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池雅的年紀,老校長也同意:“不過這丫頭的安全,咱們幾個老傢伙可得幫忙看着點。”
這麼敏感的身份,勢必引來很多人的覬覦。
鍾老爺子理所當然地道:“她是我老頭子的孫女,我自然是會看着的。”
“我孫媳婦。”君老爺子瞟了他一眼,言簡意駭。
見兩人又有掐起來的趨勢,老校長忙服氣地道:“好吧,是你們的孫女,你們的孫媳婦。”
……
心情不爽快的池雅將人拒之門外後,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隨後打電話安排好了阿祖和向伍他們的住處,才躺到牀上睡了起來。
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心神都一直緊繃着,急匆匆地趕回來後,又碰上這麼件遭心的事,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睡覺。
池雅是睡得舒服了,君漠卻是在車上窩了半天加一整夜,當池雅一身清爽的淺灰色運動裝走出鍾家時,就看到那男人蜷縮着身體,憋屈地窩在副駕駛座上。
‘槽,這男人絕對是在演苦肉計!’
暗暗低咒了一聲後,池雅還是忍不住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君漠其實早就知道她在外面了,當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後,他眼眸一亮,‘嗖’地擡起了頭:“丫頭!”
“下來,去吃早餐。”
池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男人,身體纔剛好一點,就這麼亂來。
君漠立刻開門下車,眼眸中帶着些許期盼:“你想吃哪家的早餐?南街那家粥鋪,還是雨花街那家湯包?”
“或者我去買了,我們回家吃?”
見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池雅心裡一軟,拒絕的話至嘴邊又轉了個圈,不由自主地重新吞回了肚子裡,“回家吃吧!吃完後我要去一趟學校。”
話一出口,池雅立馬就想給自己來一巴掌!怎麼這麼容易就鬆口了?昨晚還想得好好的,要好好地折磨他一番的呢?
君漠冷峻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黑眸中亦是笑意盎然:“好,我陪你去。”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熟稔地拉過了她的手,將她送到座位上,又細心地幫她繫上安全帶,臨了還不忘快速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池雅嘴角抽搐地摸着臉,她就知道,只要自己一鬆口,這臉皮厚的男人馬上就會打蛇順棍爬。
君漠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還爲剛纔偷得了一個吻沒被拒絕而心喜不已。
他就知道,他的丫頭是心疼自己的,只在車裡睡了一晚就原諒自己了。
他原來已經做好了在車裡多睡幾晚的打算,只要她心裡痛快了,高興了,他天天晚上睡車上都行。
這一天池雅最終還是沒能去成學校,只因爲好不容易將那黏黏糊糊的男人哄出去處理公事後,家裡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客氣地請他們坐到沙發上,池雅默默地打量了他們一會,纔出聲詢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絕不會來見池雅這個害慘了自己的臭丫頭!君夫人心裡懊惱,倔強地不肯開口,瞟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示意他出聲。
君鴻濤安撫地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背,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給她後,才一臉誠懇地看向了池雅:“我們想請你幫我們勸勸漠兒,讓他不要跟我們斷絕關係。”
雖然來請池雅幫忙有些難以啓齒,但不管怎麼樣,現在除了池雅,沒人能幫得上他們。
池雅沒想到會是因爲這件事,有些意外,想了片刻才道:“斷不斷的其實沒有多大區別。”
君漠跟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降到了冰點,就算是表面上不斷,但實際上除了那點子血緣以外,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什麼親人之間的親密和互動。
君鴻濤試着勸說:“這件事如果真的鬧得大家都知道,會有損君家的名譽,也有損漠兒的聲譽,你應該也不會願意看到君家和漠兒都成爲別人的笑柄吧!”
“不,你說錯了。”池雅果斷地搖頭,非常乾脆地道:“君家的名譽對我來說,遠沒有君漠的心情來得重要。”
至於君漠會不會成爲人們的笑柄,他們以爲他會在乎?
而且她有自信,人們絕不會笑話君漠的,只會懷疑他的父母到底是做了什麼事,竟然讓他們正直負責的君元帥都受不了,要跟他們斷絕關係。
放下身段臉面來求她,君夫人本就十分不甘心,現在聽到池雅的拒絕,臉色頓時更陰沉了,聲音有些尖銳:“你這是不肯幫忙了?”
一見到她那惱怒的眼神,池雅就知道她必是不甘心向自己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孤女低頭,心裡覺得好笑,當然,她也真的笑出了聲。
“呵呵,君夫人,你爲什麼認爲我一定會幫你?”
挑了挑眉,池雅一臉輕鬆笑意:“我不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就可以進君家的門,而你們,在君漠曾經危在旦夕之際,不但阻攔我去救君漠,還派人追殺我,請問我有什麼理由要幫你們?”
難道她看起像是聖母嗎?
一個對自己喊打喊殺的人,她還會蠢得去幫忙?
“與其來讓我去勸他,還不如你們自己多盡一盡做爲父母的責任,多關心關心他吧!”
這種事,她插不上手,也不願意讓君漠爲難。
君夫人看池雅是左右都看不順眼,更討厭她在中間挑撥關係:“我們怎麼沒有關心他?”
如果不是關心他的話,她跟兒子的關係也不會因爲池雅的事而鬧得如此僵,還需要來求池雅這個罪魁禍首。
池雅有時候真想把君夫人的腦袋給剖開來看一看,看到底是不是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
“呵,你看似在關心着他,實際上卻一直在傷害他。”
“從當年的半成品激發劑,到後來的想促成他跟白輕謠的事,再到千方百計地阻止我跟他在一起,最後阻攔我去救他,這些都是你的‘關心’。”
“可是你唯獨忘記了一件事,君漠他是一個人,一個有着自己思想的成熟男人,他有自己的喜好,他有自己的抱負,他不是你手中的提線木偶,不是你生了他,他就該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去活。”
“當然,我也沒有資格在這裡教訓你們,但這件事情恕我無能爲力,對我來說,他的想法纔是最重要的。”
知道跟她這種人說再多也是沒用的,池雅懶得再跟她說什麼道理。
“你不就是忌恨我不同意你跟漠兒在一起嗎?”
君夫恨恨地站了起來,看着池雅的眼神帶着居高臨下的輕蔑。
“可是你爲什麼就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以你那低賤的身份,如果嫁給漠兒,那他會被多少人嗤笑?”
面對如此不可理喻的人,池雅簡直要氣笑了:“君夫人,我能請問一下,您是哪國高高在上的公主嗎?”
“我怎麼記得,你在嫁進君家之前也就是一個三流世家的小姐?”
池雅此時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輕蔑和嘲諷:“聽說越自卑的人越虛榮,越喜歡瞧不起他人,難道你是因爲極度自卑,所以要處處彰顯着你的高高在上?”
池雅唱作俱佳,一臉領悟明白了的表情,氣得君夫人差點吐血,雙目狠狠地瞪着她:“你……”
當年她嫁進君家的時候,身份不高不低,確實是在上流圈子裡尷尬了好長一段時間。
但這麼多年來,早就沒有人會再提起她以前的事了,沒想到今天卻被池雅說出來,好一頓諷刺。
“我們走吧!”君鴻濤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隨口招呼了一聲後,就顧自往廳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