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麪神沒有親到小閨女,心裡窩着一團火,整個早上沒給醫生好眼色,惹得天狼衆成員一頭霧水,搞不懂醫生做了什麼天怒神怨的事惹得教官大人不快。
當大家看到小姑娘表情愉悅,直接忽視教官的幽怨,只要小姑娘心情好,其他的一切皆不是事兒。
早飯後,施教官攜小閨女回城,帶走N多的東西,油炸、香煎的泥鰍、魚蝦,一大桶田螺,各類水果,把悍馬和瑪莎拉蒂的後備箱塞得滿滿的。
昨晚回團小聚的成員也要回城,開兩輛麪包車,準備與教官同行;醫生樂巔巔的把車丟給一個兄弟代駕,他爬上悍馬陪小閨女,惹得冷麪神再次送他幾十個眼刀子。
劉影也妄想跟隨一起回城,被施教官那冷眼一掃,愣是給嚇得不敢當尾巴,直到教官的車子走了半個多小時纔開車離團。
悍馬沒有直接回軍區大院,而是繞去龍泉寶剎。
這些天天天晴朗,燕京遊人如潮,龍泉寶剎裡香客如雲,絡繹不絕。
冷麪神把車停在寺外和醫生陪小丫頭漫步,兩俊美男人天生就是磁鐵石,引來無數回頭率和驚豔的目光。
三人暢通無阻的踏進知緣大師的小禪院,小沙彌引三位客人進院,知緣大師坐在佛堂內,見客人來臨,站起來高頌佛號。
“老和尚,好幾天沒見,你越發的智慧了。”曲七月一蹦跳過門檻,笑嘻嘻的衝向祥光滿面的老和尚。
十天不見,大師更具佛性,應該又參透不少禪機,悟佛有成。
小丫頭肆無忌憚,一暖一酷的兩美貌青年也不擔心,他們在八月十五那日便已看出大師跟小閨女十分投緣。
“小檀越也越發的精神了。”知緣大師慈眉善眼,觀望三位客人,佛眼裡盡是智慧之光。
曲七月一邊小跑一邊從揹包裡抱出用毛巾包裹的一堆法器,衝大師擠眉弄眼,賊賊的笑嚷:“老和尚,幫幫忙,幫我給這些護身符賜福。”
轉身去泡茶的小沙彌忍不住抽嘴角,這位小檀越兩次來見大師,次次皆請大師給法器加持,她怎麼一點也不害臊?
兩美青年嘴角也微不可擦的抽搐了一下,他們總算明白小閨女今天仍沒把手鍊還給他們是什麼意思了,原來目的在這兒,她還想讓大師幫忙加持。
知緣大師笑容滿面的扯起袈裟一角,接住小女檀越遞來的一隻包裹,淡然的轉身送到供桌上,小心的解開毛巾挽的法結,將十數件護身符一一排列好,就地結印加持。
曲七月和兩隻大叔坐團蒲上等候。
費了約半小時,知緣大師給儲法器加持法力,仍將毛巾打上福結包成一隻小包裹,揍回來還給小姑娘。
“多謝老和尚。”曲小巫女抱着包裹,給大師一個美美的笑容,感謝他的辛苦賜福。
知緣大師笑意盈盈的坐下,陪三位客人吃禪茶,吃了茶,他才恭恭敬敬的去佛像前那把供奉九日的九眼天珠盒子捧下來,奉還給天珠主人。
盒子是他所提供,爲示尊敬,外裹一層紅布。
哎呦,護身符回來嘍!
曲七月抑着激動,抱回小盒子塞進揹包,她的護身符得到九天的祈福加持,能感受到它的法力,平和、慈悲、寬容。
有九眼天珠護身符在身,去捉皇太后的鬼魂也多一份仰仗。
因怕堵車厲害,冷麪神不在寺裡吃齋飯,向大師辭行。
“老和尚,九月十九我們不見不散。”曲小巫女抓着煞星的衣袖,朝大師露出燦爛的笑容。
“老衲必掃舍烹茶以候。”領悟其意的知緣大師唱佛號的聲音洪亮深遠,小檀越是約在九月十九日來給他指點迷津。
大師親送三位客人出小院,直至看不見身影才折回佛堂。
步出寺,登車,這回冷麪神捉醫生當司機,他坐後面陪小丫頭。
“小閨女,你和大師在打什麼啞謎?”醫生是好奇寶寶,憋不住心裡積藏的好奇心,大師和小丫頭一定有什麼秘密瞞着他們。
“赫大叔想知道秘密?”
