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慶峰神色一變,他還沒見過華市市的哪個官員會拂逆霍總的邀約的,“沈書記,我們爲您準備了加長禮車,乘坐很舒適,不會讓您感覺不便的。”
“顧先生,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嗎?”沈亦凡靠坐在沙發上,神色淡淡道,“我今天很累了。”
聽出沈亦凡的拒絕,顧慶峰賠笑道:“沈書記,霍總不是不想親自過來,實在是今天莫市長找他談話,又有伯克基金的總裁查普林先生在場,他實在是脫不開身。”說完,小心地覷了沈亦凡一眼,試探道:“不然我請霍總親自給您打個電話?”
“這個倒不必了,既然霍總那麼忙,改天再約也是可以的。”
“沈書記,這……”顧慶峰沒轍了,他是想過沈亦凡會擺譜,但是沒想到這個總政主任家的大公子架子居然這麼大,要知道華市裡的水,很深,就是上面的人也是禮讓三分,更何況是華市一霸的霍家。
這位沈書記可別忘了,他那個川市代表團還需要霍總介紹投資商呢!並且,今天霍總找莫市長也是爲了赴川市考察團的事情,這個人會不會擺譜擺得太過了?
見顧慶峰不走,沈亦凡淡淡地轉了口氣,“顧先生,如果你實在爲難,不妨請霍總到這裡一敘,我們住的地方雖然檔次不是最好的,但是飯菜口味還不錯。”
劉昌發看出其中的彎彎繞,附和道,“是啊,顧先生,我們不過去那邊了,那麼霍總到這裡來也是一樣的。”看出顧慶峰的猶豫,劉昌發笑道,“要不我現在就去訂一桌酒?你們那邊來幾個人?”
此話一出,顧慶峰的嘴角扭曲了一下,他作爲霍檀的特助,在華市市也略有幾分顏面,沒想到一向在華市商界無往而不利的自己,到了這位太子爺面前,屁都不是。
想到這裡,顧慶峰有些惱怒,但是現在小少還在人家手裡捏着,多在裡面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誰知道王進東那邊會不會動用非常手段,小少知道的事情不多,想要動搖建安公司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沈亦凡藉此要挾,也會給霍總帶來不小的麻煩。
更何況,是小少自己撞到人家槍口上的,他們這邊理虧吶!
“不好意思,我需要打個電話。”說完顧慶峰面色難看的轉了個身,走向了一邊的安靜處。
“霍總,他不過去。”顧慶峰到了門外,低聲打電話請示。
“什麼?”那邊的聲音顯然有些不敢置信,隨即說道:“莫市長和查普林的面子都不給?”
“他……”顧慶峰遲疑了下,小聲道,“他說你要談,就請到他下榻的賓館來談,他的手下馬仔已經張羅着訂桌了。”
電話那邊停頓了很久,半晌,才咬牙道:“……由着他!”
掛了電話,顧慶峰悄悄拂了一把冷汗,看來這位沈家太子爺着實了得,這次可是卡住了霍總的命門,不服軟都不行。
只是,一想到兩個大少對決,顧慶峰的小心臟就又噗通噗通狂跳起來,待會兒可別出現什麼火星撞地球的火爆場面,他們這些做人手下的,吃不消啊!
半個小時後,一輛烏黑鋥亮的加長豪車出現在沈亦凡下塌的賓館樓下。
車門打開,一個眼神銳利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個子不太高,大約四十歲最有的年紀,往那一站,就有種上位者獨有的氣勢。
顧慶峰看到他,疾步過去相迎。
“霍總。”
男子點了點頭,道:“人呢?”
“在上面。”
霍檀聞言,腳步一頓,“在上面?”
他媽的,他霍檀從發家到現在,有多少年不曾有過這樣的難堪,行了,這筆賬他會記得!
“對。”顧慶峰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霍總自從巴上了那位靠山,還沒有這麼被人無視過吧?
“這位爺的譜擺得真大。”霍檀停住腳步,轉身對車裡的一位外籍男士說道:“查普林先生,就是這裡了。”
外籍男子剛剛下車,就見樓梯上走下來幾個人。
爲首的是個高大俊朗的男人,霍檀一眼望去,發現此人長得與電視上國臺採訪過的*放軍總政治部主任沈家書有幾分相像,想來這位就是沈家家的太子爺沈亦凡了?
