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以萍端着酒杯,有絲羞赧。
展子晨不動聲色地將桌上衆人的神色掃入眼底,看來今天這酒宴吃的可不太單純吶。
想到這裡,他決定順着劇本演下去,一頓飯而已,他就不信曾星河和聞以萍能給他下了套不成。
“聞科長,你隨意。”展子晨一飲而盡。
聞以萍見展子晨如此爽快,也以手掩脣乾了杯中酒。
“展書記,爽快!”曾星河讚道。
曾雅珍則趁着展子晨不注意,給聞以萍狂打眼色。
看到妻子行爲有些出格,丁寧拉了拉她的手臂。
“你幹嗎拉我?”曾雅珍不解。
丁寧笑笑,沒有說話。
展子晨喝過酒,繼續坐下吃菜。
這其中丁寧也在曾雅珍的慫恿下向展子晨敬了兩杯酒。
酒席上的氣氛越喝越熱鬧,直到展子晨的手機響起,衆人才意識到已經吃了一個多小時了。
“書記,有事?”曾星河側頭看展子晨,展子晨的手機屏幕遮擋住了,看不出是誰的電話。
“沒事。”展子晨不動聲色的按掉了。
剛把手機放回口袋,又嗡嗡的響了起來。
“書記,您還是先回電話吧。”
展子晨想了想,拿着手機走到了客廳裡。
“喂?”
“你去哪兒了?”陸翎的聲音有些興奮,“我到你們縣裡了!”
“嗯。”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在曾書記家吃飯。”展子晨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飯廳的人都在注意他這邊,“你先找地方待一會兒,還有事,掛了。”
展子晨接了電話,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書記,如果您有事,就先回吧。”曾星河體貼道。
展子晨笑了笑,“也不是大事,工作的事明天再談吧,我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談工作。”說着,還和聞以萍調笑了一句,“你說對吧?聞小姐?”
聞科長變成了聞小姐,這無疑是個非常明顯的信號。
高大姐和曾雅珍欣喜不已,曾星河臉上也笑,但是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
聞以萍面上有些羞澀,卻仍然落落大方的與展子晨幹了一杯酒。
一時間,酒桌上的氣氛有些喜慶,又有些怪異,卻沒人能弄明白到底怪異在哪裡。
等展子晨辭別了衆人回到常委院一號樓之後,他的腳步已經有些虛浮了。
“回來了?”他一進門,客廳的燈就亮了。
展子晨眯了眯眼,看到陸翎神色不善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等着急了?”展子晨扶着鞋櫃換鞋,嘴角帶笑。
“怎麼會耽擱了這麼長時間?”陸翎走過來,有些擔心,如果不是展子晨在電話中的語氣過於公事化,她早就按捺不住跑到聞家去找人了。
不過,殘存的理智告訴陸翎,曾星河的一系列動作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他故作親熱的和各級幹部拉關係也不僅僅是親民那麼簡單。
“姓曾的要幹什麼?我就不信他那麼單純的請你吃飯。”陸翎也是在大機關和下面混過的,官場裡的貓膩特別多,她雖然知道展子晨聰明,可是難免也會擔心,這不自己的老爺子擔心他,二話不說把她提到了這裡,讓她連去看沈亦凡的時間都沒有,每天只能靠着電話,她不僅有些幽怨了,她決定這個事情處理完了,一定要去一趟川市見見她的情哥哥。
唉,她真的想他了……
可是也不等陸翎在哪裡想沈亦凡,展子晨倒是丟給了陸翎一顆不小的炸彈。
展子晨看着他,仰頭笑,“他給我介紹女朋友。”
“你說什麼?”陸翎以爲自己耳鳴了,展子晨剛剛在說什麼?女朋友?!
“曾星河給我介紹女朋友。”展子晨還在笑,笑得有些曖昧。
“你確定?”
展書記重重地點了點頭。
“操他媽的老東西!他媽的知道他的歲數一把了,可是想到那人的眼神也有問題,你的履歷上沒寫已婚身份?”陸翎急了,就要衝出去找曾星河拼命!她就知道那老東西不安好心,從京都過來的路上的就聽說了這個也是外調過來的白書記,想到展子晨這邊可能會有些麻煩,可是沒想到這丫的竟然把主意打到展子晨身上!
