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君皓玉,出生於一個武將之家,母親說我出生的那天是滿月,便取名皓玉。
父親從小就告訴我,只有強者才配擁有想要的,而弱者只有仰望的份。
父親對我很嚴格,他是家中的庶子,所以他只娶了母親一人,也只有我一個孩子,他要我不會因爲身份而被人嫌棄。
父親一生征戰無數,從小我便開始習武,兒時的記憶,只有在面對母親的時候纔是快樂的,可是母親體弱多病,我很少能夠見到她。
父親說,只要我能夠有見母親的機會。
從此我便明白一個道理,見到自己所愛的人,必須要付出努力,才能換取得到愛的資格。
本家有許多的孩子,而我並不住在本家,雖然我的家叫王府,雖然父親是王爺,但祖母和祖父對他並不在意。
我每天都會起早去本家給祖父祖母請安,風雨無阻,即便是生病。
本家有許多的小孩,父親讓我多和他們接觸,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感情。
“二弟,把我的劍撿起來。”本家的大哥開口道。
我立刻跑過去撿大哥的佩劍,這時突然一個人伸出腳將我絆倒,我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沾滿的泥漬,這時幾個小孩在我身後笑着說:“你看他,長個像個女孩子,一點力氣都沒有。”
本家的大哥走過來看着我:“是不是要哭鼻子啊。”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拿起地上的劍遞給他,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我只知道他們在後面笑的很開心,我躲到假山後面,看着他們嬉戲打鬧,而我,只是個外人。
“你手受傷了!”
身後一個男孩的聲音嚇到了我,我將手背到身後,準備離開,他卻拉住了我。
“我帶你去清理傷口。”
我用力將手扯會來:“不用。”
“受傷很疼的,你身上的衣服也髒了,我帶你去換一件。”
看着眼前的男孩,我不知該說什麼。
他叫君睿澤,是本家的嫡子,父親說祖母很喜歡他,將來他會成爲君家的家主,父親希望我比他要優秀,希望我和他關係能夠親近些。
可我不想和他親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人相處,一個人的生活我早就習慣了,可是,他卻總愛跟着我,給祖母請安的時候,我總是比他去的早,我想要避開他。
他比我小五歲,個頭纔到我的肩膀下面,卻像個小大人一樣,總是穿着深色的衣服。
我緩步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之前的幾個孩子似乎注意到了這裡,準備走過來的時候,我立刻轉身跑開,誰知他竟然也追了過來,一邊追還一邊喊着:“哥哥不要走!哥哥等等我!”
身後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我也加快步子往門口跑,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啪”的一聲,他似乎摔倒了。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拐角處,果然他因爲臺階太鬥,沒能一步跨過,所以摔倒了。
他是君家家主,他摔倒後,遠處的丫鬟看到都衝了過來,將他扶起,並且十分關切。
我沒有上前,我知道人與人之間是有差別的,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知道,我和他的區別。
回到家後,我每天會更加努力習武,我想要成爲最優秀的人,只有那樣才能和母親在一起,才能不被其他人看不起。
我身上會有很多的傷,因爲這樣纔跟像個男孩子,有人說我像母親,可這種容顏生在我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是,時間過的太快,我還沒有變得足夠優秀,母親便病重了。
那天我並未完成師父教的劍法,父親過來將我帶到了母親的身邊,我看着她慘白的臉龐,變得非常憔悴和消瘦,我哭了起來,這是我記憶以來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
“母親,孩兒不孝,是孩兒沒有做好,不能分擔母親的痛苦。”
母親伸手撫上我的臉,依然笑着對我說:“玉兒,別哭,娘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那裡沒有痛苦,不是你做的不好,孃親沒能陪着你長大,是孃親對不起你。”
我撲進母親懷裡大哭起來,母親身上暖暖的,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藥草和蕎麥香。
母親喜歡蕎麥枕頭,所以我常常在她身上聞到蕎麥的香氣。
“玉兒,這枚戒指你收好,將來遇到心愛的女孩子,就送給她,孃親會保佑你們,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拿着戒指緊緊握住:“孃親可以不走嗎?”
“孃親沒有離開你,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去愛你,以後爹爹陪你,你要聽話,如果受了委屈,記得來和孃親講,孃親就算不能回答你,但孃親一定可以聽到。”
母親用纖細的手撫上我的臉龐,幫我擦乾眼淚,父親進屋準備帶我離開,我抓着母親的手不願放開。
“玉兒,聽話,孃親有話和你爹爹講。”
我鬆開母親的手,嬤嬤把我帶出房間,我聽到屋內母親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最後便是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父親打開門,告訴我母親離世了。
那時候我才明白,所謂的死,便是這世上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會去關心你。
母親葬禮上,我披麻戴孝跪在那裡替她守夜,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我不會告訴我愛的人,我會一個人靜靜的離開,因爲我知道,活着人遠比死去的人要痛苦。
母親離世後,我更加努力的學習和練武,我相信母親會看到。
我每天都會去本家給祖母請安,祖母似乎很憐愛我,她對我越來越關心,而我發現,本家的弟弟也起的越來越早,他總是和我一起給祖母祖父請安,每次請安後,他都會讓祖母應允我陪他習武和看書。
君睿澤在家中排行第五,我叫他五弟,但他總是糾正我的稱呼,一再要求讓我叫他小澤。
本家給他的任何東西,他都會分給我,先生布置的作業,他總是讓我來檢查,有時我在王府看書,他甚至會跑過來在我的書房做作業。
“本家有許多兄弟姐妹,你爲何總來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