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思定打開了車門,手臂搭在車門之上,彎下身去閒淡的姿態十分好看,隨意的站姿卻正好有刁鑽的角度。他看着陳東恩,笑顏上的恭敬頗爲慎重。
“蘭思定,你還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還想跟陳老說一句,也是跟您我纔有這麼多的話說,換做別人,真是沒什麼可以聊的。”
陳東恩哼一聲,側過頭去架子十足,他會給國防部長宋正虎打電話的,而蘭思定這小子,誰怕他,陳氏都不怕。
陳氏在商界坐大這麼多年,不是隻是空架子讓別人看來光鮮豔麗,這裡面的門道疏通他一向注重,該顧忌的關係每一條都理的順暢。
蘭思定就算再有本事,他也不過才二十多三十歲,他懂得什麼叫厲害關係嗎?如果懂得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上門挑釁了。
只是陳東恩沒有細想到,軍政的根是從革命初期就紮下了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除了利益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夾雜着,那其中千絲萬縷的聯繫如何是一介商人可以想一刀就能斬斷的,陳東恩認爲有錢能使鬼推磨,卻忘記了權勢滔天這四個字。
蘭思定關上車門,不作停留的轉身離開,在不遠處的路邊停靠着一架玻璃半掩的大衆車,車內,伸出一圓長鏡頭帶着暗光,抓住特定時機快速的取得連照,攝影師相當專業,不過短短時間在完成拍攝,而且照片呈像十分清晰。
攝影師端着照相機查看照片的時候,他身邊坐着一名年輕人,伸長脖子好奇的想打量照相里的相片,好奇的問:“師父,照片裡的男人是誰啊?這麼大膽子和陳東恩挑釁。”
收好相機的攝影師笑了一下:“你這句話說反了。”
“說反呢?難道是陳東恩挑釁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叫蘭思定,你回去問問人,就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說。”
“蘭思定,網上應該有他的資料吧。”年輕人才從學校進入社會,對於軍政的人物瞭解很淺薄,他只知道陳東恩是陳氏的前任董事長,權利很大,卻不清楚蘭思定是何方神聖,看男人歲數也不大卻敢和陳東恩叫板,所以纔有此一問。
“上網你查不到他的資料,以後你就知道蘭思定是誰了,記着,菜鳥,別跟你惹不起的人對着幹,幹我們這一行一定要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靠的是權利說話,光長歲數有什麼用,陳東恩這次會死的很慘。
攝影師瀏覽完照片後,撥通了手機,待到接通,他語氣十分恭敬:“蘭少,照片已經照好了,你需要過目一下嗎?”
蘭思定正準備回美容院接白艾,看着路況說道:“看圖寫文你比我精通,挑上幾張好好着墨。”
“好的蘭少,明日八點,我們會準時發刊,謝謝蘭少能給我們報社這麼大的機會。”
蘭思定掛斷電話,驅車駛入車流中。
攝影師也發動了汽車,趕着回單位,照片上,蘭思定的氣定神閒,陳東恩的氣憤難耐,顯然是一場不愉快的會面,而輸家贏家立竿見影,這個世界多的是好公司,在供大於求,商品過剩的社會中,人與人之間拼的是人脈,如果白艾離開陳氏,而陳東恩又和蘭思定另生芥蒂,那陳氏將來的路只會越來越窄,一個王朝帝國,不用一時半會就能被掏空,端看蘭思定動不動作。也就是說現在的陳氏格局已經產生了變化,陳家人的生死存亡不再掌控在陳家人手中,而是拿捏在蘭思定手中,一旦明天蘭思定和陳東恩的照片見報,那麼很多企業肯定會另擇良木而棲,做生意的人永遠不要得罪做官的人,這是定理,雖然不成文,但是卻存在。
饒是陳氏再大,被架空也不過是一朝一夕而已。
……
秋天已經走至尾聲,天氣漸行漸涼,綠色樹葉的顏色也深至厚重,這個城市每天都上演着忙碌,但有那麼一個地方卻好像時間停滯,連帶這個地方的人也顯得懶洋洋的。
精神病院醫導臺邊,一個穿戴烏七八糟,頭髮油的結成條的年輕女人正在拍拍高高的檯面,砰砰的響聲震滿整個樓面,稍稍打破了院內的寧靜,女人聲音很不耐煩:“喂,我想探視李菁菁。”
醫導臺後面的護士小姐連眼皮都不擡一下的說道:“不好意思,重症區的病人不能探視。”
“我是李菁菁的親人,看一眼總行吧。”女人正是李珍珍,如今她已是窮途末路,從老家偷跑出來身無分文,想做回老本行也被人趕出來,還被罵什麼別癡心妄想,害人害己。
我艹,這他媽坐檯都沒人要,看來那個叫蘭思定的男人還真是能要人命,走投無路的李珍珍這纔想來找李菁菁,問問她,以前那些珠寶首飾藏在什麼地方,如果能賣點錢,讓她租間房再收拾收拾,以她的手段的樣貌再釣一個腦滿腸肥的蠢男人不是問題。
懷着不堪的目的李珍珍找到了精神病院,不然她也不會沒事往這種死氣沉沉的鬼地方跑。
護士依舊低着頭,有氣無力的說道:“重症區的病人不能探視。”
李珍珍大發脾氣:“我是她的妹妹,又不會做什麼壞事,你們醫院還有沒有人性,連見個面都不允許。”
護士小姐也不客氣了,翻着白眼尖聲:“小姐,我看是你聽不懂人話吧,重症區的病人不得探視你聽不懂嗎?”