沒有讓自己親自到樓上去請,看來這位沈二少還算懂規矩。
“霍總,沈書記來了。”看到沈亦凡下來,顧慶峰鬆了口氣,霍檀親自到賓館來請就已經很失面子了,要是沈亦凡此時還擺譜,那場面就真的不好看了。
幸好這位爺還算清醒,並沒有讓霍總太難看。
“沈書記,您好。”霍檀主動伸出了手,笑道:“我是建安公司的霍檀,久聞沈書記大名,一直無緣得見,今天能在這裡見到您,真是周某的幸運。”
沈亦凡伸手和他相握,語氣很和煦,絲毫不見了在和霍小少對決是的霸氣,帶着眼鏡的他更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叫人不覺得放下心房。
“霍總你好。”
“沈書記,既然有緣相見,能否行個方便,與霍某用個便飯?”霍檀一邊說,一邊將身後的查普林引了出來,微笑道:“這位是伯克基金的總裁查普林先生,查普林先生對投資現代農業和畜牧業很感興趣,他很希望和您談談在川市投資的事。”
“哦?”沈亦凡挑了挑眉,笑道:“是嗎?沒想到對衝基金的總裁也會對做實業感興趣。”
霍檀一頓,沒想到沈亦凡對伯克基金這麼熟悉,他哈哈一笑道,“沒人說做股票的基金就不能投資實業不是?沈書記,我在希爾頓訂了位子,咱們去那邊,邊吃邊談?”
“承蒙霍總厚意,我就不客氣了。”
希爾頓離川市代表團下榻的賓館不遠,不過霍檀還是執意請他們上了加長禮車。
沈亦凡坐在主位,面對大名鼎鼎的查普林和橫行華市市的霍大少,沒有絲毫的謙讓。
霍檀心裡有些不悅,他可以因爲弟弟的事容忍沈亦凡,卻不能讓他的貴客查普林先生也受到沈亦凡的忽視。
一路無話,到了希爾頓,自然是進了最好的包廂。
“沈書記,請。”霍檀請沈亦凡坐在主位,沈亦凡沒有推辭,施施然坐了,霍檀嘴角抽了抽,按捺下心底的不爽,將查普林也請到了座位上。
衆人坐定,各色菜碼流水一般送了上來。
而此時在華市的國際機場vip通道上,一個身背香奈兒經典款黑色菱形包,穿着一襲高腰連衣裙,身披寶藍色短身外套的女人,精緻的面孔被一副大大的墨鏡擋住,如絲緞般的長髮隨着動作輕輕飛揚,紅潤的嘴脣上輕輕的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形。
“喂,舅舅……我到了!”
“呵呵呵……你不用喊的這麼大聲,我的耳朵很好,我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呀,那我就不過去了。”
“好好好,知道啦,我去找我哥,您老在家裡甭等着我們啦。”
“……知道啦,算我怕了你!”
收起電話溫晴壞壞一笑,川市的工程她已經安排下去了,可是這些可都是給她大哥準備的禮物,知道沈家書在華市,溫晴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跟舅舅通通氣再說,免得自己這個樣子嚇到那些老人家,於是在確定了沈亦凡的住處後,溫晴決定給他一個突然的驚喜。
倆在溫晴肚子裡的小寶寶,很不客氣的送了老媽兩顆白眼,驚喜?!
老媽還真是好意思說,剛纔那舅姥爺的喊聲都差點震到他們的耳朵,可見這驚喜之大,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心臟如何,他們有些小擔心,他們對那個舅舅的爸爸還是很喜歡的,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也跟舅舅一樣。
“哥,舅舅說等咱們出生以後給包大紅包的吧?”
“嗯,是這麼說的。”小齊齊點點頭。
小白白伸出小爪子,拍了拍隔着他們兄弟的那層胎盤,笑得眼睛都跟小月牙一樣,吮着手指頭笑道,“哥,你說舅舅給包多少啊?”
小齊齊一聽,揚起自己的小下巴,擺弄着自己的腳丫子,突然想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舅舅要給紅包的,嘻嘻……得到紅包他做點什麼呢?於是小齊齊有些天馬行空的想了起來,他的想法還是很靠譜的,腦子在想着怎麼能錢滾錢,利滾利……
可是小白白不滿意了,“哥,你說啊!”
