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喜歡粘着洛奕陽,特別喜歡牽着他的手。
小時候她個子小,幾個哥哥中,只有洛奕陽和她身材相近,每次出去完,都是洛奕陽牽着她走在最後。
那時候,他的手心是溫暖柔軟的,每次牽着都會莫名的安心。
“公主殿下,微臣想問你一個問題。”洛奕陽輕聲說道。
凌卿城仰起臉:“什麼事?”
“微臣是不是做了讓公主生氣的事?”洛奕陽的話語帶着一分急切,似乎這是他困擾已久的心事。
凌卿城搖頭:“洛將軍從未做過讓我生氣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問?”
“那爲何……”洛奕陽發現自己因爲太過激動,聲音有些大,立刻放緩了語氣說道,“那爲何公主會和微臣這般疏遠?”
凌卿城認真思考着洛奕陽的問題,經歷過和君皓玉的感情之後,她明白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也知道男女之間的喜歡是怎樣的。
她能夠感受到洛奕陽想要和她親近一些,可她,總是熟絡不起來來。
“我很信任將軍,但卻不是曾經的那種依賴,小時候,皇兄是儲君,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景哥哥,衛勉他們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只要你願意遷就我,照顧我,所以會很依賴你。
如今,我已經長大了,所以不會像原來那樣粘着你,也談不上疏遠。”
洛奕陽明白凌卿城的意思,但他心裡還有別的期盼。
“既然公主已經長大,那微臣對公主的感情,公主能否接受?”
洛奕陽眼神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凌卿城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將軍人很好,但我對你,並無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
實話或許傷人,但她不想去騙他。
洛奕陽眼神垂落,裡面有哀傷和失落,但還有一絲不甘。
“公主現在,可有愛慕之人?”
愛慕之人?凌卿城愣了一下,腦海中驀然浮現一句話,朝暮不依長相思,白首不離長相守。
她愛慕之人早就不在了,也是這份涼薄的人心,讓她明白,人還是要理智些。
“我沒有愛慕之人。”
洛奕陽似乎鬆了口氣,看向她的時候眼中恢復了些許神采:“公主可否給微臣一個機會,讓微臣能夠在公主身邊?”
“如今你進宮並不需要聖旨,你現在貴爲將軍,不可能再陪伴我左右,像護衛一樣啊。”
“微臣的陪伴,並非是護衛的保護,而是希望能夠靠近公主一些,能夠和公主如尋常人家般,做些平常之事。”
凌卿城聽的很迷糊:“平常之事?難道是洗衣做飯?”
洛奕陽帶着一絲懇求的說道:“微臣不在意功名利祿,只要公主願意,微臣想陪伴公主,選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平靜的生活。”
凌卿城被他的想法嚇到,她從未想過自己可以過上所謂的平靜生活,出宮這麼多次,她也看到了平常百姓的日子,特別是山泉他們一家,那種簡單的幸福。
可是,她真的也能擁有這份幸福嗎?
“將軍的想法,我會記下的。”
洛奕陽嘴角微揚,帶出一抹笑意,雖然很淡,但卻足以溫暖人心。
洛奕陽對人溫柔,每個和他接觸的人,只要是他不討厭的,都會莫名的喜歡他。
而君皓玉,他爲人冷淡,就連自己的下屬,也對他無比敬畏,他對她,不曾溫柔過,卻讓她覺得難以忘懷。
他們之間也有相似之處,那就是,執着。
他們都執着於自己想要的,都會爲了保護自己想要的而不顧一切。
或許,選擇洛奕陽會讓她過上那種平凡而又簡單的幸福生活,而她,也許會有想開的一天,陪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過上這種生活。
“公主早些休息吧,明日微臣會向陛下和太妃請罪,耽誤了您回宮的時間。”
“沒關係,我也好久沒有和人說說心裡話了。”
洛奕陽送她上馬車,目送她離開。
此時,君皓玉的書房依然亮着燈,桌上放着的也是關於鬼敲門的卷軸。
不一會兒,房間出現一個人影,身穿暗紫色衣袍。
“啓稟王爺,公主今日未時出宮,申時去到將軍府,戌時纔回宮,和洛奕陽在宮牆邊站了約兩刻鐘。”
君皓玉擡手接過暗衛送來的記錄,語氣淡漠的說:“退下吧。”
“是。”
影子暗衛退下後,君皓玉看着他手中的冊子,上面記錄着凌卿城一天的行蹤。
當初他說了那麼多的狠話,不過是爲了讓她放手,如今看來,他是在害怕自己捨不得。
這麼多年的感情和努力,怎麼可能是說變就變的,即使凌卿城依然習慣沒有他的生活,他也沒辦法習慣,她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君皓玉擡手撫上自己的胸口,那裡掛着凌卿城的生辰玉。
白玉貼着肌膚,帶着一陣陣的暖意,這是他唯一一件和凌卿城有關的事情了。
第二天,洛奕陽和上官雲頓已經把符合條件的人家篩選了出來,而且這件事一般發生在晴朗的夜晚,當天晚上凌卿城帶着星宿翼宿,便選擇了一處偏僻的房子埋伏起來。
符合條件的房子有十多處,所以她和洛奕陽都是分開行動。
這戶人家住在城郊,周圍樹林,很適合隱藏。
他們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凌卿城只是憑直覺選了這樣一個地方。
爲了更清楚的觀察,她選擇了一個山坡處埋伏好,等着入夜後會不會有動靜。
過了一會兒,翼宿看向她,指了指她的右側,好像有聲音傳出。
幾人潛伏了一會兒發現確實有響聲,凌卿城擔心打草驚蛇,便一直趴在那裡不動。
過了一刻鐘,右側的動靜消失,而門上並沒有出現什麼血漬。
就這樣,他們一直等到了子時,還是沒有任何異象。
直到過了丑時,他們纔打算離開,因爲寅時天就亮了,異象不會出現了。
就在他們要離開時,突然聽到樹林中傳出聲響,這時有黑影在林間異動,凌卿城立刻警覺起來,拔劍追了上去。
當她靠近時,忽然看清楚來的人,腳下卻收不住,只好伸開雙臂,以免劍刺傷他,最後整個人撞進了對方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