操蛋的,誰不知道展書記是溫家大小姐的男人!
這現在溫晴身體有孕到這邊來往不方便,說來這邊是她的小表哥,另一邊則是自己未來的小姑子,這裡有有姥爺張強在,重重疊疊之下,陸翎都希望這兩個人能走到一起,不是過着名義上夫妻的日子,畢竟他們不能離婚,既然一輩子都註定要綁在一起,爲什麼不能好好的過下去,再說展子晨也不是歪瓜裂棗,長得還能看,就是脾氣破點,可是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可是丫姓曾的還敢給展子晨介紹女人!
展子晨有些好笑的看着陸翎要暴揍的模樣,可是看着挺好玩的,但是沒一會兒他就有些笑不出來了,這女人拿了鞋好像要出去,陸翎的破脾氣真是跟展子晨有一拼,要說展子晨是傲嬌貨,那陸翎就是他媽的是母夜叉一枚,暴力值還特別高,這個狀態把她給放出去,那不得咬得一嘴血回來啊?
於是展子晨連忙喊道,
“你給我站住!”展子晨一把揪住了她,“還嫌不夠亂的啊?”
他這個動作一處,倒是真的把陸翎惹毛了,她瞪着展子晨,然後上下掃了兩眼,沒好氣的哼道,“你說,你這麼晚還不回來是不是被那個狐狸精勾住魂了?”陸翎一邊說着,臉色猙獰得越發跟展子晨心裡想的母夜叉一個模樣。
展子晨沒好氣的翻了白眼,用了些力道才讓自己的領子從陸翎的手裡掙脫開,這他媽的哪裡是女人?真不知道沈亦凡是怎麼栽在了她的手裡,唉……這輩子……
“滾蛋,哪有什麼狐狸精,都他媽的村姑。”喝得微醺的展書記嗔怪,“再說了我怎麼也是有家室的人,你省省吧!”
被展子晨這麼一說,陸翎立即舒坦了,心也放在了肚子裡,可是她怎麼不知道展子晨啥時候學會了這一招,忒勾人了!
這幅模樣放在這個小破地方,這不就跟大肥肉一樣嗎?別說是他們不太清楚展子晨的婚姻狀況,估計就是知道了,那也架不住展子晨這招蜂引蝶的模樣。
“你現在倒是吧你那個破脾氣改了不少,這樣你還真不那麼想讓人削你。”陸翎眼睛彎彎,調侃着說道。
展子晨有些迷迷糊糊的嘆了一口氣,“這都什麼時候了,我要是還跟以前一樣,那不是犯二嗎?這裡誰吃我那一套啊?”
這話說完,客廳裡突然靜默了下來,陸翎的眼睛心裡酸溜溜的,這話說的一點不錯,環境不會因爲某個人的心情而改變,所以只能自己調整自己的心態,然後去適應這個環境,各種滋味也知道有自己能動。
就在兩個人都因爲這句話而有想起從前事情,空氣中的凝滯不知道該如何打散時,展子晨家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呃?這個時候誰會來啊?”展子晨有些迷糊,轉頭看向門外,昨天的發燒本來就沒有全好,晚上又喝了點酒,現在到家裡坐下後,隱隱的頭暈讓他很不舒服。
“管它呢!”陸翎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可是也有些好奇這個時候是誰過來了。
“你去看看。”展子晨推了推陸翎,扶着沙發背坐起身體。
陸翎晃了晃頭,“你自己去,我看我先回屋子裡待一會兒,這說不定是誰來了呢?”她暫時還不打算這麼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畢竟展子晨在這裡的幾個月,他的很多事情她還不清楚呢,要說張強讓陸翎過來,其實也是安插了一個大間諜,畢竟張強老爺子也是看好溫晴,就怕展子晨一個人在外,難免寂寞孤獨,萬一招惹上什麼爛桃花,那個時候可就對溫晴不好交代了,而且兩個人本來就不是有感情基礎的結合經不起太大的風浪,所以能避免的必避免,能消滅的必須消滅在萌芽之中。
陸翎本來想去屋子的,可是看到門口自己的箱子和鞋,她抓起來就一起連人帶物進了房間,然後,還悄悄的給門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能夠讓她清楚的看到客廳裡的情況。
最後展子晨間陸翎的模樣有些好笑,又頭髮的起了身,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喊了一聲,“來了。”
展子晨有些不情願的,拉開大門,門口站着兩名女子,定睛一看,這不是曾雅珍和聞以萍嗎?