“嗯嗯,想知道。”豈止是想知道,超想知道好嗎。
“佛曰不可說。”啦啦啦,讓醫生大叔的好奇心害死貓去吧,小巫女纔不會說,也不能說。
醫生抑鬱的望天,這種得不到答案的心情最鬱悶了有木有?
施華榕不像醫生那麼沒定力,小丫頭不肯說,他也不尋根問底,小丫頭這裡得不到答案,找個時機來拜訪大師不就知道了麼?
劉影帶着一身的氣憤回到軍區大院,沒回家,直接去找外公。
劉中將在夫人的孃家,賀老的兩兒子也回來了,劉夫人和嫂子們愛熱鬧,去逛街未歸,家裡就幾個爺們兒在商談家事國事天下事。
賀老大名賀振華,五、六、七十年代還沒實行計劃生育,那些年代的大抵是三四個孩子,賀老兩子一女,分別是長子賀博,次子賀勇,小女兒賀綺。
劉中將大名劉安國。
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賀老與女婿的名字頗有深意,振興龍華,安幫定國,滿滿的是上進心。
兩代人正聊得歡,聽到門口傳來車鳴,他們以爲是逛街的歸來了,竟沒到嬉笑聲,正驚奇的當兒見劉影獨自進來,老少四爺們驚訝了一把。
“小影,回來啦?”
四人七嘴八舌的笑問。
“外公,大舅二舅,爸。”劉影氣鬱交加,臉色也不太好,聲音冷梆梆的。
“小影的氣色好多了。”賀博賀勇並沒深究外甥女的臉色,僅只以健康程度來論,現在的外甥女比初受傷那段時間好許多,人也豐胰了一些。
“小影,怎麼不高興?”賀老人老眼不花,一眼看出外孫女臉色不善。
“誰欺負小影了?”賀家兩兄弟順着老父後面的話接一句。
劉中將不問也知道,小影回團必是又受了冷落,所以鬱郁不歡。
“我昨天跟着赫軍醫回團,教官猜到是我拉了譚少將打探他的行蹤,以泄露首長行蹤爲罪名問責赫軍醫,施教官徹底的不待見我。”
劉影氣騰騰的坐下,狠狠的揉抱枕。
四位爺們沉默。
“安國,下午你們夫妻立即攜小影去施教官家道歉。”賀老過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
“外公,我沒有錯,我絕不向小狐狸精道歉。”劉影憤怒的站起來,甩下抱枕頭也不回的跑。
賀老想說什麼又閉了嘴。
賀家兩兄弟滿臉深思。
劉中將目送女兒衝出門開車揚長離去,頗爲無奈:“爸,小影只怕是不肯當面向一個女孩子道歉的,有沒有間接點的辦法?請楊總參作個和事佬行不行?”
“我去楊總參家喝茶聊天探過口氣,他說的很明白,他不會摻足天狼團和小姑娘的任何事務,你想請楊總參當和事佬你們自己去。”
“……”劉中將無言以答,楊總參連岳父老泰山的面子都不給,他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請得動楊總參出面調合。
蘭姨從家鄉回來,休息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精神非常好,吃過早飯去買菜,回來細細琢磨午飯,不到十點即開始着手準備,想給小閨女做一頓好吃的大餐。
狄朝海想幫忙,被嫌棄的轟走。
忙活近兩小時,蘭姨整好吃的便守望小閨女歸來,望眼欲穿的等近半小時纔看見悍馬和醫生的車子一前一後的由遠而近,喜得跑去迎接。