“……我怎麼知道,等你以後出去就知道了,等着吧!”小齊齊對於打斷他創業思路的老弟有些不滿的敷衍道。
“切……”小白白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但是他想舅舅那麼喜歡媽媽,那麼喜歡他們,紅包包的一定很大,他要買點什麼呢?
聽說外面的世界又好多好吃的東西,好多好玩的,想着想着小白白的口水有些不由自主起來,用力嚥了一下。
小齊齊側頭一看,抽了抽眼角,這貨……到底想到了什麼……
溫晴給沈亦凡打了一個電話,一聽竟然是在外面吃飯,沒有在住處,於是便有了要去沈家書那邊的想法,可是她完全忘了骨子裡戀妹情結嚴重的沈亦凡,哪能安心放她一個人,於是便有了離席的打算,管他是霍家老大,還是什麼查普林,哪個都沒有溫晴重要。
而霍檀看着剛坐下不一會兒,接個電話就有些要離開意思的沈亦凡,沈書記,那臉真是黑的快要跟鍋底差不多了,要不是經過了大風大浪的磨礪,現在他早就要跟沈亦凡不客氣了,所以一再的調整呼吸,讓自己的臉看着不那麼僵硬。
對面被霍檀視爲重量級貴賓的查普林也是一臉的憤懣,那是種被人徹底無視的感覺,他從到了大陸就備受這些官員富豪的追捧,哪裡有這麼難堪的時候。
“沈書記,不如讓您的朋友也過來吧,我可以讓司機去接她!”霍檀淡笑道,費勁的扯着自己的臉皮子,尼瑪……
這一湊近了他是聽出來了,電話另一頭是個女人,看沈亦凡這態度,知道他是未婚,那麼他這麼傷心的女人八成也是和他關係匪淺,自家老弟還在他手裡,既然他不好討好,要是能換個女人也許局面會好看一些。
可是想到沈亦凡這刻不容緩的模樣,他心中既是好奇,又是不屑,畢竟於公於私都要分清楚,這沈亦凡在如此場合要離席的表現可不是一個好的政客所爲,心中對沈亦凡的印象很快就又打了個折扣,說來,這也許就是二世子的花架子,本人沒什麼能耐,關鍵是人家出身好,有個好爹!
這是個拼爹的時代,有個好爹就能少奮鬥四十年……
看來自己的弟弟的事兒也沒有那麼大的難度,想到這裡霍檀更是熱情了幾分。
而對面的查普林也是如此,藍色的眼睛裡帶着*裸的高傲。
劉昌發將那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裡也是越發的着急,心道,書記啊書記,你怎麼能這個時候給女朋友打電話呢?咱們可是出來招商的,您不是說今晚就會有譜的嗎?你可別臨時掉鏈子啊!
沈亦凡也看了眼衆人,又看了眼霍檀,最後對着手機不放心的說道,“你就在機場那邊等着,這邊現在過去車接你。”
“什麼?你都快到市區了?!”
“胡鬧!”
衆人的目光又晃一會兒掃到了沈亦凡的身上,心想,就是嘴裡說胡鬧,也是沒看出來一點的不高興,看來電話那頭的女人是真的對沈亦凡很有影響力啊!
沈亦凡這人,說實話真是官場中少有的楷模,煙不抽,酒喝得少,沒有緋聞,更是潔身自愛的每天除了應酬就是回家,而且愛好都很健康,打球游泳健身房,這樣的人真的對於那些想要找路子去送東西,行賄的人來說就是塊鐵板,讓人深感無力,所以也不光是霍檀,就是川市這次跟沈亦凡出行的一干領導幹部也都是好奇的要死,知道了這事兒豈不是更近了沈書記一步?
