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清蔚‘摸’着黑小心翼翼的將奚蘇柚平放於‘牀’上,拿出火摺子點起燭光,幽黃的燈光將黑暗的房間照得幽幽亮。襲清蔚佇立在窗口,透過木雕欄望向漆黑的夜,一輪明月懸在天空灑下淡黃的光,卻有些淒涼。
“唔”奚蘇柚發出輕微的聲響,彷彿是努力剋制自己卻依舊發出聲音,那種鑽心的疼阿,彷彿有上千枚針釘入自己的心臟、肺和血管之中,無法動彈。
襲清蔚走上前去,用手背輕貼他的額頭,他的溫度又下降了許多,再這樣下去可要被活活凍死了。襲清蔚皺着眉頭思考片刻,轉身熄了燈,在黑夜緩緩褪去身上那件乾淨的白衣,青絲垂落在背,微弱的月光下,一具光潔而白皙的身子若隱若現。他微微掀開奚蘇柚的被子,解開奚蘇柚的衣衫,將自己的身形埋沒在奚蘇柚的衣衫之中,雙手環着他的脖子,緊貼着他冰冷的身子。
他的身體冰冷至極,自己溫熱的體溫不出幾秒也迅速冰涼,卻沒有移開自己。黑夜中的奚蘇柚得到了那麼一絲的溫暖,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
襲清蔚在黑夜裡望着他憔悴的臉,忍不住輕輕貼上他乾燥而冰冷的‘脣’,用溫暖而溼潤的舌頭‘舔’着,試圖讓他的‘脣’也變得溫暖。
這一夜,奚蘇柚睡得極其安穩,襲清蔚那冰冷的心裡多了那麼一絲情愫,雖然弱卻足以形成強大的光芒。
第二日天剛亮,襲清蔚等人就匆匆出發。馬車通過人海茫茫的集市,突然一位身穿黑衣面掩青紗的姑娘將馬車攔住。
“姑娘何故攔車?我等有急事,請你速速離開。”陳抿‘陰’沉着臉說道,要知道奚蘇柚的‘性’命危在旦夕,連他也十分擔心。
“叫你家主子出來說話。”黑衣姑娘並未搭理陳抿,眼眸中只是一片淡然,毫不把陳抿放在眼裡。
“你……”陳抿剛想說什麼,只見襲清蔚便掀開簾子輕輕一躍,“不知姑娘有何事?”
“哼。”黑衣姑娘冷笑一聲,“我倒是知道你們馬車上有位將死之人,好心出手相助,倒是這般沒禮貌。”
襲清蔚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奇異,“真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說聲抱歉,敢問姑娘可有辦法治去這病?”
“你道我是神醫在世?”黑衣姑娘輕蔑一眼,“我雖不能救他,卻也能給他延遲半個月的‘性’命,這‘藥’你便收着,信不信我就是你的事。至於我爲何出手相助,只是一時興起。”
黑衣姑娘講一瓶‘藥’丸塞入襲清蔚的手中,說罷便匆匆離去。
襲清蔚看着手中瓶裡三顆黑‘色’的‘藥’丸,心生疑‘惑’,這‘藥’來歷不明,要是隨意給蘇柚服下怕是不太穩妥,可要是這‘藥’真有這般功效就最好了。襲清蔚轉身躍上馬車,“陳抿,走。”
“是。”於是陳抿立刻駕馬而行。
坐在馬車內的襲清蔚看了看眉目中皆是寒意的奚蘇柚,再看了看手中的‘藥’丸,想,倒不如我自己先來試試‘藥’‘性’。於是便倒出一顆吞了下去,吞下去的那一剎那,胃裡彷彿着了火,整個身子突然間沸騰了起來一樣,熱得難以言喻。這般溫度想必可以去除一些寒意,延遲寒毒的蔓延,想罷便給奚蘇柚服下一顆。
果然,奚蘇柚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額頭的溫度也微微上漲了一些。
“可那位姑娘是誰?”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答案,於是作罷。
快馬加鞭三日後終於到達了清瀾山,本要十天的路程,硬生生的壓縮到七天到達,可見襲清蔚心中有多麼着急。
