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爲你生個孩兒。”想到活潑可愛的明珠郡主,夏展顏又輕聲道。
完顏赫聽了,當即笑了起來,柔聲說了句:“好。”
而後夏展顏伏在完顏赫膝上,她又累又困,加上馬車這樣一直晃着,竟睡了過去。完顏赫便輕輕將她頭上的珠釵步搖都一一拔了下來,夢中的顏兒似乎也感覺到頭上輕鬆起來,扭了扭脖子,尋了個更舒適的姿勢靠着。
到了王府,完顏赫將顏兒抱回凌霄殿,放到大牀上,解開長髮,褪去王妃服,沒了束縛的顏兒舒服地伸了伸胳膊,翻身便更安心地睡了。
完顏赫坐在牀邊,靜靜看着顏兒,嘴角的笑意是不自知的,這一日她給了他太多的驚喜,她書法寫得好,瑤琴也彈得好,但這些也不及她說的她想爲他生個孩兒,這一句話如蜜一般甜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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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苑。臥房內。
醒了酒的原達,想起宴殿上的事,夏展顏的從容篤定到底還是將她擊敗,別說那夏展顏還多才多藝,便是她什麼都不會,也是贏了的,得完顏赫那般寵愛着,對於原達來說,便是贏了。
原達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扯着,撕成一片一片的。
悲傷的心,需要無盡的**來填補,男寵使出渾身解數讓原達欲仙欲死,但是之後,卻是更無盡的空虛感。
她覺得自己的心空空落落的。
這纔想起如喜,她去了郡王府這麼久,也不知都有些甚麼消息,過幾日該尋個機會見見她了。
另一面,楊安回到了邊關,楊元忠見他平安歸來,終於放下心來,而後便詢問楊安此次去大金的經過。
楊安便粗略將那幾日的經歷說了一遍。
“顏兒竟不跟你回來?”楊元忠聽了,不由吃了一驚。
“爹,顏兒她,做了完顏赫的王妃。”楊安沉聲對楊元忠道。
“完顏赫的王妃?”聽到這個死對頭的名字,楊元忠有些無法接受,他只以爲顏兒被完顏赫搶去大金,定是受盡委屈,一度他還擔心顏兒會因此自盡保全清白,但是,她竟做了完顏赫的王妃。
“我在郡王府見到顏兒,她如今很幸福,那完顏赫雖嗜血狠毒,對顏兒卻是呵護有加。”楊安語氣落落。
“那你也該將她帶回,顏兒還小,懂得什麼呢?若有一日那完顏赫變了心,你讓她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大金如何是好?”楊元忠痛心疾首道。
“爹,孩兒就要迎娶丞相左重機之女,便是將顏兒帶回來又能如何?在完顏赫身邊,顏兒還可以做一位王妃,在孩兒身邊要將她置於何地?而且那完顏赫,依孩兒看,他對顏兒情深意重。”楊安的心又如何不是痛心疾首。
楊元忠聞聽此言,也無話了。終究是他們楊家辜負了夏家,那左重機向來主和,對邊關大將的他素來心有敵意,卻不知爲何又硬要楊安爲婿?左重機奸佞,一貫爲他所不齒,不想自己卻要與他成爲親家,真是造化弄人啊。
事已至此,再多不願也無用,楊安在邊關待了兩日,便啓程往京城去了,如無意外,十五日便可到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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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內,左安翹真是望穿了眼,她幾乎是數着日子過的,因自小被左重機寵得無法無天,左安翹一直是瘋瘋癲癲的性子,但這段時日,因爲思念着楊安,竟也變得文靜了,動輒坐在一處,一坐便是半日。
左重機下朝回家,見了自己這個最小的寶貝女兒,竟安生待在家中,不免打趣,“真是女兒大不中留,楊安那小子幾世修來的福,竟得我左重機女兒垂青。”
“爹爹。”左安翹撒着嬌,一臉嬌俏的小女兒家的樣子。
左重機身後的侍衛袁克見了,眼神便是一柔,他跟隨左重機十年,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幫左重機殺過無數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是沒想過收手離開,最終卻留了下來,就是因爲左安翹。
袁克喜歡看左安翹任性嬌俏的樣子,也不敢奢求會娶她,偶爾見一面便好。
自左安翹被指婚於楊安,袁克便已下定決心,等左安翹大婚一過,自己便離開左府,尋個幽靜的去處隱居起來,餘生都做善事來洗刷自己犯下的罪孽。
正愣怔着,冷不防左安翹從迴廊上起身,對袁克道:“你陪我練劍如何?”