沈亦凡按住話筒,對着身邊的劉昌發說道,“昌發,你讓小胡給我接趟人,在馬上到市裡的財富廣場等着。”
劉昌發還未說話,另一頭的霍檀忙接了過去。
“沈書記,我的車就在外面,讓司機去那邊他的路熟。”霍檀忙說道,臉上終於因爲抓住了沈亦凡的某些嗜好而變得笑意盈盈。
“那就麻煩霍總了。”沈亦凡從容回道,隨後對着電話的那頭不住的交代了起來,大有老媽子的架勢。
司機安排好了,那輛加長的豪車也出去接人了,席間大家是各懷心思,爲了等那個女人,他們都很有默契的,談笑着,眼睛不時打量着有些急躁的沈亦凡,心中越發的好奇。
而沈亦凡是真的着急,他臨走之前可是對陸翎千交代萬囑咐的讓她把人照顧好了,可是沒想到這自己前腳沒走兩天,溫晴就後腳到了,想到她一個坐飛機到了這裡,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以前肯定是不擔心,但現在溫晴可不是一個人了,那個當了媽也沒有知覺的妹妹真是讓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唉……跟她呀,就是個操心的命。
舅舅的小寶貝,你老媽呀舅舅真是管不了,只能寵着,小寶貝可不能學媽媽啊……要不舅舅的頭髮遲早得愁白了。
溫晴站在財富廣場的門口,看着那輛有着王八之氣的加長型豪車,真想吹個口哨,沈亦凡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人了?剛來兩天不到就有了收穫?
顧慶峰坐在副駕駛上,到了財富廣場,他只知道的是個女人,可是名字長相都不知道,他真有些上火,可是突然眼睛一掃,整個人都愣住了,那邊站着一個非常有氣場的女人,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不妥,打扮得體,優雅的舉止中,帶着少有的貴氣,雖然墨鏡遮擋住了視線,可是卻不難看出這是個極爲漂亮的年輕女人。
“顧助理,車子往哪裡停啊?”司機求指示,這財富廣場到了,可是要接的人是誰啊?
“……啊,停前邊,那不是站了一個女人嗎?”顧慶峰指着溫晴,其實他哪裡知道接的是誰啊,但是一個大美女站在那裡好像等人的樣子,讓顧助理忍不住也有了搭訕的想法,畢竟自己在華市也是個很有體面的人。
司機看了看眼珠子都要黏在人家身上的顧慶峰,悄悄的撇了撇嘴,那妞兒一看就不一般,這顧助理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德行!
車子聽話的開到了那個大美女身邊,他就等着看一會兒美女不甩顧慶峰的模樣。
溫晴看着開過來的車子,笑了笑,那面若桃花的模樣更是惹來不少人對她的關注,也在這個時候發現了那輛正在靠近的白色加長賓利。
顧慶峰心裡那叫一個激動,車子剛停下來,還沒有站穩就開了門走了出去,用自以爲很紳士,很帥氣的方式伸出了自己的手。
“這位小姐,你這是在等人嗎?”說完還扒拉一下自己噴了髮膠的頭髮。
溫晴真沒噁心的吐了,這男人竟然噴了香水,還是那種很濃郁的香味,讓溫晴在飛機上吃的東西都忍不住翻騰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顧慶峰有些着急道,這真是個大美女,而且還是自己喜歡的那種柔弱美女,看看這弱不勝力的模樣,真是勾死人啊!
溫晴退後了兩步,屏住呼吸也不想跟這個男人委以虛蛇,太他媽的難受了。
“你是沈亦凡,沈書記讓你過來接人的吧?”溫晴直言道。
顧慶峰一愣,臉色那叫一個千變萬化,“是,您是……”
媽的,竟然已經是名花有主!
他的女神!
“我就是你要接的人,咱們快點過去吧。”溫晴說完也不等顧慶峰開門,自己坐在了後座,司機的後方,然後頭朝着玻璃的方向大口喘着氣。
草他大爺的,沒薰死!
司機偷偷的露出一抹賊笑,心裡是爽翻了,顧助理身上那股味,他都受不了,每次都弄得那麼想,就怕別人注意不到他似的,最噁心人,看看這次,這個大美人都讓他給薰得要吐了,他還想搭訕,哈哈哈……不要臉!