狄朝海出小樓,等着搬行李。
曲七月遠遠的看見蘭媽媽跑出小樓,也十分開心,待車子一停穩,飛快的推門下車,歡天喜地跑過去撲進張開手臂等着的蘭媽媽懷裡:“蘭媽媽,小閨女好想你。”
“哎喲,我也想小閨女。”蘭姨摟着跟自己親近的小閨女,喜笑顏開,額頭上的皺紋也跟着笑起來。
“蘭姨重女輕男,從沒對我那麼好。”赫藍之看到蘭姨疼愛小閨女,十分吃醋,他和小榕那麼好,蘭姨從沒那麼想念他們,好偏心。
他的車子由天狼兄弟送到軍區大院外,待從龍泉寶剎回來,他纔開自己的車。
“喲,我聞到了酸酸的味道。”
“小閨女,不用管小赫,讓他打翻醋罈子好了。一個個大老粗哪比得上我的小閨女可人,我不對小閨女好對誰好去。”
蘭姨嫌棄的甩醫生一個白眼,拉着小閨女的手進屋。
“蘭姨,有田螺和小蝦子喲,中午是不是加個菜?”醫生慘遭拋棄,不死心的厚着臉皮報告。
“午飯我做好了,留着晚上吃,半下午我炒個田螺給小閨女當零食。”
“好耶好耶,蘭媽媽最最最最好了。”
三大青年眼睜睜的瞅着蘭姨把小丫頭如珍似寶的領回屋,他們認命的搬行李,大部分搬進小樓,留有一小份給醫生帶回去。
待三青年搬完物品,蘭姨也將菜重新溫一遍端上桌開飯,滿滿的一桌子,讓人胃口大開,吃得滿嘴流油。
醫生惦記着半下午的炒田螺,飯後把車上的東西送回去家又跑至冰山家,打着陪小閨女幫大硨磲脫外殼的幌子,坐等好吃的。
曲小巫女玩了會,坐去硨磲旁看三隻大叔幫大傢伙剝外殼,工作一個多小時,蘭姨跑去給小閨女炒螺。
當廚房裡炒來香味時,兩小朋友風塵僕僕的從外奔來,激動萬分的撲到主人肩上趴着掛臘肉。
“姐姐,想死你了。”
“姐姐,煞星有沒欺負你?”
小朋友親暱的蹭主人的臉。
“昨天燕京發生了啥事?”曲七月伸出纖纖玉指,戳小式視的臉蛋,兩隻小可愛昨天和今天竟然都沒有去找她,應該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事兒。
她沒感應到小朋友有危險,所以小式神沒去她身邊她也不着急,在天狼團快快樂樂的玩耍。
“姐姐,還記得在海津你說遇上兩個日國陰陽師的事嗎?”
“記得,怎麼了?”
“他們也來燕京了。”
“噫?”曲七月詫異的擰眉,日國陰陽師也來燕京,爲追趕鬼人和魅,還是另有隱情?
“他們來找鬼人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沒找到小丁子住的地方,我們也通知鬼人了,爲防不小心撞上,他會窩在小旅館,有需要的東西會請服務員代購。”
“還有沒其他大事兒?”
“姐姐,有件事我們不知道該不該說,就是,陰陽師去了一個地方,然後我們看到一個熟人,那個人……”
兩小式神糾着小眉頭,湊到姐姐耳朵邊咬耳朵說悄悄話,說了幾句便不說了。
“……哦,我知道了。”曲七月面色變了變,很快鎮定下來。
冷麪神和醫生在清理硨磲外殼,偶爾觀察小丫頭,見她一會兒糾眉頭一會皺臉,表情一陣變幻,倍覺好玩。
兩小朋友趴在姐姐身上掛了一陣子忙鑽進大硨磲裡去打滾兒,玩得正歡,探出頭,一臉嘲諷:“姐姐,有人來了,討厭的劉大媽的家人。”
“他們來幹啥?”
