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能不能別這麼迷錢?
愛錢錢可以,能不能別這麼眼皮子淺,才幾百萬而已,犯不着把吻給送給煞星呀,你這麼沒堅持,沒節操,以後會被吃死的。
瞅一眼笑得忘乎所以的主人,兩小朋友悲催的痛哭淋涕,嗷嗚,怎麼辦,姐姐財迷心竅了。
小朋友悲傷的淚流成河,柴經理被震得變成呆頭鵝,施大教官被巨大的驚喜給震得半晌回不過神,私人會客室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過了足足三分鐘以上,施華榕才自幸福的美妙感裡回過神兒,急急的換口氣,把小小的丫頭抱懷裡,眼瞅她那見牙不見眼的開心樣,一顆心也跟着融化成水,心懷盪漾。
“丫頭,我們該走啦。”若不是還要去寺裡,他還真不捨得撓小丫閨女的好心情,想任她一直樂呵。
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曲七月,偏頭瞅瞅帥得人神共怒的帥大叔,再瞅瞅手裡的卡,“哧溜”的吸口口水,懵懵的點頭。
冷麪神好笑的摸摸還有點迷糊的小丫頭,把她放下地,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一手提起裝包裝首飾的袋子。
“丫頭,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要的,要的,要的!”
“嗯,那就去看幾眼。”
曲小巫女還沒完全醒神,暈乎乎的任煞星牽着走,兩小朋友也不悲催了,趕緊趴姐姐肩上跟着離開。
柴經理機靈的跑到前面,幫開門,陪老大帶小姑娘去巡視工作。
沿着走廊經過幾間掛牌的工作室和辦公室,再推開另一邊的一扇門,眼前豁然明亮,那是個珠寶商場,暖色的裝修,璀璨的吊燈,令人感到溫和舒適。
櫃檯充分利用場地不同而設計不同,珍珠、瑪瑙、翡翠、玉、鑽石等各有專區,在一個角還設有少量休息位置的座區,逛累可以歇歇。
商場內顧客如雲,百分之八十以上圍在一個專區欣賞首飾,那兒是組圓形大櫃檯,牆上的大屏幕在展示玉器,樣品每件有標價和重量,標號和證書,大字標題明顯耀眼——羊脂玉專櫃。
工作人員彬彬有禮的接待顧客,圍在櫃檯前的男女們發出嘖嘖讚歎,那些沒搶到近櫃檯的人倍感可惜。
“請幫我包這支鐲子,刷信用卡。”
“請幫我包這套掛件。”
“請幫我取這隻玉扣。”
“……”
有備而來的大款們,搶到位置,不等細細欣賞,立即開始搶購,羊脂玉極爲難得,慈心做宣傳時特意申明數量有限,再不快下手一會便沒貨了。
我的天!
手被一隻暖暖的大手攥着,曲七月跟着移動,眼睛四下掃描觀察,看到那屏幕裡展示出的一隻鐲子和標價,驚得瞳孔爆漲。
屏幕裡展出的是隻圓條手鐲,溫潤如玉,如抹了油,煥發脂光,精美動人,那價格也高得嚇死人——¥3999,999元。
差一塊四百萬,尼瑪,這還讓人活不?
曲小巫女驚呆了,爆利啊,翡翠、玉行業太爆利了!
“丫頭,不用吃驚,一隻和田玉手鐲成交價在一百八十萬左右,羊脂玉可遇不可求,這已是平價出售,這樣的好玉收藏幾年,價錢還能翻上一翻,羊脂玉是最有價值的傳家寶,擁有者沒人會捨得賣。”
發覺小丫頭不肯挪腳,施華榕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看到屏幕上的玉鐲,低聲解釋,小丫頭還不懂羊脂玉有多珍貴,當初若不是他和赫多嘴搶先一步,小丫頭會被坑慘。
正當此時,屏幕再次轉換,換上一隻寬條手鐲,標價6999,999元。
眨眼再眨眼,曲七月快不會呼吸了,那個,她剛纔的首飾裡好像有四隻手鐲跟展示樣品一模一樣,那豈不是等於二千多萬?
哎媽喲!
小心臟一抖,激動的已不能呼吸,人釘立在地,小臉上掛着笑,呆呆傻傻的,變成一隻只會傻笑的小傻帽。
小閨女竟嚇呆了?