愣了一下,隨即掛上了溫和的笑容,“是小珍啊,進來吧。”
兩個女子進了門,展子晨靠在沙發上有些懶洋洋的,他是真的不舒服,見來人是她們所以也就沒有太大的心思。
“小珍,有事嗎?”
曾雅珍手裡端着一個托盤,裡面是一個白瓷大蓋碗。“展書記,剛剛你沒有吃主食就走了,我媽讓我給您送碗湯麪,請您趁熱吃。”
“真是太麻煩你們了。”展子晨不好意思道,“你們坐,我去廚房拿只碗來。”
“還是我去吧,哪能勞煩展書記。”曾雅珍將托盤放到茶几上。
“都坐吧,我去拿碗。”展子晨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和悅的笑了,“你們不知道廚房在哪兒,還是我來吧。”
突然曾雅珍看到了一個櫃子上的放的相框,裡面是展子晨和溫晴的唯一的一張合影,可是相片裡的人笑得很開心,展子晨比現在的他更帥氣,但是這張照片卻好像是抓拍的,溫晴背對着鏡頭,坐在辦公桌前簽署文件,長長的黑髮披在肩頭,窈窕的曲線從後面也能感受到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展子晨也順着她們的視線看到了那張照片,低頭吃了口麪條,脣角不可抑制的輕輕飛揚了起來。
兩人恍然大悟,曾雅珍還說:“嫂子,一定很能幹吧?”
“能幹?”展子晨笑了笑,撇了撇嘴,道,“女人太能幹有什麼用?娶了個老婆跟沒娶差不多。”
“不會吧?”曾雅珍和聞以萍都倒抽一口涼氣,展書記竟然結婚了?!
“呵呵呵……”展子晨只是笑,並未多做解釋。
展子晨的話一下子就打亂了某些人的心,等展子晨吃完麪,兩個人也不再多留,帶着托盤告辭。
“你們直接回家嗎?”陸翎笑道:“我送你們。”
“太麻煩陸翎了,就這麼兩步路,又有以萍姐作伴,我們自己走就好。”曾雅珍客氣道。
等房門一關上,陸翎就蹦躂了出來,很不滿的看着展子晨,“你剛纔怎麼不說清楚?你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是已婚人士,別在這裡裝大尾巴狼了。”
“我也沒說不是啊?”展子晨故意說道,其實剛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態,他沒有把話說明白不是因爲自己對聞以萍有意思,相反的,他這話似乎是要說給陸翎聽的,至於理由……他不願意去多想。
“肚子好餓啊,有沒有吃的啊?”陸翎捂着肚子在廚房裡轉悠了一圈,可是冰箱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了,要吃只能去小賣店裡買餅乾了。”
陸翎嚎叫了一聲,突然看到展子晨碗裡還有小半下的麪條,她一個餓狼撲羊的架勢就撲了過去,拿起一個勺子,稀里嘩啦的吃了起來,雖然有些糊弄了,可是味道還不錯,只能讓她堅持到明天早上,她決定了明天吃飽了飯,一定要把冰箱給填滿,這縣城雖然挺大的,可是畢竟不是城市,晚上睡覺的時間都偏早,所以出去吃實在是很不方便。
“順便把碗洗了。”展子晨公子氣的說道,這個家裡多了一個人,突然覺得不那麼空蕩蕩的了,雖然是個男人婆,但是總好過自己一個人。
陸翎抹了抹嘴,“展子晨,你可真能使喚人,我這纔到你家就讓我給你當勞工,改天我得找我小姑子說道說道。”
展子晨攤了攤手,歪頭聳了聳肩,“請便!”