曲七月揚揚小眉頭,也佯裝不知,管他們來幹嗎,與小巫女無關。
“給你添堵唄。”
小式神呲牙,姐姐大人太美麗,有人嫉妒煞星對姐姐好,所以總想搞破壞,哼哼,要不是姐姐說時機不到,他們一定天天晚上去找他們聊天說話。
曲七月懶得管,等一小會兒,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
冷麪神和醫生,狄警衛也聽到了,悄悄的斜眼見賀老、劉中將、劉夫人三人提盒抱箱的聯袂而來,他們權當不知,繼續敲敲打打。
賀老和劉中將夫妻老遠就聽到施教官家“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走到門口特意加重腳步,都登上臺階到了大門口見主人們仍沒反應,頗爲尷尬,他們明白,主人不可能沒聽到腳步聲,是藉故故意當作不知。
三人也一眼看到主人在樓梯下方那個角落敲打一隻大貝殼,賀老經歷過無數場面,表面沉鎮定如常:“喲,老遠就聽到熱鬧的聲音,我還以爲在做丁丁糖,原來是在雕琢磨貝殼。”
幹活中的三人停下手,擡頭,冷麪神頂着張冷冰冰的俊臉,淡定的點頭:“是賀老啊,坐。”
他淡定的放下工具起身,狄警衛也跟着首長去招呼客人,衝廚房吼一嗓子:“媽,賀老和劉中將夫妻來訪,辛苦你沏茶。”
醫生纔不管,坐到小丫頭身邊,興奮的撫摸大貝殼,硨磲花紋精美,牙白色的顏色,純潔美麗,讓人愛不釋手。
蘭姨聽到外面的喊聲,關小煤氣,幾步衝出廚房,看到客人正走向屋子,笑了笑:“賀老、劉中將劉夫人,先請座,小榕、小赫和我家小子太年青,不會招呼客,怠慢之處莫怪。”
賀老仨心頭微微一沉,蘭姨話裡有話!她的意思說是施教官沒結婚,家裡也沒什麼至親長輩,所以不懂人情世故,反過來就是影射他們有親長教導,又是久經世故的人,竟然也不懂禮數。
之所以嘲他們不懂禮數,自然離不開劉影的事,是因爲劉影自巴東回來已是二個多月,他們竟然沒來施教官家給小姑娘道歉和道謝,是他們不知禮,不懂感恩。
三人心裡明白,只好當沒聽出弦外之音。
蘭姨說一句,跑去角櫃上倒茶。
狄警衛站着等客人,等人近了請三位入座,賀老和劉中將夫妻坐到施教官對面,見小姑娘和醫生對他們視而不見,一顆心再次沉了沉。
蘭姨給客人遞上茶,拿水果盤,讓兒子陪客,自己又去廚房管火,客人什麼的哪有小閨女的吃食重要,給小閨女做吃的纔是正事兒。
施華榕寒着一張死人臉,陪賀老喝茶。
外面的人才喝了三兩口茶,蘭姨把炒好的田螺裝一小盤,餘下的仍放廚房,拿了四方木茶盤端出去,她可不是端給客人的,走到角落給小閨女:“乖小閨女,你的零嘴好了,趕緊趁熱吃。”
兩小朋友趴在硨磲裡,眼巴巴的瞅着香噴噴的田螺,奈何旁邊有外人在,他們也不好意思動手。
“哇,好香。”早饞得暗吞了無數口水的曲七月,立即拿牙籤,小魔爪抓田螺,不顧形像的開吃。
“小閨女慢點,我不會搶你的,我嘗幾個就好。”赫藍之涎着俊臉,一邊安慰一邊出手如電開搶。
“赫大叔,你不厚道,你搶了我最大的一個。”
“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你說了下不爲例的,又搶了最大的一個。”
“丫頭,赫多嘴再搶你的,拳頭呼他臉上去。”冷麪神聽到赫多嘴又沒節操的跟小丫頭搶好吃的,陰森森的插話。
賀老和劉中將夫妻表情僵了僵,施教官讓小姑娘揍醫生,豈不等於告訴他們說甭說別人,就是赫軍醫欺負小姑娘,他照樣會不給面子的收拾。
“好吧好吧,我吃小的,丫頭吃大的,不要揍我,我的臉沒有小榕那麼硬,再揍一頓我後天就沒法上班啦,不能上班要扣獎金的,扣了錢就沒法給丫頭買零食。”
劉中將的臉更僵了,小姑娘連施教官都敢揍,可見施教官有多疼愛小姑娘,他們小影偏偏得罪小姑娘,施教官的怒火只怕很難消。
醫生退讓一步,小姑娘也不鬧意見,趕緊狂吃。
賀老喝茶,橫量再三,還是舍下老臉,把提來的東西搬上桌,推給施教官:“施教官,我那外孫女劉影當初承蒙小姑娘援手才撿回一條命,我們這些作家長的自是感激在心,這麼久沒來說聲謝謝,是我們失禮,這是一點心意,給小姑娘補補身體。”
劉中將和劉夫人也連連說自己等人失禮,沒及時來看望小姑娘。
狄朝海瞄瞄,阿膠、補品,暗中抽了一把,也太沒誠意了吧,就這樣的也拿得出手?醫生塞給小妹妹的全是頂尖級別的,有些就連軍醫院裡也稀有,這點子東西就表示感謝,他們是當小姑娘身價低,還是認爲劉隊長的一條命只值那麼點錢。
赫藍之探頭四望,不屑的撇嘴:“劉女人的命真不值錢,就值幾盒阿膠、當歸、烏雞白鳳丸,還有幾盒啥,唔,看不太清,我估算一下總價值不到十萬。”
“噗”,曲七月本來沒在意的,被那一席給逗樂了,朝醫生大叔投去一個高山止仰的崇拜眼神,騷包大叔貶人都不帶髒字的,小巫女喜歡!