“師兄,我們終於到清瀾山了!”陳抿呼出一口氣,‘摸’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襲清蔚心中的擔子也微微放下了一些,“陳抿,你去尋一艘船來,接下來的路我一人就夠了,你先回清虛‘門’。”
“是。”陳抿雖然有些擔心襲清蔚,但也知道師兄是想讓自己回清虛‘門’報個平安,怕師傅擔心。
一刻鐘過後,終於尋來一搜船,抱着奚蘇柚匆匆上船,“老先生,請送小子去‘藥’仙島吧。”
拿船杆的船伕憋了一眼躺在船內的奚蘇柚,也明瞭是怎麼回事,二話不說立馬開船。
“多謝老先生。”襲清蔚對他微微作揖。
“不必謝我,我也只是收錢盡責。你還是擔心一下如何說服‘藥’老先生給你的同伴治病吧。”老先生笑了笑,滄桑的說道,語氣好像十分了解‘藥’老。
“老先生可與‘藥’老相識?”襲清蔚想多打聽一些關於‘藥’老的事情,希望能多增加一些機會。
“我撐船二十餘年,想不認識也難,這‘藥’老先生總是在島邊釣魚。”
襲清蔚微微皺了皺眉頭,“‘藥’老可有什麼喜好?”
“說是釣魚,其實這‘藥’老先生也就是多開自己的弟子偷偷的在島邊喝酒,嗜酒成‘性’的一個糟老頭罷了,可‘性’格可倔強的很,他只看緣。”
緣。
緣就是緣分也就是命數宿命。可能來到‘藥’仙島的每一個人不都跟這‘藥’仙島有緣嗎,即都有緣,爲何‘藥’老又說有緣和無緣。恐怕這是一個考驗。
“多謝老先生指導。”襲清蔚不再說什麼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切看緣,實在不行到時候也只能強來了,他是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奚蘇柚死掉的。
到達‘藥’仙島恐怕要半夜,這河水上到了半夜更是冷的透徹。襲清蔚早早的放下草簾子,在船內點了十幾只燭光,只爲了增加一點點的溫度。而那黑‘色’‘藥’丸也在路上用完了。
襲清蔚根本睡不着,就在船內修煉內功。
半晌過後他輕呼了一口濁氣,然後起身來到船頭,老船伕還在划船。月‘色’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河底有金銀珠寶一般的耀眼。
“年輕人,看見島了沒,喏,在那兒。”老船伕微微一指,果然在不遠處有一座島若隱若現,“以老夫的技術很快就可以到了。”
“多謝老先生。”襲清蔚望着那座島,心中升起一陣陣希望和‘激’動,他只盼能早一日醫好奚蘇柚。
果然,不過一會兒便到達了‘藥’仙谷,襲清蔚抱着奚蘇柚與老船伕作別,便踏風進入‘藥’仙谷。
穿過茂密的林子,林子裡傳來各種芳香,吸入體內頓時神清氣爽,想必都是‘藥’仙谷的草‘藥’。輕功高超的襲清蔚很快就來到了‘藥’仙谷‘門’口,一扇巨大的‘門’緊閉着,‘門’上寫着龍飛鳳舞的“‘藥’仙谷”三字,這三個字斑斑駁駁彷彿經歷了數千年。
他抱着奚蘇柚上前輕輕叩‘門’,來開‘門’的是一位書童,“在下襲清蔚,向來求助於‘藥’老先生。”
書童看了一眼襲清蔚手中的人,大驚失‘色’,“公子稍等。”
書童步履蹣跚來到庭院內。
“咚咚咚。”他輕叩‘藥’老的房‘門’,“師傅,有人求見。”
“……不見!”‘藥’老拖長了聲音道,滄桑而微醺,彷彿喝了很多酒一般神志不清。
“可……師傅,那人病得很奇怪。”書童面‘色’猶豫道。
“無緣便不見!”‘藥’老說罷便熄了燈,雖說是無緣,事實上是自己喝醉了酒懶得接待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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