陸翎把碗筷刷好,又擺放好,偷偷的嘆了口氣,這人啊……
其實他也是想溫晴的吧?
可是就是那個破脾氣,性子真是太扭捏。
展子晨看陸翎沒有回話,轉過頭朝着廚房裡看了眼,有些小小的失望。
可是他又到底在失望什麼?
狠狠的抹了把臉,展子晨給陸翎拿出了被褥,隨後才自己倒了一杯水回了房間,吃了藥,躺在牀上把被子蓋在頭上,睡覺,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而往回走的曾雅珍和聞以萍則是各懷心思,他們都以爲展子晨身邊沒有女人,是個難得的單身,可是現在看,好像根本就是那麼回事兒。
“說起來,好像還沒有人見過展書記的夫人呢。”聞以萍意有所指道。
“可能太忙了吧,但是誰知道呢?”曾雅珍笑嘻嘻道。
聞以萍點了點頭。
兩人相攜回了白家,曾星河正和丁寧在客廳裡聊天。
“回來了?”見女兒回來,曾星河笑道:“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展書記家就一個人所以就多聊了一會兒。”
曾星河聞言挑起了眉毛,“一個人?”
“對啊。”曾雅珍笑着膩在父親身邊。
“但是我們看到展書記家的一個照片,好像他也是名草有主的人了。”曾雅珍說完,衝着聞以萍眨了眨眼,道:“以萍姐,你可要努力喲!”
“小珍!”聞以萍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看看面帶笑容的曾書記,“你胡說什麼!”
“我哪裡胡說了,”曾雅珍笑嘻嘻道:“像展書記這種好男人可不多了,姐,你要抓緊喲!”
曾家客廳裡笑聲一片,曾星河若有所思。
陸翎在展子晨上班後,悄悄的走出了大院,然後去了趟市場,纔買了不少東西,幸虧她的力氣大,兩個手提袋的食物把原本空蕩蕩的冰箱塞得滿滿當當。
看着塞滿的冰箱,陸翎拍了拍手,心滿意足的笑了,昨天剛到的時候就看着展子晨的臉色很憔悴,今天早上遇到要出門的他,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人比在京都的時候瘦了一圈,那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鬆垮,這樣的他讓陸翎的心裡就跟被什麼堵住了似的。
從小就被嬌慣着長大的展家二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看來她到這裡來的這一趟真是來對了,要不電話裡報喜不報憂的,不看到他還以爲他自己過的很舒服呢。
所幸的自己的手藝不錯,而且還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陸翎準備給展子晨好好的補養一下,要不太難看了,溫晴不稀罕可怎麼辦?呵呵呵……
陸翎拿出了新買的排骨和砂鍋準備了起來,弄好上了火,看着鍋子,陸翎想到了早上展子晨說的話。
聞以萍就是曾星河介紹給展子晨的女人,他已經將這些事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讓兩個人有些不解的是,聞以萍和曾星河的女兒是一輩,真要是和展子晨處對象,雖然能解釋的過去,但是也存在一定的障礙。
難道說這是一種試探?
曾星河是縣委派下來的幹部,展子晨明知他是來摻沙子的,也要以禮相待,維持住他縣委副書記的體面。
他也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藉由聞以萍來試探展子晨。
一個縣委書記,不近女色,生活有如清教徒,這本身就容易讓人生疑,在制度你的官員,對於結婚的問題都是很明確的,爲了仕途沒有幾個人敢在這個方面太馬虎,畢竟這也算是一項重要的指標。
展子晨那根神經一向繃得很緊,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這也是他向聞以萍釋放善意的緣由,曾星河的動機暫時還猜不透。
展子晨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漸漸對聞以萍改了稱呼。
知道展子晨是在演戲,陸翎雖然心中不爽,但是也無可奈何,畢竟溫晴現在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到這個地方來養胎是在是折磨人,而且要是萬一在這裡生了,條件也不好,家裡人是絕對不會放心。
陸翎只能嘆了口氣,默默的做着她金牌情報員的工作。
一週之內,聞以萍往展子晨的辦公室跑了四次。
這一下,整個趙縣的縣委大院都熱鬧起來,本來機關大院的人們對桃色新聞就很敏感,更何況一個大美女三天兩頭地的往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跑!