小丫頭呆着不走,施華榕忍不住偏頭,瞧到她流口水發傻的樣子,心情大好,小丫頭也有被嚇到的一天哪,這樣子好有趣。
當初小傢伙沒被人胄嚇傻,沒被鬼蟒嚇壞,今天卻被幾件首飾樣品給嚇呆了,如果蘭姨在現場,還不知會笑成什麼樣子。
爲了小閨女不被嚇成傻子,他忍笑側身擋住小丫頭的視線。
藍色的牆隔斷視線,曲七月愣愣的仰頭,以仰望高山般的目光仰望高牆,看到一張帥臉,定定神,悶悶的撇嘴,打撓人欣賞藝術品的大叔是壞人!
“丫頭,走啦。”冷麪神失笑,帶着小傢伙走向門口方向,再讓小丫頭看下去,她估計又會賴地不走。
柴經理不聲不響的跟在一旁送老大,內心是震驚的,教官大人好像從來對女性不假辭色,現在對小妹妹寵愛有加,那個……教官真的開竅了,懂得男女有別了嗎?
顧老太太扶着孫子的手踏進“慈心”,看到前前後後皆是人,興致高昂,跟打雞血似的興奮,拽着孫子東張西望,欣賞美女帥哥,一張老臉樂開了花。
“小旭小旭,快看快看,那裡有個和你一樣帥的小夥子。”老人家眼尖,掃描到人羣后的一張帥臉,欣喜的跟孫子分享受快樂。
顧君旭攙扶奶奶,小心的防止被撞或挨擠,全副身心皆在保護奶奶的大事上,對其他並不太留心,聽到奶奶歡喜的叫喚,擡頭張望,順着奶奶指着的方向望去,便見一側人羣之後露出個高挺的男人,那人身高遠超他人,大有一覽衆山小之感。
噫?
一望之下,小顧先生眼神微閃,那人不就是小妹妹認識的那位青年軍人麼?
若是別人,他未必能過目不忘,唯獨對那個高個帥軍人記憶猶深,不僅是他的身高和那張很酷的臉讓人看一眼即難以忘記,最重要的是他認識小七月,當初還追蹤小妹妹。
“奶奶,你應該說‘那邊有個比你更帥的小夥子’。”顧君旭收回視線,淡定的糾正奶奶的觀點,那位軍官不止身高難有人比擬,長相也超英俊,兩相比較,他自認略遜一籌。
“嗯嗯,雖然看起來像是事實,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孫子不比人家差,各有長處嘛,他太面癱了,我孫子比較可愛。”
老太太笑咪咪的點頭,回頭看看孫子,還是孫子中看,讓人心裡熱乎乎的,那位很帥很帥的小夥子長得不錯,臉太冷,不可愛。
老人家想再瞅瞅,見那高高的帥小夥已走至門口,只留給人一個高大的背影。
小顧先生特意望了望,在高大軍人走出門口時,柴經理幫拉開玻璃門,那一刻,被遮擋住的小姑娘終於露出一個側面。
小七月也來了?
凝目而望,依稀見高個青年一手提只慈心的包裝袋子,一手牽着小姑娘跨出商場門,隨之柴經理掩上門。
“小旭,你在看什麼?”
老太太好奇的張望:“小旭,趕緊找找,有沒可能跟小姑娘來個偶遇。”
“奶奶,已經偶遇了。”
“在哪在哪?”
“奶奶,小妹妹已離開啦。”
“你看到了怎麼不追?”
“我發現的時候已追不上啦。奶奶,繼續看熱鬧,我跟小妹妹約好了,明天晚上去我的學區房吃飯。”
“早說嘛,害我着急。”
顧老太太得悉已約到小姑娘,妥妥的放心了,盡情的享受孫子推薦的熱鬧。
榕安曲家
“七月,上香人多,你自己小心些……”
羅奶奶拿着手機跟孫女說話,小包子曲子榮坐在紅色兒童車裡,眼巴巴的瞅着奶奶:“奶奶,我還要跟姐姐說話,一會不要掛啊。”
——“奶奶,我快遞回去的東西有沒到?”
“到了,月餅,衣服,那個什麼鋪的糕點昨天也來了,這些天我天天籤快遞,送東西的小哥都快把我們家門檻踩破,村裡人都說快遞是我們家專遞員……”
羅奶奶絮絮叨叨的說得正歡,便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和喊聲:“羅湘玉,有快遞!”