顧慶峰心裡哀怨,偷偷的看着溫晴,不斷的咒罵沈亦凡,直說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終於到了飯店,司機好心情的給溫晴開了車門,然後低聲說了他們所在包廂,隨後好以整暇的看着那邊臭臉的顧慶峰。
沈亦凡看着時間越發的焦急,就在要忍不住站起身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敲響了,隨後門一推開,所有人都將目光投注在來人的身上,摘掉了墨鏡的溫晴,偏頭對着沈亦凡笑了笑,眼中再沒有別人,伸出手就走了過去,沈亦凡一起身也加快了腳步。
只見兩個人親暱的摟在一起,溫晴小聲說道,“哥……”
“噓!”沈亦凡同樣低聲道。
“呵呵呵……先不讓他們知道咱們的關係。”
“嗯!”
等他們再分開始,衆人的眼中神色各異,尤其是霍檀和查普林的他們。
“加個椅子吧,這位是溫小姐!”沈亦凡說的簡單,可是從眼神一看就能感覺到那種寵溺的味道,這不是一天兩年能夠形成的親暱。
“呵呵呵……你好溫小姐!”霍檀笑道,心裡想着難怪昨天送了兩個女人過去,人家給打扮成了土妞兒的模樣,看來是人家有極品在身邊,眼裡根本就看不上那些花花草草,但是說句心裡話,如果他身邊有這樣一個美人,他也會如此,想來沈亦凡真是豔福匪淺。
溫晴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將桌子上的這些人悄悄的看了一眼,這裡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真正關係。
劉昌發有些蹙眉,這個人他好像在大院裡看過,但是當時沒注意是從誰家裡出來的,難不成……劉昌發不再敢往深處想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可未必是好事。
幾個川市出來的人也是人精,見作爲沈亦凡嫡系的劉副市長都是這個態度,他們更是馬上感知了風向,一副什麼都看不到的模樣,讓沈亦凡覺得頗爲有趣。
可是查普林作爲很多人的座上賓,原來被沈亦凡奪了注意力不說,剛好點,又來了個女人,而且還跟沈亦凡關係密切,這讓這老外十分不爽。
霍檀也看到了查普林的黑臉,畢竟這次他也是費了些功夫才請到了這個人,雖然沈亦凡手裡住着自己的弟弟,可是自己也不能得罪了這個未來的大財主。
於是,霍檀沒有詢問沈亦凡的意思,而是請服務員送了頂級的紅酒上來。
“沈書記,查普林先生習慣喝法國名莊的紅酒,咱們就隨着外國友人的習慣吧。”霍檀對沈亦凡微笑道。
沈亦凡點了點頭,“可以。”
“查普林先生,您看這支酒可以嗎?”服務員送來兩支紅酒,霍檀拿過一支來給查普林過目。
查普林看了看標籤,點了點頭。“這支酒的年份真好,比上次艾薩克先生送我的那支也不差。”
“哦?”霍檀挑了挑眉,感興趣道,“我聽說艾薩克先生是世界知名的基金管理人,什麼時候能請您幫我引薦一下?”
“艾薩克先生性格低調,我一年才能見他一兩次,霍先生要見他,還要等時機。”
“那可真遺憾。”
“總是有機會的。”查普林說到這裡,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沈亦凡,“剛剛只顧着和霍先生說話了,這位先生是不是對我們聊得內容不感興趣?”
那不滿的矛頭明顯是對着沈亦凡開火的。
霍檀一邊請服務員開瓶,一邊仔細觀察沈亦凡的反應,看來查普林這老頭對沈亦凡坐主位也有些不爽,想來也是,查普林是本次展會請到的最高端的客人,這幾天去哪裡都是前呼後擁,擁躉如潮,沒想到展會的人氣明星卻在一個小小的地級市市委書記面前落了面子。
老頭裝的再謙遜,也要想辦法找回場子。
而他也是心裡不爽,沈亦凡對自己也是吃定了的心態,要不是爲了自家的老弟,他能在這裡裝孫子?
竟然這老頭出頭了,那他就做壁上觀。
溫晴一聽這老外的話,突然笑了,雖然不清楚狀況,可是那敏銳的嗅覺還是有的,這是對他老哥開火呢,媽蛋!
你們這兩個人算是哪個蔥哪個蒜,也配?