難道展書記要煥發第二春了?
要知道聞以萍一個縣財政科長和縣委書記可沒有直接聯繫,要不是書記默許,她能跑這麼勤快?
一時間,聞以萍和展書記的緋聞甚囂塵上,風聲一直從縣委小樓傳到了政府大樓。
在展子晨和財政局某科長的緋聞傳了一個星期後,趙縣縣委大院來了一輛軍牌吉普車。
開車的是個帶着墨鏡的大兵,後排坐着人,但是因爲車子的窗戶上貼了深色的膜,所以看不清楚後排的情況,但是卻能朦朧的看到那是個女人,而且她面容姣好,神情清冷,看到門衛攔住了軍車,她冷冷地遞出證件給門衛,門衛是退伍軍人,一看到她的證件,立即敬了個軍禮。
這邊淡淡地回了禮,一腳油門踩下,車子就衝進了縣委大院。
“真猛啊!”門衛趙亮嘖嘖有聲。
“是個中尉呢!總參來的。”門衛孫朋豔羨不已。
“哇靠,總參的人到咱們這裡幹嗎?”
“我怎麼知道?”門衛孫朋搖了搖頭,道:“該幹嘛幹嘛,那樣的人不是咱們能猜得着的。”
門衛回值班室去了,吉普車帶着囂張的氣場衝上了縣委辦公樓的小樓。
“翎姐,我幫你弄弄頭髮,你再出去。”吉普車後門打開,下來一位穿着紅色緊身短裙的美豔女郎,女郎燙着一頭大波浪,髮尾正好搭在胸口的位置,身材噴血,美腿修長,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在腳上,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樑歡點了點頭,目送她進了縣委辦公樓。
隨後坐回了車裡,把窗戶關好,打開空調,悠閒的帶上耳機看着時裝雜誌,其實樑歡哪裡是什麼大兵,他就是在京都北漂一族,而陸翎找到他也是誤打誤撞,樑歡原來就是跟陸翎一個學校的,所以知道了老同學這邊的事情,哪有不兩肋插刀的份兒,這貨二話不說就從劇組裡找了一些道具就殺過來了,因爲平時做有角色的時候不多,所以樑歡便跟着後臺的化妝師也學了兩手,這不在他的巧手下,分分鐘把陸翎那個男人婆給打扮成了妖冶的噴火女郎,別說是不認識的,就是認識陸翎的也一時難以分辨。
想到兩人在賓館裡鼓搗的模樣,樑歡是一臉的壞笑。
而陸翎踩着高跟鞋,看似搖曳,實際是要命的走在了走廊上,心裡把樑歡罵了幾百遍,再低頭看着自己胸前掛着的兩個水袋,陸翎有些臉紅,這他媽的是個什麼事兒,她真是犧牲大了。
等以後她答應要讓溫晴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這一路過來,就感覺一堆人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胸前,恨的她真想掏出來水袋砸過去,看屁!
女郎一路搖曳的上了三樓,把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都震住了。這是哪裡來的尤物?瞧那□的身材,瞧那一路飄過的香風,別說縣委,就是整個趙縣也很少能見到打扮這麼洋氣的女人。
“您找誰?”黃韜看着戴着墨鏡,居高臨下看着他的美豔女人,趕忙站了起來。
“展子晨在嗎?”陸翎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明媚的鳳眼。
“在,”周俊點了點頭,不解道:“請問您是?”
“我啊?”美女將墨鏡插、進胸口,看着黃韜的眼珠子也跟着往下移,不禁得意地笑了,“我是他老婆。”
周俊目瞪口呆,這是展夫人?!
“請您稍等一下。”周俊定了定神,急忙撥了內線電話。
“什麼事?”展子晨沉穩的聲音傳來。
黃韜看着優雅落座的女人,小聲道:“書記,有位自稱您夫人的女士來訪。”
沒用一分鐘,書記辦公室的門就開了。
陸翎本來臉上是帶着笑的,一看到疊着腿坐在沙發上的美豔女郎,陸翎也楞了,“你?”