“聽不懂,你他媽別以爲當個看門狗就可以對老孃吆五喝六的,我今天就是要見,你能把我怎麼樣?”
護士小姐按下保安門房的電話,很快李珍珍被兩名壯碩的保安丟了出去,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沙,坐在地上直咳嗽,兩眼發狠瞪着雪白的病院樓大聲叫罵。
“呸,你個騷婊子,什麼玩意兒麼,看都不讓看,監獄還有探視,這什麼狗屁醫院簡直不把人當人,都他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賤貨,老孃現在落魄,等有一天發達了,一定拆了你們這些狗日的骨頭。”發完牢騷,再丟了幾句難聽的話這纔想起什麼似的小心的看了看四周。
發現沒有人這才站起來,拍一拍身上的灰不甘心的準備另尋出路,拐着斷掉鞋跟的高跟鞋剛剛走出大門,門邊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聲音沙啞道。
“李珍珍。”
李珍珍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循着聲音轉過頭去:“你叫我。”
“恩,一邊說話。”身影鉤鉤手指,把李珍珍帶到一處陰暗的拐角。
“你是誰啊?怎麼認識我。”在拐角的地方,李珍珍好奇的看着來人,見他頭戴漁夫帽,帶着墨鏡和口罩,身穿長風衣,將自己的真面目完完全全的隱藏起來根本讓人看不出他長什麼樣。不過他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名牌李珍珍卻看的真真切切。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我姐還有你這號朋友?帥哥有什麼能幫你的儘管說。”
“我想幫你和你姐姐報仇你願意嗎?”
李珍珍愣住了,顯然沒有明白怎麼回事。
男人嗓子好像受過傷,聲音越發嘶啞的說道:“蘭思定,你不想讓他對你另眼相看,然後俯首帖耳,想想他被你踩在腳下的樣子,言聽計從,是不是很開心。”
“你讓我去勾引蘭思定?”李珍珍花癡一般的笑,想起她曾經見過的男人,雖然讓她恐懼,但也讓她渾身發熱啊。
“不是讓你勾引他,而是毀了他。”
“那不如我先毀了你,試試看我有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李珍珍說話間襲上前去,扒拉着男人的寬厚的肩膀,一下扯掉他臉上的口罩,本來諂媚的笑容一下凝固在臉上,兩眼圓整,嚇的一哆嗦跌坐在地,手裡還抓着口罩,呆若木雞。
男人蹲下身,從李珍珍的爪子裡掏回口罩戴好,完全不屑的道:“看看你這個發浪的樣子,好像飢不擇食,誰會愛上你這樣一個讓人噁心女人,現在你已經看見我的樣子,如果不聽我的話,我就殺了你。”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想報仇。”李珍珍開始害怕眼前的人,因爲剛纔她看見男人的臉上全綁着白色繃帶,上面還浮着片片血跡,那樣子十分滲人,好像電影裡的殺人狂。
男人從風衣兜裡掏出一疊厚厚的人民幣:“認識錢就行了。”
李珍珍兩眼開始發直,目不轉睛的看着紅豔豔的鈔票,那厚度讓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摸讓她感動到快哭,在吞嚥一口唾沫後擡起頭,討好的問:“你要我做什麼?”
“改頭換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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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思定開着車趕回美容院的時候,正好白艾從樓裡走了出來,他看了下表,時間確實正好,看來美容院員工的時間觀念很不錯,對他的交代也很遵守。
當白艾走到車邊,明顯的感覺到車身都還在發熱,但她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坐上了車,“等久了嗎?”