於是溫晴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踢沈亦凡,笑看着查普林洋洋得意的模樣。
“你們說的艾薩克是不是騰飛基金的管理人?”溫晴就像是沒看到兩人眼裡的挑釁一樣,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
“原來溫小姐也聽說過騰飛基金,是沈書記告訴你的嗎?呵呵呵……”說完那查普林若有所指的曖昧笑道,看着讓人十分的不舒服。
溫晴放下茶杯,撩起眼皮子,脣角一勾,下句話已經插進了差不林的心窩子。“其實我不只聽說過,我還知道去年伯克基金就被騰飛基金併購了呢,不知道這個消息,可否準確呀?”
查普林面色一僵,雖然他們被騰飛基金吃掉了,但是伯克基金還是獨立運作的,只是失去了控股權而已,他們還是擁有自己的主權!
“這並不是秘密。”查普林神色不悅,但還是故作大方的說道,“雖然被騰飛基金併購了,但是艾薩克先生還是給予了伯克基金很大的自主權。”
意思就是,老子還是老闆,你眼睛擦亮點!
“是嗎?”溫晴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的說道,“能和艾薩克先生把關係搞的這麼好,看來你年初送給他的明成化鬥彩雞缸杯很得他歡心?”
“你怎麼知道?”查普林驀地瞠大了雙眼。
這不可能!他送給艾薩克明成化鬥彩雞缸杯時,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除非是艾薩克親口跟這個人說過什麼,又或者是艾薩克身邊親近的人知道內情……
可是不管怎麼樣,都證明了一件事,這位溫小姐和艾薩克先生關係匪淺!
“您和艾薩克先生認識?”查普林不自覺用上了敬語,別看他在霍檀面前是個人物,但是在艾薩克先生的基金管理團隊中,他只能敬陪末席。
“還行吧。”溫晴無所謂的笑笑,“每年也就見一兩次。”這一兩次還要艾薩克先生,也就是從花旗銀行挖過去艾薩克專門找她確定時間,而那隻查普林送來的那個小酒杯已經送給了自家的溫老爺子,可把他給稀罕壞了,而溫晴之所以會留下,完全是因爲那隻明成化鬥彩雞缸杯在未來的十五年後,它代表可謂是地位的象徵,在香港那支酒杯就排到了將近三億人民幣,但是堪稱是奇蹟。
而因此溫晴很大方在年底艾薩克的獎金上加了一個零,可把那個艾薩克驚喜的直呼上帝,如果他知道以後那支酒杯的價格,估計他絕對要吐血,當然了也包括眼前的這個查普林老頭,想到那一天,溫晴就覺得特別的爽快。
“溫小姐……”查普林還想說什麼,可是溫晴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亦凡,今天這是要談公事嗎?”溫晴溫溫柔柔的叫着沈亦凡的名字。
“當然,你知道我是不喜歡私下裡會客的,我希望有更多的時間陪你。”沈亦凡端起了酒杯,笑道:“查普林先生,咱們還是來談談投資現代農業的事吧。”
見沈亦凡不願透露他們和艾薩克先生的關係,查普林縱使心裡着急,只能按捺下來,順着沈亦凡的話風往下說。
“不知道川市市需要哪方面的投資呢?我聽說川市想搞一個冰葡萄酒加工廠?”