賀老老臉羞紅,劉中將劉夫人也是倍覺無臉見人。
“丫頭的事我做不了主。”冷麪神連眼皮都沒動,輕輕的側轉面孔,望向小丫頭,面容溫和:“丫頭,你的意思呢?”
“我當初救劉大嬸,那是因爲她是軍人,我救她一次也盡了我的良心,她恩將仇報,喪心病狂的還想要我的命,謀殺不成反潑我髒水,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再費任何一點心思,從此以後哪怕她死在我眼前我也不會眨一下眼,至於沒誠意的道謝完全不必要,哪來哪回,以後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
“小姑娘,我們是誠心誠意來感謝的,以前原想等小影完全健康親自向你表示謝意,拖到現在確是我們思慮不周。”劉夫人忙忙接話,以示誠意。
誠心誠意?
曲七月冷冷一笑,懶得說話,如果不是因大叔冷落劉隊長,他們會來感謝嗎?肯定不會,之所來示好是見大叔的反應不對,想利用她重新贏得大叔的重用。
小姑娘連話也不肯說,如此不給面子,劉夫人得了沒臉,十分難堪。
“本教官也認爲沒有誠意的道謝完全不必要,賀老,你請回罷,我還得幫小閨女修整她的貝殼玩具,恕不奉陪了。”
施華榕深以爲然的點頭,沒誠意的道謝完全沒必要,沒得讓人更加厭煩,他站起來又加上一句:“朝海,賀老年紀大,提東西難免累到,你送送。”
“施……”施教官第一次如此不給面子,賀老心急的想解釋一下,見男人那張冷臉比之前更加陰寒,到嘴邊兒的話也嚥了下去。
他看出來了,施教官真正的惱了,而且也再沒回旋的餘地。
劉中將和劉夫人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好。
施教官才轉身,外面門口又出現兩人,狄朝海本就站着,自然看到了,恭敬的報告:“首長,關少將和關千金來了。”
“哦。”施華榕本來要走的,聽聞有人來該,向後一退又坐下。
關……
曲七月抓螺的手頓了頓,姓關的來幹嗎?
關少將攜着女兒,手提水果、補品,走到施教官門外,依稀的看見屋裡有人,心知肚明是誰來了,面上不動聲色。
到達正門口,關少將拿出笑臉:“施教官,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客,我們打撓了。”
轉而歉意的對賀老幾人點點,有禮的問好:“賀老首長好,劉中將好!”
他官職少將,雖說是兵種不同,仍比中將少一職,哪怕不是同一個工種,他也是下級,自當向上級問好。
關慧妮穿休閒裝,清麗颯爽,也跟着父親向賀老和劉中將問好,向劉夫人問好。
賀老和劉中將也點頭回應。
關家父女進屋,看見跟醫生坐一邊兒的小姑娘,關少將笑咪咪的:“小姑娘這個貝殼真漂亮,是在海津市石頭盛會上買的嗎?”
狄朝海忙代爲回答:“是呢,小妹妹說買來當沙發坐。”
關少將連連誇小姑娘眼光好,挑到個漂亮的藝術品。
關慧妮走到教官不遠處,站得筆直,恭敬的喊:“教官好!”