操……這他媽的是誰啊?
“老公!”陸翎一看到他,眼中迸發出毋庸置疑的歡喜,她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陸翎身邊,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你想我沒?”
說着,塗着鮮紅脣膏的嘴脣在展子晨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老婆?”陸翎的聲音都抖了,這他媽是陸翎嗎?看臉的輪廓像,聲音也像,可是陸翎明明不是這個樣子啊!
“我就知道你想我。”陸翎笑得很媚,一把揪住展子晨把他拖進了辦公室。
望着砰一聲合起的房門,黃韜徹底傻了眼。
展夫人,是不是太生猛了些?
可是沒想到在展子晨的辦公室裡此時並不是一個人,還有聞以萍也在。
聽到了動靜,聞以萍也有些侷促的站了起來,就算是展子晨又老婆又如何,這都是什麼年代了,結婚又不是不能離婚。
起身,她微微整理了下衣服,她自認爲長得不錯,那天根本就沒有看到那人的正臉,今天倒是可以好好的看一看了。
而不少聞訊兒來湊熱鬧的人也過來了,畢竟是週五的下午,這整棟樓的辦公室裡閒人一大堆,正經事兒該辦的上午都辦了,到了下午基本也算是個慣例,大家約定俗成了,所以一幫人在知道他們潔身自愛的展書記,竟然有老婆找上門的時候,不禁有些沸騰了。
更有甚者,聽說了聞以萍今天又來找展書記,這幫人更是八卦滿天飛,管它男女,這好奇心是一點不減,一個二個的,有的拿着玻璃杯就晃盪出來了。
最後就連在外面等陸翎的樑歡也湊着熱鬧進來了,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大的場面,不說人山人海也是差不多啊,這讓樑歡有些擔心,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樑歡拉過一個工作人員,“這是怎麼了?這麼多人啊?”
工作人員本來還嫌他拉人,又看是個陌生人便沒好氣的說道,“有人在展書記的辦公室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樑歡心道不好,急忙撥開人羣擠了進去。
雖然看縣委書記的熱鬧不好,但是兩個女人掐架這種桃色新聞可是點燃了縣委小樓職員的熊熊八卦之心!
他們先是三三兩兩的探出頭來看,最後見事態越來越控制不住,乾脆都圍攏了過來。
樑歡擠到秘書室門前時,本以爲真能看到什麼火爆的場面,但是等他打開虛掩的門時,發現裡面還挺安靜。
這就讓樑歡有些奇了怪了,這幫人看什麼熱鬧呢?
陸翎站在秘書室的沙發前,穿着高跟鞋的腳囂張的踩上了茶几。
聞以萍嚇得臉色發白的蜷縮在沙發上,聲音發抖,“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陸翎慢條斯理地擦拭着一把軍匕,“我聽說你看上了我男人?”
“沒有!”聞以萍急忙搖頭,這個瘋女人是什麼意思?她只是遵照曾星河的指示辦事罷了,展子晨是好,但是也沒有好到讓她拿命去拼的地步。
“沒有?”陸翎挑了挑眉,冷冰冰地盯着她,“沒有看上我男人,你竟然一個星期往書記辦公室跑了四次?聽說你還是個科長,據我所知,就是你們頭兒也不會隨便往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跑吧?”
聞以萍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堪,她辯解道,“我是爲了工作。”
實在是展子晨給了她太過明顯的暗示,又有曾星河的暗地裡牽線,她就厚着臉皮過來了。
其實她到展子晨的辦公室也沒什麼出格的舉動,不過是在外間坐個二十分鐘,然後進裡間談個十分鐘,這十分鐘還是開着門的。
不過饒是這十分鐘也讓流言瞬間傳遍了縣委大院,因爲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尋常,一個女科長怎麼會有那麼多機會見到縣委書記呢?這裡面是不是存在某些不爲人知的隱情?
聞以萍和曾星河也是想借由輿論造勢,如果展子晨確實對她有意思,就進行下一步計劃,如果沒有意思,就進行其他方面的調查。
畢竟在曾星河眼裡他走這一步棋,進可攻,退可守,就算弄錯了,展子晨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陸翎,把刀子放下來!”展子晨大喝一聲。
陸翎轉頭看了他一眼,道:“憑什麼!”
