把所有已知的情報告訴我。”
尼基塔沉聲道。
“騎兵隊的總兵力、每名騎兵所帶的馬匹、何時出動的……這些情報全都一一告訴我!不能遺漏任何一點信息!”
“是!”
這名斥候嚥了口唾沫、整理了下思緒後,便將目前探知到的所有情報不分鉅細地一一告知給了尼基塔。
“今日下午13點20分時,一支騎兵隊離開了大營,從他們前進的方向上來看,他們的目標是這裡的可能性很大。”
“總兵力約2000餘人,全部都是騎兵,一人三馬。”
“每個人都有攜帶長槍、長劍、弓弩、盾牌等武器。”
……
在鄧佳爾的部隊撤退之後,尼基塔便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去監視鄧佳爾的部隊的動向。
在見到有一支2000人規模的騎兵隊離開了大營後,斥候們趕忙派出了一人——也就是這名現在正在向尼基塔彙報情報的斥候使用3匹快馬跑回來。
斥候們所使用的馬,都是萬里挑一、兼具速度與耐力的良駒。
然而,即便是如此優秀的良駒,在這名斥候不惜馬力地一路狂奔下,這3匹良駒還是一匹接一匹地被他給跑廢了。
在這名斥候回到他們希蘭軍的大營後,他最後的那匹馬也因體力被壓榨到極致,回到大營後便直接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摔倒在地。
即便是不懂醫馬之術的普通人,也看得出來這匹馬已經沒救了。
向尼基塔彙報完所有已知的情報後,這名斥候突然頓了一下,面露猶豫之色。
在猶豫了一小會後,這名斥候還是決定把這條似乎無關緊要的情報彙報給尼基塔。
“主帥,這支正向我們這邊攻來的騎兵隊,他們的穿着有些奇怪。”
“奇怪?”尼基塔疑惑道,“怎麼個奇怪法?”
“他們雖然也和普通的佈列顛尼雅人一樣身穿黑色的鎧甲,但他們的鎧甲樣式與普通的士兵還是稍有不同。”
“而且——他們每個人都穿着件深紫色的斗篷。”
“而且從材質上來看,他們所穿着的深紫色斗篷似乎都造價不菲。”
“所有人都穿着深紫色斗篷……”尼基塔一邊呢喃着,一邊皺緊了眉頭。
尼基塔的大腦正飛快地思考着。
回憶着佈列顛尼雅帝國有哪隻特殊部隊的士兵是以深紫色斗篷爲專屬裝備的。
特殊的部隊,一般都擁有着普通士兵們所沒有的專屬裝備。
比如,法蘭克帝國最著名的部隊——鐵甲聖騎兵的專屬裝備,就是他們那標誌性的厚甲與馬甲。
再比如佈列顛尼雅帝國最近幾年才新建成的重甲部隊——鐵甲銳士的專屬裝備,便是厚厚的全身甲與大斧槍。
尼基塔回憶了半天,也沒有回憶起佈列顛尼雅帝國有哪隻部隊是以深紫色的斗篷爲專屬裝備的。
——難道說……
——這是佈列顛尼雅帝國新建成的特殊部隊嗎……
——算了,這支正朝這邊襲來的騎兵隊到底是不是佈列顛尼雅帝國新建成的特殊部隊,這種事情現在根本就無關緊要。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趕快做好迎敵的準備。
就在這時,尼基塔突然回憶起了昨天突然來到他大帳內的埃爾給他提的建議。
尼基塔現在感覺自己的寒毛正在倒豎。
因爲他發現現在遭遇到的這個情況,和埃爾昨天向他提出的猜想毫無二致。
真的如埃爾所說的那樣,那個鄧佳爾根本就不是真的撤退,那個鄧佳爾的真正目的是要趁他們大意、鬆懈時,派出騎兵進行長途奔襲。
——怎麼會……竟然真的和埃爾所說的一模一樣……
——我昨天還覺得埃爾還太年輕、猜想與建議完全不合理……
一想到自己昨天還對埃爾抱有着輕視之心,尼基塔便感覺自己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有着一種……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