“坐。”冷麪神比死人還冷的臉微微的緩和一分,賞了部下一個字。
那冷冰冰的聲音,那簡潔的一個字,真正的惜字如金。
饒是如此,關家父女也暗中舒了口氣兒,因賀老仨坐在施教官對面,父女倆便在施教官的右手一側坐下。
老孃在廚房裡沒出來,狄朝海去給客端來茶。
關少將領了茶,把東西提到前面來,滿臉謙卑:“施教官,前些日子我女兒和孃家侄女兩丫頭年青氣盛,讓小姑娘嚇了驚嚇,我們謹記施教官訓導已嚴加管教,原本想來給小姑娘賠禮道歉,聽聞小姑娘受傷,怕撓了小姑娘的靜養一直沒來,這次假期聽說小姑娘在這裡,今天帶小慧來給小姑娘道個歉,還請小姑娘寬宏大量,原諒則個。”
關慧妮立馬站起來,走向小姑娘和醫生。
冷麪神的臉色再次緩和一分。
醫生看着關千金走來,微不可擦的撇撇嘴角,雖然他也不宵關家的做法,不過,比劉家略有誠意,至少當事人來了。
小姑娘連眼皮都沒動,窩在硨磲裡的小式神,眨巴眨巴大眼睛,賊賊的笑,他們可沒忘記關千金當初底褲走光的糗事。
關慧妮走到小姑娘身側,微微彎腰成三十度:“小妹妹,上次是我沒調查清楚,輕信表妹的話誤會你,是我不對,對不起。”
爸爸說能屈能伸大丈夫,低頭認錯或許很沒面子,但適當時機低頭不是懦弱,是一種策略。
曲七月扭頭,一隻小滿是油漬的小爪子上還抓着一隻大田螺,咬咬牙籤,眨眨眼,大大方方的笑露出一口小銀牙:“我接受你的道歉。爲了讓你們放心,我收下水果,其他禮品之類的請帶回去吧,我不能接受,萬一有人拿這作文章,說大叔借我之手收取賂賄就不好了。”
關慧妮說了聲謝謝,忙站回父親身邊。
“知錯改過,還不錯,以後謹記慎言慎行,莫給軍人臉上抹黑。”冷麪神板着冰塊臉,難得的囑咐一句。
教官原諒她了!
關慧妮抑着激動,恭恭敬敬的聆聽教誨。
關少將見賀可能因自己到來打撓了他們的事所以臉色不好,不好多留,客套幾句,留下水果,識相的提走自己的補品,他若自己不提,狄警衛也會幫他送回去。
父女步出施教官家,腳步異常輕快,施教官不計較了,那便沒了無後顧之憂,施教官不是亂翻舊帳的人。
冷麪神待關少將兩人轉過彎看不見他家,什麼也話不說,起身走向小丫頭,幾步走到她身邊坐下:“小閨女也不幫我留幾個,偏心。”
“晚上讓你多吃幾個。”醫生快手快腳的把盤子裡的幾隻螺全捂住。
賀老瞪眼女兒女婿,率先走人,施教官沒有當着關少將的面給他們沒臉已是給足了他面子,再厚着臉皮不走只怕是連最後的情面也沒了,他早已說了幾回,囑咐他們帶小影向施教官認錯,兩人偏偏不聽,現在等施教官的耐心用光了,再道歉有什麼用?
劉夫人被老父瞪的委屈的低下頭,她也沒想到會這樣,是小影信誓旦旦的說施教官不會真的處罰她的,他們才抱着觀望觀望的心態拖到現在。
劉中將心裡不好受,也不敢表現在臉上,努力的裝着一臉淡定,提走東西。
狄朝海送三位出小樓,再折回首長身邊。
礙事人都走了,蘭姨抱出一大盤炒田螺,笑呵呵的衝出廚房:“來來,歇歇,吃田螺。”
“哇,還有呀,太好了。”
“蘭姨真好。”
醫生和小姑娘驚喜得哇哇大叫。
“當然有哪,我又不傻,纔不會全端出來請不相干的人分享,欺負我的小閨女還想吃我的田螺,門兒都沒有。”
“蘭媽媽威武!”
“蘭姨頂呱呱。”
冷麪神的冷臉早隨着客人的離開而晴空萬里,忙給小閨女把最大個兒的撥到她面前。
“關家的道歉沒也什麼誠意,小閨女怎麼接受了。”
“當事人低頭了啊,哪怕他家沒誠意,看在當事人親自來的份上,我好歹也要大度點,要不人家還以爲我恃寵而嬌,有了大叔們撐腰便無法無天。”
“小閨女心寬如海,小閨女最好。”
“我想,劉家今晚可能要睡不着了。”
“他們睡不睡得着是他們的事,我們能睡得香就行。一點誠意也沒有跑來道什麼歉嘛。”
“蘭姨,他們不是來道歉的,是來探小榕口風的。”
“當官的一肚子的彎彎道道,真讓人頭疼。”
“蘭媽媽,我們不用費腦子,那是大叔們的事兒。”劉大媽不願低頭道歉,小巫女更不屑她的認錯,誰惹急了她,曲小巫女不介意去刨了他家祖墳,讓他一族永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