“你別犯錯誤!”
“我手上有準頭。”陸翎刷一聲擲出匕首,鋒利的刀尖狠狠地□了皮質沙發的椅背,正貼着聞以萍的耳際。
“別,別殺我……”聞以萍嚇哭了都。
樑歡看到這場面,刷一聲拉開了大門,對着看熱鬧的人羣大喊一聲,“愣着幹嗎?保安呢?”
“叫保安來也沒用。”陸翎冷冷地說道:“敢跟我搶男人就要做好致殘的心理準備!”
“陸翎……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展子晨有些苦笑這說道,眼中滿是無奈。
痛心疾首啊!展書記非常痛心疾首啊!
“你以後只愛我一個,只對我好,眼裡只有我,那我就不鬧了。”
“你別鬧了。”展書記頭疼地扶着額頭,“你都鬧了幾年了,讓我清淨清淨不行嗎?”
說這話的展書記很悲情,圍觀的衆人恍然大悟,展書記這是被悍婦給綁住了,有這麼個瘟神擋在前面,展書記就是有賊心也沒有賊膽啊!
“我不管!”陸翎表現的非常光棍,“你是我的,我就跟你耗着,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你!你!”展書記手捂胸口,氣得快吐血了。
聞以萍貼着沙發,哭成了淚人。
圍觀的衆人竊竊私語起來,不管怎麼樣,展書記一時間成爲了縣委大院裡最值得同情的人,敢情這也是做男人的悲催啊,這女人雖然好,可是卻太悍了,想甩都甩不掉,有女瘟神在前面擋着,展書記難做啊!
“怎麼回事?”氣喘吁吁的曾星河終於帶着保安姍姍來遲。
明明在同一個小樓辦公,都過了半個多小時,曾書記才帶着保安姍姍趕到,這事着實耐人尋味。
不過此時也沒人注意那麼多了,曾書記帶着保安趕到門口,大聲叫道:“你是誰?書記辦公室也是你能來鬧的地方?”
陸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誰?”
“我是縣委副書記曾星河。”
“哦,就是這女人的叔叔?”陸翎慢條斯理地抽回軍匕,意有所指道:“你把你侄女介紹給我男人是什麼意思?要做現成的叔叔?”
“你,你血口噴人!”
“惱羞成怒了?”陸翎笑道:“曾副書記,你別怪我多嘴,我就奇怪了,怎麼你對你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侄女這麼照顧?你在桂市她就在桂市,你在人事局,她就在人事處,你到了趙縣,她也來了趙縣,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人,二十七八歲了也沒有個穩定的對象,你確定你不是設套害我男人?”
話音未落,後面立時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現在大家討論的重點已經變了,已經不是展書記的婚姻之路多麼悲慘了,而是曾書記和聞以萍到底有沒有曖昧關係!
如果這位‘展夫人’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曾書記這事做得可就不那麼地道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曾星河臉色沉得能陰出水來,他轉頭對着保安吼道:“還愣着幹什麼?!”
“你嚇誰呢?”陸翎啪一聲把匕首拍在桌上,那裝着水袋的胸,也跟着一顫,冷漠的雙眼瞪着衝進來的保安,保安也微微嚥了下口水,這女人雖然兇,可是這身材真不是蓋的。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兒,誰要是敢陰我男人,就別怪我的刀子不長眼!”
“你,你……”曾星河被她氣得幾乎要暈過去了。
“我什麼?”陸翎拍拍腰間,那裡鼓鼓囊囊的露出一個疑似槍套的東西,她冷冷地看了聞以萍一眼,放出一句狠話,“敢跟我搶男人,最好先算算命有多長!”
------題外話------
呵呵呵~陸翎真是爲了讓展子晨和溫晴能好好相處,豁出去了~加油!
展二少這小官兒也是做的不消停呢,官場裡好人不多呀~李二黑的爪子也蠻長滴,竟然把人都給弄到了這裡來找事兒。
謝謝大家對蝶兒的支持,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