“奶奶,你快去拿快遞,電話給我!”曲子榮開心的得笑彎眉,小手伸向奶奶要電話,拿到手機放面前“叭”的親一口再看視頻:“姐姐,你家弟弟很想你,剛纔忘記說了,我的小車車前兩天借小夥伴們玩耍給刮花了,我很傷心……”
小包子吧啦吧啦的訴說委屈,姐姐送他的車子,他寶貝着呢,不太要好的人想玩他還不太捨得,借給要好的小朋友卻給刮花了,他再也不想借給別人玩。
羅奶奶把手機給孫子,自己簽收快遞,送走快遞小哥,笑咪咪的聽孫子告狀,榮榮聽他姐姐的話,七月教他要大方,要跟小朋友們好好相處,他還真聽進去了,要不然以他對車子的寶貝程度,除了會給小欣欣玩耍,肯定不會借給其他人,現在被人刮花,小孩子心疼的跟什麼似的,天天要念叨一回。
祖孫仨之間隔了數百公里之遠,卻毫無隔閡,靠着高科技的通訊工具聯絡感情,跟坐在一起一樣的親密。
屋外,一對夫妻拖着大包小包到曲家門口,徑自進屋,聽到從堂屋傳來的聲音,立即喊起來:“媽,榮榮-”
曲高才喊了一聲,曲媽媽已小跑起來:“榮榮,榮榮-”
“……唉,奶奶,爸和媽回來了,你們說話去,我還沒跟姐姐說完呢。”曲子榮扭頭,看到衝進屋的媽媽一點也不激動,小手捧着電話不放:“姐姐,爸和媽回來了,嗯,不要,我一會兒再跟爸媽說話,……好吧,那我先跟爸媽說說話,等有空再打電話給你啊,姐姐,記得要天天想你家弟弟,嗯嗯,掛了啊。”
曲媽媽衝到屋,看見好久不見的兒子,滿眼想念,當接解到兒子淡淡的眼神和聽到他那淡漠的語氣,滿心不是滋味,榮榮只親近他姐姐和奶奶,對爸媽跟對村裡其他長輩差不多,有敬無愛。
她幾步衝至,從車子裡抱出兒子:“榮榮,媽好想你,有沒想媽?”
“你們都不想奶奶和姐姐,我纔不想你們。”曲子榮還不太高興,爸爸和媽媽總說姐姐這不好那不好,姐姐哪有不好?姐姐是最好的。
“……”
曲媽媽被嗆住了,拖着行李箱進來的曲高也被噎住了。
夫妻倆皆是年過四十幾的人,饒是經歷不少事,吃的鹽比小孩子吃的米還多,卻也禁不住被小兒子的話給臊得滿臉通紅。
“回來了啊。”
羅奶奶沒什麼驚喜,也沒什麼厭惡,淡淡的問了一句。
“嗯,回來了,以後不準備出去,媽,你還好不?”曲高看向老母親,看老孃容光煥發,不禁微怔,他們出去那時老母親兩頰清瘦,現在竟稍胖了點兒。
“我好着呢。”
曲媽媽抱着兒子親了幾口,抱去老公看,也終於看到漂亮的童車和放桌上的快遞包,不禁一陣心疼:“媽,榮榮的玩具車都好好的,怎麼又給他買新車了,榮榮還小,別太慣他。”
曲子榮聽媽媽又說他的車子,一扁小嘴,賭氣不看媽媽。
“七月給榮榮買的。”
曲高夫妻立馬不做聲了,女兒不花他們的錢,她的錢是自己掙的,她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他們敢說話幾句不是,兒子會站他姐姐一邊,不認他們。
兒子和兒媳不再對七月指手畫腳,羅奶奶才滿意的露出點笑臉,收拾剛從燕京快遞迴的補品,讓榮榮跟他爹孃親近。
燕京
悍馬混在衆多車子裡一起給國家添堵,冷麪神一邊觀察前後車輛,一邊細聽後面小丫頭打電話,真正的是耳聽八面,眼觀四方。
待聽小丫頭煲了長達二十分鐘的電話粥後久久不見有反應,悄悄的從內後視鏡觀看後座,瞧見小丫頭糾着小眉毛,鬱鬱不樂,心微微的抽痛,很想很想停車去把小傢伙攬進懷裡抱抱。
他調查過曲家,幾乎連曲家祖宗前八代都翻出來曬了曬,自然明白小丫頭三代之間的關係如何,曲家夫婦重男輕女,小丫頭由其奶奶一手撫養長大,好在老人家教孫有方,爲龍華教導出個未來國師。
小丫頭在父母的無視中長大,小小年紀便學捉鬼問神,自己賺錢自己花,大概也因爲她知道賺錢不易,才那麼迷財吧。
這麼可愛的小閨女,曲家那對夫妻怎麼就捨得不疼她呢?