“查普林先生消息真靈通。”沈亦凡笑道:“我們川市的一家企業研究用當地特有的冰葡萄來做原料,生產一種新型的健康酒水,從初步推出來看,市場前景很不錯。”
“我們伯克基金是可以考慮的。”不過是些小錢,撒些錢能與艾薩克先生的關係更進一步是很划算的。
“謝謝查普林先生的好意,冰葡萄酒廠的合作伙伴已經有眉目了。”沈亦凡委婉的拒絕道。
“啊?”不僅查普林吃了一驚,就連霍檀都有些猝不及防,“不瞞沈書記,我本人對這個冰葡萄酒廠也很感興趣。”
他是個商人,能做到現在的規模其中必定有他的努力和頭腦在,川市的情況他也在來之前做了詳細的瞭解工作,現在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尤其是這樣的大城市,富人多了自然將就的就是生活的品質,那個冰葡萄酒廠用的原料是隻能在當地特有的一種葡萄來加工,有地域限制,所以如果一旦打開市場,那其中的價值可見一斑。
他本以爲這次能接着這個機會賣了沈亦凡的面子,又能把自己的弟弟弄出來,可是沒想到沈亦凡竟然這麼難纏,這是出乎他意料的。
“是嗎?”沈亦凡吃了口菜,慢條斯理道:“霍總真是好眼光,現在人們富裕了,已經逐漸從吃飽穿暖轉移到追求品質生活上來,就拿咱們現在喝的紅酒來說,與其說是在喝紅酒,不如說是在喝品味。”
“川市雖然地處西北,但是多民族文化混合而成的底蘊,十月份以後即達到零下攝氏溫度,爲生產冰山葡萄酒提供了優越的條件而且我們川市的山葡萄生長在邊緣山地,這裡的土壤由多年植物落葉腐爛沉積而成,土質肥沃,富含各種礦物質,無需人工施入任何肥料,使山葡萄成爲無需化學肥料、無農藥殘留的純綠色食品,這據對不比國外的那些酒莊差。”見霍檀神色訕訕,沈亦凡示意劉昌發拿出了一小瓶樣品冰葡萄酒,給霍檀和查普林二人淺淺地倒了一些。“兩位可以嚐嚐我們的酒。”
霍檀和查普林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冰葡萄酒口感醇厚,還帶着特有的果香味,雖然和常喝的葡萄酒的口感很不相同,但是也不能不說這酒非常有自己的特色。
這年頭,隨波逐流的不一定能出頭,獨樹一幟的纔有市場。
“沈書記,這酒味道真好。”霍檀放下酒杯,讚道:“我沒想到西北地區還有這樣的特產,如果沈書記願意的話,我希望能在華市代理這種酒,請您考慮考慮。”
“我們川市的特產還有很多,霍總此次不妨跟隨華市市考察團一起去,我們不僅有酒廠需要投資,還有大型的農業基地也需要你們這些大老闆的扶持!”
沈亦凡這麼一說,等於給霍檀上了套。
霍檀請莫市長出面示好,就已經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誠意,他本來想拿華市市考察團來做要挾,放霍偉出來,這個團就可以成行,不放霍偉,那麼由建安公司牽頭的衆位投資商就集體辭行。
可是現在還沒提霍偉的事,沈亦凡就請他一起去川市。
這句話,是應還是不應?
見霍檀有些遲疑,沈亦凡輕笑道,“怎麼?霍總不方便?”
“也不是不方便。”霍檀面露難色,故作無奈道:“沈書記,我家裡有事走不開啊,我弟弟……”
“哦?令弟怎麼了?”
“沈書記,我弟弟已經整整一天找不到人了。”
“是嗎?”沈亦凡挑了挑眉,略帶關切道,“報警了嗎?”
心裡卻是笑翻了,其實這亦凡哥哥在官場的浸潤下已經開始變得蔫壞起來,但奈何他那張無害的皮相實在是能唬人,所以總是能碰到一些不怕死的玩意兒往上撲。
溫晴也看到了沈亦凡眼中的笑意,頭輕輕的偏到了一邊,拿着筷子吃着東西,她不吃可以,但是肚子裡的小寶寶卻是不能餓到的。
而沈亦凡那話直接就把霍檀噎住了,霍偉就是被市局局長帶走的,他也是看到的,這睜眼說瞎話也能從一個市委書記的嘴裡說得出來?
“沈書記,小偉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弟弟在人家手裡捏着,霍檀想不服軟都不行。
“你這是什麼意思?”沈書記瞠大雙眼,演上癮了。
“我弟弟就是昨天在展館衝撞了您的小子,”霍檀端起酒杯,面色沉沉地站了起來,“沈書記,我代他向您賠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他這一次!”
“那個年輕人是你弟弟呀?”沈書記“恍然大悟”,“這可真是不打不相識,令弟年紀還小,發生點口角也不算什麼。”
說完,與霍檀幹了一杯酒。
幹過這杯酒,霍檀略略放了些心。
不管怎麼樣,他釋放的善意沈亦凡沒有拒絕,這就是個好兆頭。
“沈書記,如果小偉能儘快回家,那麼我就能放心去川市了。”霍檀讓了幾次菜,才緩緩地說出了心中的打算。
“是嗎?”沈亦凡吃了口菜,笑道:“如果只是治安拘留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出來吧。”
霍檀聽了他的話,心中一沉。
但是面對沈亦凡,他仍然不願落了下風,沈亦凡是沈家書的公子不錯,但是他那位靠山在華市的勢力也不亞於沈主任,甚至在本土派爲多數的華市市官場,他那位靠山可是經常和沈主任分庭抗禮的。
霍檀親自來給沈亦凡賠罪,已經是揭掉了臉面夠給沈亦凡面子了。
如果再親自帶隊到川市投資,那他霍大總裁以後在華市可怎麼混?