袁克低下頭,未言語。
“你便陪翹兒練練,不必跟着我啦。”左重機對袁克說完,又對左安翹道:“小心別抻着。”
言畢,左重機離開庭院,往自己的書房去了。
左安翹取了劍,回頭對袁克道“袁侍衛,你不必對我手下留情,我要好生練劍,我的夫婿將來可是要做大將軍的,我定不能讓他小瞧了我。”
袁克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便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劍,看着左安翹。
左安翹深吸了一口氣,便持劍衝了上來,卻總是沾不到袁克的身,幾個回合下來,左安翹用盡全力,袁克卻好似在敷衍,左安翹便不高興了,小嘴一撅,停了下來,跺着腳叫道:“都說你不要敷衍我啦。”
袁克聽了,仍是不語,卻在手上運了力,再度和左安翹對打起來,不出三個回合,左安翹的長劍被震落在地,整條胳膊都麻了麻,她忍不住“哎呀”了一聲。
“小姐無事吧?”袁克終於開了扣。
“自然還好,”左安翹不滿地看了看袁克,“我知道,你仍是未用盡全力。”
袁克便笑了,他自然是沒用盡全力,若他用盡全力,左安翹的胳膊又怎會只是麻了一下。
“你往後回到府裡便教我練劍如何?”左安翹抖了抖胳膊,轉着眼珠湊到袁克面前問道。
左安翹生的明媚,性子頑劣,轉着眼珠的時候機靈不已,袁克愣了愣神,沉聲說了句:“好。”
左安翹心滿意足地笑了,“等我和楊安哥哥成了親,我便要隨他去邊關殺敵,我要做個女將軍。”又頓了頓,自言自語道:“不知楊安哥哥現下走到哪兒了,我乾脆去迎他好了。”
袁克聽了,只是沉默,並未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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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
夏展顏第二日醒來,仍是感覺疲憊,。便在牀上賴着不願起來。
完顏赫練完了功回來,便看到顏兒躺在牀上,睜着一雙大眼睛望着牀頂的紗幔發呆。
“小懶豬,還不起。”完顏赫坐到牀邊,身上是秋風的寒氣與練功後的汗氣混合的味道。
夏展顏嬌哼一聲,撲到完顏赫的腿上,撒着嬌。
“給你看一樣東西。”完顏赫的大手在顏兒的長髮上輕撫着。
顏兒聽了,忙擡起頭來,眼睛裡皆是期盼地看着完顏赫。
只見完顏赫從懷裡掏出一對兒圓形的玉佩,用同心結拴着,下面垂了流蘇,那玉是通透的碧綠色,圓形的玉中間是個顏字。
“你這個顏,是我完顏赫的顏,我這個顏,是你夏展顏的顏。”完顏赫將玉佩遞給顏兒一個,自己留了一個。
顏兒起身接過那玉佩,在手中端看良久,而後笑道:“那以後我就將你佩戴在我的身上。”
完顏赫笑笑,將顏兒箍在懷裡,“顏兒,還記得你昨晚說過什麼?”
“嗯?我說過什麼?”顏兒壞壞地笑了,“我不記得了呀。”
“你說你要爲我生個孩兒。”完顏赫捏了捏顏兒的下巴,“時光不等人,顏兒,我將要三十而立了,莫要再蹉跎了。”
顏兒卻在完顏赫懷裡清脆地笑了起來,她的小手揮在完顏赫的身上,嗔道:“你這人,存了歪心思就存了罷,還要找這樣不像話的理由。”
見顏兒在自己懷裡花枝亂顫,完顏赫便不能把持了,他原本還只是逗逗顏兒,這下便成真的了,翻身將顏兒壓倒在牀上。
完顏赫的大手在顏兒身上摸着,不小心摸在她的肋骨處,直癢的顏兒尖聲笑着,“放手,快放手。”
“那你求我。”完顏赫不依不饒。他發覺自己和顏兒在一起,越來越孩子氣。
“我求你,求你,我好癢。”顏兒不吃眼前虧,馬上求饒。
完顏赫住了手,眸底的顏色卻越發深沉起來,他俯身將顏兒扣進自己懷裡,咬着顏兒的耳朵輕聲問道:“有多癢?嗯?”
顏兒笑得渾身無力,小臉紅紅的,飽滿的胸脯一下一下起伏着,眼睛亮亮地看着完顏赫。
完顏赫與之對視一會兒,終究忍耐不住,鋪天蓋地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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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露香從浣衣房拿回一疊夏展顏的隨身衣物進了臥房,便聽見牀那邊傳來令人耳熱的聲音,自然是郡王與王妃恩愛的聲音,她便低了頭又轉身出去,面部表情十分從容,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露香拎着衣籃,等在迴廊上,如喜進來見了,忙問道:“露香,郡王與王妃可還有何衣物要浣洗嗎?”
“若有需要浣洗的,我一會兒送去浣衣房,我剛從那裡回來。”露香小聲回答,並在脣邊豎了一根手指,示意如喜小點聲。
“怎麼?”如喜忙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露香便笑了,一副不能說不可說的樣子,如喜當即會意,捂着嘴笑了。她進王府這段時間,別的倒沒探聽到什麼,倒是郡王和王妃之間的恩愛,真是闔府上下無人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