瞧到小丫頭鬱郁不歡的小臉,施華榕對曲家夫妻滿是不滿,小閨女有時胡鬧了點,有時淘氣任性了點,心的善良,心懷胸闊,是個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好閨女,怎可以無視?真是白瞎了那對夫妻的狗眼。
“小閨女,想家了?”曲家夫妻不疼小閨女沒事兒,以後他來疼小丫頭,看誰敢給小傢伙氣受。
“嗯。”曲七月嘟嘴,好想奶奶和榮榮,一定要儘快在合適的地方買塊地建小窩,把奶奶接過去養老,讓榮榮有個良好的起點教育。
冷麪神不知該怎麼哄了,一時暗惱,那麼多話不問,怎麼偏問小丫頭是不是想家了,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鬱悶一小會,曲小巫女又把想家的念頭丟開,視線偷偷瞄副駕座,大叔把首飾裝在一個揹包裡放在副駕座上,竟不給她放揹包裡,說了給她的又不讓她碰,大叔好小心眼!
龍泉寶剎位於燕京城西,原寺建於一千多年前,後經戰火洗劫,於現代在舊址上覆建,爲燕京最有名的寶剎之一,也是最靈驗的佛寺,供奉一顆佛祖舍利。
名剎有靈,信徒如潮來拜,平日香客不絕,值此中秋之佳節,禮佛之衆與遊人更甚,來了一批又一批,人流繹絡不絕。
悍馬到達龍泉寶剎已是十點過後,正是香客鼎盛之時,寶剎內香菸嫋嫋,木魚與佛鐘聲聲共遠,誦頌經文之音似一曲佛樂,悠揚、悅耳。
冷麪神揹着裝首飾的揹包,領小閨女進寺,曲七月閒着無事,摘下眼鏡,觀望往來者氣運,形形色色的人,百人千相,運氣也各各不同。
香客來往,人流如織,兩人繞過幾座大殿,走到一所幽靜的小院外,一位小僧人見到煞星,在隔着幾步遠的地方雙手合十:“阿彌佗佛,禪師恭敬多時,施檀越,女檀越請進。”
大叔跟大師有約?
曲七月雙掌合十唱聲佛號回一禮,跟在煞大叔身後走。
小僧人帶兩人進小院,掩上門,引兩位檀越去見大師,越過小院天井,登正屋佛堂,其內借奉大乘如來佛像,佛幡飄飄,香菸浩嫋。
佛前一位大師面朝門方位而坐,白眉白鬚,面目慈祥,一手敲木魚,一手捻動佛珠,正在誦經,兩側團蒲上跪坐十數人,接受大師佛經聲洗禮。
大師所對的正中空置兩個團蒲。
我的天!
遠遠一望,曲七月震驚得小心肝都一片顫,老和尚身後功德光織成佛光圓暈,高僧哇,大師乃是位真正的得道高僧。
高僧法相威嚴,坐相如佛。
“姐姐,高僧哪。”
“姐姐,有道高僧呀。”
金童玉童興奮的嚷嚷,還到哪去找高人,眼前就有一位,請人給姐姐的護身符結印賜福最好不過。
小僧領兩位檀越進佛堂,退站到一邊,靜靜聽大師誦經的衆人微微擡頭,瞅一眼又垂目靜聽。
人羣中既有更有軍政兩部的幾家,也有商界的幾大大腕,赫軍醫一家以及蘭姨和狄朝海也赫然在內。
頌經中的老禪師對兩位來客視而不知,垂目未動,身仿若不動明王,不爲外界任何事物所撓。
施華榕走到空置的團蒲前,脫鞋,在團蒲上盤膝坐下,五心朝天,聆聽經文。
煞大叔如此恭敬,曲七月也小心的坐上團蒲,大師誦的是大悲咒,木魚與大悲咒同念,聲聲如洪鐘,震耳發聵。
盪滌人心的大悲咒結束,知緣大師雙手合十,誦頌佛號:“阿彌佗佛-”
聽經完畢的衆人也齊聲念一聲佛號,起身,在小僧的引領下魚貫而出,穿過天井,離開小院。
送衆人出小院的小僧拉上院門,候在院門旁,垂目拿掌,靜默如鬆。
其他人各自散去,赫老爺子一家和狄朝海母子走到一株樹下坐等,佛院內禁止喧譁,他們也是熟客,謹守矩規,不說話,不交流。
當衆客離去,知緣大師並未睜目,待小院大門合攏之聲傳至佛堂,他才徐徐啓開雙目,眼眸深邃如苦海,無邊無際。
好厲的眼睛!