還有,人人都知道他的靠山是誰,如果他千里迢迢奔赴川市,只爲了給沈主任家的公子增添政績,他靠山的臉面又往哪裡擱?
這不擺明了,那位鬥不過沈家書嗎?
“沈書記,小偉那小子就是被慣壞了,除了脾氣不好愛惹事生非外,斷然不會涉及到其他事情的。”霍檀按捺下內心的不滿,擺出了一副和氣的笑臉。
沈亦凡與查普林碰了碰杯,愜意地抿了口紅酒,見霍檀仍然沒有服軟的意思,他也笑了,“霍總,我沒說你家小偉涉及到其他事務了啊?難道霍偉是因爲年紀輕所以涉及不到,等他年紀大了就能參與了?”
這語病抓的,霍檀暗暗咬牙,賠笑道:“怎麼會呢!我們一直是奉公守法的,這一點莫市長也很清楚的。”
“霍總和莫市長關係真好。”沈亦凡笑道:“我聽顧助理說霍總下午在和莫市長商談去川市考察團的事宜,不知道有定案了沒有?都有哪些人士?什麼時候成行呢?”說着,用非常真誠的目光邀請道:“霍總,我是非常誠摯的歡迎您到川市考察的。”
霍檀還想說什麼,卻見沈亦凡嘴巴不停,繼續說道:“地震過後,川市百廢待興,急需像霍總這樣的有識之士到川市來,帶着發達地區的資金和技術,幫助川市的百姓度過這一難關。”
“霍總,我代表川市二百多萬百姓,謝謝你們。”
霍檀目瞪口呆。
這,這就給定論了?他能說不去嗎?
“沈書記,這……”
“霍總,我知道你心急自家弟弟,我也是當哥哥的,一樣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個屁!你快把人給放了啊!霍檀被他噎的一口氣差點呼不上來,不能生氣,不能上當,他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沈書記,多謝您的關心,只是我弟弟……”霍檀皺起了眉頭,“如果他能出來,我勢必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川市之行,我……”
見霍檀還要找藉口擺脫這趟川市之行,沈亦凡不得以下了劑猛藥。“你弟弟啊,我聽說他自己也在玩股票?”
“什麼?”霍檀吃了一驚,“這不可能!”
“這是他自己說的,”沈亦凡搖了搖頭,道:“如果只是玩股票也就罷了,但是我聽說他投資不小啊。”
“多少?”霍檀後頸一寒,不知道沈亦凡是在詐他還是真從小偉嘴裡套出什麼來了。
“具體的數額我不是很清楚。”
霍檀剛剛鬆了口氣,就聽沈亦凡繼續說道:“只是資金來源……”
霍檀的心又提了起來,這個姓沈的真不是簡單人物,如果真被他捏到了命門,那……
他眼睛裡閃過一絲陰鷙,在華市混了這麼些年,他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姓沈的真要出手,也別怪他不客氣了!
“霍總,你總看着我幹什麼?吃菜吃菜!”沈亦凡看出他的情緒不對,笑着緩和了氣氛。
“其實這年頭玩玩股票也沒什麼,哪怕是借了某些部門的錢,按時還上也就罷了。”沈亦凡面色輕鬆道:“這年頭,守規矩的人是賺不到錢的。”
見他沒有深究的意思,霍檀稍稍鬆了口氣,不過這姓沈的說話真真實實,虛虛假假,他真是看不透這傢伙手裡到底有沒有證據了。
“沈書記,等我家臭小子回來,我一定狠狠地教訓他。”霍檀倒了杯酒,敬給沈亦凡,“我敬您一杯,謝謝您的提醒。”
“哈哈,好說好說。”沈亦凡笑着端起了酒杯,“霍總家大業大,顧忌不到的地方也是有的,我相信袁局長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鏘!正中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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