蘭思定呲牙笑道:“沒有,我去見陳東恩了。”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任務般的滿足。
白艾微微側身拉起安全帶:“把事情做完了想起跟我說了。”
“怕你不讓我插手。”
“陳東恩還活嗎?”白艾問,蘭思定氣人的本事相當高端,她怕老爺子一個不留神把血壓衝爆。
“還健在,你可以放心的欺負他。”
“恩,看電影去吧。”具體的情況白艾不打算問,因爲她心裡已經有數,在和蘭思定的相處中,很多時候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贅言就能清楚對方的一舉一動和所思所想。
兩個人都善於觀察和善於思考,當把心放在彼此的身上,要知道對方的想法並不是難事。
蘭思定道:“我包了imax的廳,方便你放心大膽的尖叫。”
好大一隻土豪,白艾不由多看兩眼蘭思定。
在去電影院的路上,蘭思定莫名的把窗戶降了一點,涼風順着狹長的空隙鑽進車內,吹過白艾的長髮。
“冷嗎?”蘭思定忽然問。
“有一點。”白艾沒太留意,經過他一問才反應道。
“最近變天了,我覺得是時候該把家裡的東西換一換,把冬天的東西取出來,夏天東西收起來,然後再做個大掃除,迎接冬天的來臨,你說是嗎?”
白艾這纔看透蘭思定的意圖:“你想來我家?”
“我是很好使用的勞力,不用白不用。”幫忙什麼他最愛,特別是幫她的忙,在所不辭。
白艾沉默下來,狀似在思考。
蘭思定也閉口不言看似淡定,但心口是抓耳撓腮的焦急。
大概有一分鐘的安靜,白艾終於開口說道:“好,明天我會準時下班,你忙完直接過來吧。”她的包裡還躺着他家的鑰匙,而他曾經提過只要她不願意他絕對不會擅自到她家找他,他信守承諾,就當給他一次獎勵吧。
“第一次去你家,不能兩手空空,我決定帶份禮物去,你覺得怎麼樣?”蘭思定如弄權佞臣,賊兮兮的問着,他準備帶瓶威士忌,喝了酒就不能開車,正好還能在她家賴着不走,真是兩全其美,想想都開心。
“好,我讓杜姐做點湯,明天晚上你來喝。”杜姐是員工餐廳的大媽,現在已經完全控管白艾的飲食。除了做大量的美食用填鴨式讓她吃,還經常配上絮絮叨叨,叮囑她好好注意身體,是個很好的中年婦女,圓滾滾的身材很討喜。
……
臨近到白艾家去的這天,上午蘭思定抽空出了軍區,昨夜他再次如願以償,把白艾吃幹抹淨然後早上送她上班,還看她累的在副駕駛眯瞪了一覺。
從外面回來,蘭思定買了必備的東西,一併丟在包內,剛進軍區沒走幾步就撞上駱方誌。
駱方誌見蘭思定一身便裝,還揹着可揹包,頓時好奇心使然,攔路虎般擋住蘭思定的去路。
“弟,你從外面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駱方誌動作敏捷的扒拉着蘭思定身後的揹包,想搶來看看。
蘭思定橫出一腳掃腿而過,駱方誌叫着閃開。
蘭思定挑眉問:“閒?”
駱方誌若喪考妣:“忙的分身乏術,你現在看見我,其實不是我,我只是駱方誌身上一根毫毛幻化出來的人形,特地前來提醒你,他已經不堪折磨,再這麼下去只能請辭了。”
“滾。”蘭思定煩駱方誌的喋喋不休和糾纏不清,他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趕緊處理完後去找白艾,誰有空跟猴一樣的駱方誌插科打諢。
駱方誌不幹了,伸出一手逮住了蘭思定的揹包。
蘭思定反應極快,反手拉出將要脫離肩膀的揹包。
兩人抓着包一左一右,力道相抵,繃直了揹包帶。
“駱方誌,你給老子放開。”
“不放,你讓我看看包裡是什麼,還讓你跑出去買,看了就放。”
“你多大啦?”
“三十一,有歧義可以去查我軍籍。”
“乾脆把你從軍籍上抹掉比較好。”
“那正好,換個戶口本給我,我纔開心。”
“不如順便把你的名字添到死亡證明上,讓你連戶口本都省了。”
“沒問題,那死之前讓我看看你的包吧,然後我就可以死而瞑目咯。”
駱方誌說着開始用力往胸前扯揹包,想忽然使勁偷巧,不料蘭思定眼神發亮,一旋腿轉身藉着揹包的揹帶,直接將駱方誌連人帶包的反摔了出去,駱方誌不鬆手,整個人重重槌在地面之上,而揹包拉鍊不堪拉扯,嘩啦一下裂開了大口子,終於駱方誌想看的東西他看到了。
顧不得後背火辣辣的疼痛,翻身跳起來,蹲在地上,張大嘴仰起頭望着蘭思定:“弟,你終於把白艾給辦了啊?”駱方誌小心的伸出指頭嘩啦一下,滿地的包裝盒,保險套……居然是保險套,還一次買這麼多,“你丫小心縱慾過度。”
駱方誌一邊說着,一邊還當着蘭思定的面十分猥瑣的揣了一盒在他的懷裡,他現在也春心萌動,希望能借着蘭思定和白艾的喜氣早日把普玲瓏拿下。
蘭思定站在駱方誌的身邊,手槍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駱方誌的腦袋:“還廢話?”
