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幫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白艾腦子的結構和蘭思定一樣,迴路太多加上心眼也多,平常人難以比擬便罷了,更別說猜測她的想法。
他帶着窮途末路的想法說了一句讓蘭思定翻白眼的話:要不把這個問題美化一下作爲考題發放到軍區裡,咱們來一個集思廣益,說不定有人能猜出正確答案。
蘭思定本來就頭疼,經駱方誌一攪和更覺腦仁漲:你是怕麻煩不請自來,所以攛掇我廣而告之嗎?
駱方誌攤手:那我莫法了,動腦子的事你都不行更別指望我。
蘭思定說:沒指望你能幫忙。
駱方誌呵呵訕笑:你要有出力的事,儘管叫我別客氣,動腦子我不在行,比蠻勁那絕對是軍區首屈一指。
駱方誌這人不是笨,是懶,懶得動腦子鬥心眼,寧願窩在深山老林裡過清寡的日子與飛禽走獸爲伍,也不願意爲了錦衣玉食跟人虛與委蛇。
這樣的人被丟在軍政之中一般都是炮灰的命,可他勝在能獨善其身,不會輕易被人利用左躲右閃之間還是把日子過的不錯,從這一點便能看出他不是笨蛋。
當然這裡面許多擔待也是蘭思定在操作,駱方誌自己其實相當明白,他能落得清閒是因爲蘭思定處處圍着他,多少麻煩事如不是因爲他的這個弟弟幫忙擋着,估計早把他嚇跑了脫了軍裝浪跡天涯而去,然後把父母氣的半死,哪能像現在安定於一隅還即將和最愛的人攜手一生。
所以,從表面看上去駱方誌是受欺負的那一個,其實真正被欺負的是蘭思定。
從小到大,蘭思定和駱方誌的身份,前者更像哥哥,後者一直處於安逸倒像被照顧的弟弟。
好在兩人性格互補,蘭思定沒事毒舌一下駱方誌也算尋求點心理安慰了。
蘭思定看着王婆賣瓜自我推銷的駱方誌,幽幽的問:海東青這兩天怎麼樣呢?
駱方誌無比自豪:性命無虞,生不如死,弟妹打算晾他多久,有給你準信沒?
蘭思定回:沒有。
駱方誌掛在椅子上老神在在:你也不問問,真想把那小子賠我手裡。他特訓有他獨特的辦法,別人講求篩選集訓,他是一把抓不會因人而異,除非特訓隊員自己提出退出,不然沒有例外。
蘭思定說:小白有丈量,到時候她覺得差不多會跟我說。
駱方誌由衷的道:你們這對夫妻婦唱夫隨的很到位麼,左右夾擊估計海東青最多還能挺兩天。
能挺幾天先不說,在你手下特訓,如果不能脫胎換骨就該你特訓了。
駱方誌大驚失色:到頭來你還將我一軍,我可是在幫你的忙啊。
蘭思定斜眼:我不也幫了你的忙。駱方誌要留守在京雖然不是難事,但是走程序他還要寫報告,文字瑣碎程序繁雜這是衆所周知的,以爲是空口白牙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嗎?叫屈也該他叫。
駱方誌求人辦事自然閉上了嘴。
白艾的想法成爲蘭思定此時此刻急需攻克的難題,在暫時沒有眉目的同時他將礙事的駱方誌趕出了辦公室。
……
就在蘭思定揣摩不到白艾的心思的同時,白艾已經將心中規劃好的藍圖展開。
第一步她需要打個電話去公司。
……
丁蓉潔,我,白艾。電話接通,白艾自報家門,因爲用的是新手機專線,一次性使用防止被偷聽被竊聽。
自從她和蘭思定結婚,本來已經熟悉的背景被組織重新再詳細的調查了一遍,先把祖宗八輩刨了一遍,然後再針對了她這些年經商的所作所爲進行了審查和歸納在檔,同時將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被列爲日常監管。
這些事在結婚前她就已經和蘭思定溝通過,想來他身份特殊她也沒有異議。
白總,你可來電話了,真是想死我了啊。丁蓉潔在公司處理手頭上的項目忙的應接不暇,對白艾換了隻手機給她打電話還沒有來得及思量其中的奇怪。
自從白艾開設新公司後,基本上放權給了他們,讓手下的人自個蹦躂,是對他們的信任也是對他們的考驗。
面對公事要單打獨鬥讓他們喜憂參半,好在白艾在旁還會提點,疑難雜症也都有商有量的處理了,不然就新公司的盤子讓他們一力承當怕只能捉襟見肘了。
白艾說:你現在立刻幫我辦件事。
什麼事你說話。丁蓉潔並不知道白艾真實的想法,只高興於她正碰見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白艾便打電話過來的心有靈犀。
白艾說:幫我查查我的賬上一共有多少流動資金。
丁蓉潔這才頓覺不對勁,提及錢她可是相當敏感的:有用?