目光與大師一對碰,曲七月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桿,大師的眼神太深奧,如佛法博大精深,令人難以秒懂。
“施檀越,請先回避,老衲想與這位女檀越一敘。”知緣大師直視面前的小女施主足足三息功夫,纔對煞星誦一聲佛號。
施華榕依言起身,摸摸小丫頭的才轉身走向院外,大師獨留小丫頭必有用意。
煞星走了,佛堂裡的兩人你望我望你,面面相望。
冷麪神越過天井,拉開院門。
外面的小僧聽到門響,恭身施一禮,待人出來再拉門環掩上院門。
小榕也出來了?
赫藍之差點跳起來,以往每年中秋來佛寺,知緣大師獨留小榕一人,誰也不知他們在說什麼,這次竟沒留小榕,只留下小丫頭,唔,一定有很重要的意義。
蘭姨也愕然,今年的有緣人不是小榕啦?
煞星頂着張冰山臉,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充當門神。
當冷麪神離開小院,知緣大師衝小姑娘連連合掌唸佛號,滿面莊重。
“大師大師,幫個忙如何?”曲七月摸不清大師葫蘆裡賣什麼藥,瞅幾眼,兩隻明眸在傾刻間迸射出熾亮的光芒。
“小檀越需要老衲幫什麼忙?”知緣慈目善眼,如長者對晚輩一樣親和。
“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啦,請幫我的護身符結印賜福。”矮油,大師好隨和喲!
曲小巫女無比振奮,麻利的翻包包,捧出淨化過的銅錢護身符和九眼天珠,託在手掌心裡平平呈上。
“阿彌佗佛阿……”
知緣大師一見九眼天珠,激動的再也無法保持平靜,連連唸佛號,一連唸了好聲才勉強平靜,將佛珠掛在手腕上,起身離座,以五體投地之姿朝拜。
“哎喲!”
曲七月嚇得如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閃到一邊,大師乃得道高僧,她一隻小蝦米可受不起最隆重的大禮參拜。
“姐姐,不用跑的啦。”
“姐姐,他參拜的是天珠。”
兩小童憂傷的翻白眼,姐姐閃什麼閃嘛,甭說大師一個人五體投地參拜,就是全佛教的人頂禮膜拜姐姐也受之無愧。
當然,他們是不會說的,姐姐如今在歷劫,忘記了過往,只當自己是個小小的巫女,他們不會破壞姐姐遊歷紅塵的好心情。
知緣禪師伏拜九拜,才跪坐直身,解下袈裟託在手上,把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九眼天珠在佛教擁有深遠的佛意,代表着至高無上的佛法境界,代表九品蓮花化生,功德無邊,輪迴之眼的九眼天珠,代表神佛之眼。
能有幸見得輪迴眼之九眼天珠,像徵其人大德大潔,心思純淨,能找到輪迴之眼九眼天珠,必是神靈轉世。
佛家秘宗記載輪迴眼的九眼天珠伴隨第一位佛誕生,之後憑空失蹤,渺無蹤跡,無數億年來佛家遍尋不着,甚至以爲只是神傳之語,實際並不存在,如今傳聞中的輪迴眼九眼天珠竟然出世,這是何等震撼之大事。
比佛本身還尊貴的輪迴眼天珠近在咫只,知緣不敢徒手接捧,以像徵身份的袈裟恭接天珠。
曲七月把天珠和銅錢放大師袈裟上面,自己才坐回團蒲;
知緣雙手高舉天珠,起身供放佛桌上,再次膜拜一番,小心翼翼的把袈裟摺疊起來,奉在佛壇上,自己回到團蒲上坐好,眉目之間掩不住驚喜:“敢問小檀越從何處得來這顆輪迴眼九眼天珠?”
“在藏西神山腳下。”小巫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並不奇怪大師的舉動,輪迴眼的九眼天珠珍貴之極,佛家奉若至寶在情理之中。
知緣再次唸佛號,滿目恭敬:“小檀越所託老衲必盡全力,能否跟小檀越打個商量,以後每年容老衲請回小檀越這顆天珠供奉九日?”