駱方誌立馬一躍而起揮着手一溜煙的跑了:“拜拜,祝你和弟妹早生貴子喲。”長長的尾音飄蕩在空中,人早已經消失在綠蔭盡頭。
……
陳家林望着眼前高聳入雲的建築物,這裡他很熟悉,熟悉到陌生,今天是他搬新家的日子。站在花園之中,擡頭向上望,這裡有他的摯愛,他的追求,在決定放下陳家撇開家族的負擔,他決定放心大膽的開始新的生活,未來會怎麼樣從來都是未知數,他只有在試過努力過後,才能清楚結果,那時候他不會後悔,即便他的愛或許成爲別人的,但至少他付出過擁有過就夠了。
在陳家林感慨萬分的時候,一個穿着背心的男人搓着手緊張的靠近:“陳先生,你家是在二十六樓嗎?”
陳家林斯文的笑道:“是的。”
壯漢黑黝黝的臉龐上露出樸實的笑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你先上上樓等一會兒吧,我兄弟手腳勤快利落,半個小時一定幫你搞定。”
陳家林有禮:“辛苦你們了。”
壯漢受寵若驚:“沒關係,沒關係,應該的。”這位爺多牛氣啊,選他們搬家公司可是出了五倍的價錢,就是要公司確保不會在搬運過程中損壞一點東西,爲了能順利領到錢,他們也得好好幹不是。
……
這夜夜晚,七八點的時候白艾纔回到家,剛走到門口,對面人打開了門,發出聲音讓白艾自然的轉頭去看了一眼。
“陳董?”熟悉的人站在她的對面,陳家林的出現讓白艾吃驚不小。
“白艾,你回來了。”陳家林笑的好像等待大人回家的孩子,純真而真誠。
“你……有朋友在這裡?”
“不是,我現在住你隔壁。”
“以前的住戶搬走了嗎?”白艾記得她對面好像住着一對情侶漫畫家,一男一女常年足不出戶,有一次沒有鹽了跑來敲門借鹽,正好她剛出差回來也纔到家,對兩人表示自己不開火,想幫忙無能爲力,然後這兩個人跑樓下超市買了鹽又來敲她的門,遞給她兩袋鹽,還叮囑她要多吃居家飯,外面的東西調料多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可愛的讓人印象深刻。所以白艾才記住了他們,漸漸有些接觸也知道他們是因爲漫畫結緣走到一起。
“恩,他們搬走了,這本來是我的房子你還不知道吧,我住的地方被白蟻蛀了,所以沒有辦法,只能先搬出來,讓殺蟲師傅能把蟲害完全滅掉了才能搬回去。”
爲了給兩位租客提供更好的創作靈感,陳家林非常豪爽的把他的別墅借給他們用,不收一分錢,條件是他們把這套房騰出來。
“哦。”白艾開始掏鑰匙,臉上沒有浮現出過多的表情,對於陳家林的解釋她也只是聽過便是。
“白艾,我真的是因爲蟲害,你千萬不要多想,而且這處房產我很早以前就買了的,不然給你看房產證。”他確實很早就買了這間房,因爲五年前當他知道白艾租在這裡,而且一簽就是兩年,所以他才當下立刻決定買下她隔壁的房,因爲他知道白艾是個從根本上很穩定的人,果然他沒有料錯,她在這裡一住就住到了現在。
陳家林從五年前就開始打算盤,如今算盤登場,也正好免得白艾疑心。
“我沒有說什麼。”
陳家林熱情邀約:“過來吃飯吧,慶祝我的喬遷之喜,以後三個月我們就是鄰居了。”
白艾手裡還提着給蘭思定準備的湯:“陳董,我約了人的。”
“那你過來坐一坐,我們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同事,吃一頓飯是不是也要避嫌,我有這麼讓人不放心嗎?你也太傷我自尊了。”
天時地利人和和陳家林的話,都讓白艾沒有拒絕的理由,她若表現的太過,確實好像有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的嫌疑,於是看了看手錶,她還是打開了門,對陳家林說道:“你等一下,我換身衣服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