白艾說:查好了報個數全部提出來做成暗賬。
丁蓉潔腦門被打了一下的發矇:白總,你沒事吧?動用所有個人資金,白艾的舉動讓她心沉了一下有不好的預感。
商場之中風譎雲詭,稍有異動說不定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留神說不定就滿盤皆輸,其中的說不定往往會讓人膽戰心驚,白艾此時此刻的動作別說是異動,根本是大動中的大動,她就是再遲鈍也覺察出其中的怪異了。
白艾說:沒事。
丁蓉潔苦笑:白總,能不能透露一點訊息,也好讓我做一下心理準備到時候能夠消化不是,你這麼突然,讓我很擔心啊。
跟着白艾幹事業就要禁得起翻江倒海,在萬騰之時她就已經有良好的心理建設,可初聞白艾要提出所有資金,那龐大的數額還是讓她不由膽戰心驚了一下。
以白艾這些年的壯舉,她累積的資金十分傲人,如果全部轉存,銀行、銀監會、肯定會過問,當然這並不是丁蓉潔擔心的事情,白艾能給她電話就是算準她能處理這問題。
白艾想了想,丁蓉潔畢竟是信得過的人,反正最終還是要她出面辦這件事,所以現在告訴她也無所謂:明年的博鰲差不多已經開始籌備了吧。
恩,今年的年中已經辦過,當時你有事我和杜順志去的。丁蓉潔雲裡霧裡不明白白艾爲什麼提博鰲的事情。
白艾說:把錢準備好,次年博鰲的所有費用我全包了。
丁蓉潔握着手機不敢置信,她懷疑自己聽見了什麼,睜大了眼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白總,你說真的還是跟我開玩笑?博鰲明面上看是民間組織,但是背後也由政府統籌,所以每年才能聯合商務部一起召開,這裡面涉及了很多人和事,不論是單獨拿出來其中一個人還是其中一件事在整個政壇都具備相當的代表性。
現在白艾想插手,且以一己之力出資,不但要耗費大量的資金還需要過硬的關係和背景才能插上一腳,這件事就是典型的說起來容易辦起來難……而且難度可謂難於上青天。
白艾見丁蓉潔不相信,也不多說,只交代着:事情你儘快辦好,任何人都不要透露。
丁蓉潔信了,擔憂油然而生:白總,你吩咐的事情沒有問題,但是你能不能告訴你,你想怎麼做。
白艾說:你不用管,搞定錢的事就好,如果有人找你問話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
丁蓉潔皺了下眉:白總,我跟着你這麼多年,現在你有事,我即便不能幫上多少忙,跑跑腿還是可以。
白艾殘忍的說道:爲了給我跑腿把你和你的一家人甚至你身邊所有親朋好友搭上,你願意嗎?
丁蓉潔沉默了,白艾的話很尖銳,尖銳到直接刺中了她的軟肋,讓她不得不冷靜下來認真思考問題的嚴重性,好半天她才說到:白總,我希望能夠幫忙。
白艾笑了,領了丁蓉潔的好意:丁姐,你和我在一起工作這些年,我一直叫你丁秘書,我儘量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公式化,可最後你還是跟着我一起從萬騰出走,所以我必須你當自己人,你知道嗎?
丁蓉潔感觸了點頭,忽然想起白艾並看不見她點頭,轉而說:我知道,所以你纔會把成立的公司交給我。白艾對她的信任是她工作最大的動力。
這個社會裡沒有幾個老闆能和白艾一樣,對員工推心置腹。
白艾說:我信任你把公司交給你我放心,這家公司是我的心血我不希望它出問題,所以如果我有問題,公司會以饋贈的形式轉到你的名下,你就是公司的法人,幫我好好打理,只要公司在我就一定會回來。
白艾的話說完丁蓉潔沉重了,這簡直就是臨別箴言,讓她不得不多想。
白艾就是這樣的人,她想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即使所有人看來是天方夜譚,她也會全力以赴,讓這個天方夜譚成爲歷史上的奇蹟,她要買一個能和領導人見面和對話的機會,博鰲便是她需要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