“這個可以,只要大師能確保天珠安全,供奉九日不成問題。”
與人方便即是如己方便,讓天珠在寺院供奉,能借給寺院祥運,同樣,也能從寺院得到賜福和靈氣,這是兩相獲益的舉措,有何不可?
“感謝小檀越慈悲爲懷。”知緣雙掌合十謝禮,坐正身,目光盯着能得輪迴眼天珠青睞的女檀越,博深的法目盡是迷惑。
“大師,你看我的面相能看出什麼?”曲小巫女滿滿的是期盼,小巫女空有法眼,能看盡衆生法相,偏偏無法看自己,不得不說是件很悲催的事兒。
知緣低低的嘆息,聲音幽幽:“小檀越看剛纔跟你一同進來的施檀越命相如何?”
“本命武曲臨世,其命格尊貴無雙,隱九五之命數,是當仁不讓還是甘學周公鋪政,全在他一念之間。奈何天煞犯宮,孤星照命,真正的人間煞星,幼時喪盡親長,中年失盡至友,老來無伴,無子,註定孤獨。”
若問煞大叔之命,武曲天星轉世,又值天煞孤星犯命宮,可謂三星臨命,一正星兩副星的命格,確屬數世難遇一回,那真是人間至貴之命,他若不從武,必深受兵刃之苦,活不過三十六歲。
有利有弊,利弊相鋪相生,他命格太尊貴,無人能抗,是以必失盡親友,飽嘗孤獨之苦。
“老衲苦研數年才推演出施檀越命格,小檀越一言道盡施檀越之命,老衲慚愧。敢問小檀越可有解?”
“有,唯一能化解煞星命局的人只有一個人。”
“求教小檀越指點迷津。”
“大師跟煞星交情不錯?”
“施檀越武曲之命,坐鎮龍華可保國民無憂,助他一臂之力即是免讓國民受欺凌擔憂之苦,且,有國纔有家,國強民富,老衲等人才能得以鑽研佛法,求證大道。”
“大師慈悲爲懷,小女子佩服。解煞星的命局的唯一人就是無命之人,無命之人本無命,不懼煞星任何煞氣。”
“小檀越即是無命之人,老衲可說得對?老衲觀小檀越面相,觀之推不出任何運程,是以小檀越即是衆生萬相之中最爲稀有的無命無相之人,無人能算出你曾經與未來,小檀越之命由己不由人。”知緣法目清亮如燈,能照亮人之靈魂。
老和尚欠揍。
兩小童狠狠的瞪眼,敢揭姐姐的底,揍他!
“大師,你使詐!”曲七月騰的跳起來,以噴火的眸子死瞪老和尚,臭老和尚誆她!
“阿彌佗佛!”知緣不急不惱:“無命對煞星,衝盡煞星煞氣,施檀越之命局當如太極兩儀相重合,命盤重轉,國之幸,民之福,小檀越怎會惱?”
“臭和尚!你居心不良,本小巫女要拔光你的鬍子。”曲七月惱羞成怒,化爲一頭小惡狼,張牙舞爪的撲向老禪師。
知緣大師端坐不動,任小姑娘撲來,連捻佛珠的動作都未停頓。
撲到大師面前的曲小巫女,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大師的鬍子,使勁兒的拔,一連拔了三四根,見老和尚坐如泰山,越想越氣,氣哼哼的鼓眼:“老和尚,你敢把這事告訴煞星,我立即反悔,不借助天珠給你供奉。”
“老衲沒說告之施檀越。”
“你真不會告訴他?”
“出家人不打誑言。”他不會告訴施檀越,偶爾提示一二兩句不算違背諾言吧。
“嘿嘿,老和尚說話要算話喲,你說話算話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你自己的秘密,你能不能功德圓滿的秘密。”
“此話當真?”知緣眼裡浮出幾絲波動。
“本小姑娘不打誑言。只要你不害我,我便說,你若把我是無命之人的秘密透露出去,我纔不會告訴你呢。”
“老衲乃出家人,四大皆空,不理紅塵事非。阿彌佗佛。”
哼,算你識相!
金童玉童呲牙,敢不識相,他們不介意請幾位圓寂的和尚魂魄回來跟老和尚好好探討探討佛法。
雖說老和尚答應不泄露秘密,曲小巫女心頭仍然不太爽,在老和尚答應先幫她的護身符銅錢做法賜福時才勉強釋然,把地方留給他做法,自己去找煞大叔和蘭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