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睜開眼看着天花板,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難道這就是她的命?
“醒了?”沈家書沙啞着說道,複雜的看着溫晴,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在哪兒?”
沈家書走過來,先按住了溫晴的肩頭,看着她浮腫的雙眼,柔聲說道。
“先答應我不要激動,平靜的面對事實,你在我眼裡從來都不是十幾歲的孩子,你有這個能力。”
溫晴自嘲的笑了笑,比苦都難堪,她仰起頭看着眼前的沈家書,“舅舅,難道你就不能像個孩子一樣嗎?”
“如果你不選擇跟我回來的話,你可以按着自己想的方式活着,但是你跟我回來,哪怕是我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在夜色中沈家書的聲音中透着一絲的無奈,他有時候何嘗不是難受,可是家族的重擔在自己的身上,他沒有那個權力去悲傷秋月,只能奮勇前進。
“我不會衝動,告訴我吧。”溫晴的眼眸深沉的看不到一絲波動,彷彿早前的一切都已經在她心裡擦去了痕跡。
沈家書確定溫晴沒有異樣後,看着她,“他回家了,其實白徵的家族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馬來西亞發展,有時候我也覺得他很奇怪,爲什麼那麼喜歡當兵,爲什麼要選擇這裡。”
溫晴輕輕的出了聲,擡眸看向窗外,“因爲他喜歡啊,他喜歡這個事業。”
沈家書微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惋惜和一抹沉痛。
隨後兩個人又陷入沉寂,鐘錶的滴答在房間裡迴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僵硬的身體動一下就覺得痠軟的不像是自己的。
“有什麼打算?”沈家書坐在牀邊,凝視着出奇安靜的溫晴。
“按你的打算來吧,現在他既然已經走了,有些事情也不用再去糾結。”未來——她也不知道她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白徵的死對她是絕對是個打擊,足矣撼動她重生後所建立的信心,可是人活着,路就要走下去,他也絕對不想看到那樣頹廢的自己。
她要帶着屬於他的那份熱血和憧憬堅強的走下去,誰說她是一個人,不,是兩個人一起。
沈家書沒料到溫晴竟然這麼快就決定了,本來的試探變成了事實。
“回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吧,亦凡也差不多醒了。”
“不,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其他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溫晴拒絕道。
“溫晴——”
“都說了不用愧疚,沒有人逼着我走,是我自己願意的,而且我覺得自己的頭腦很適合,去挑戰一下未嘗不可。”
溫晴垂下眸子勾起一抹淺笑,很溫暖,“更何況——我不想讓他失望,我想讓他爲我驕傲!”
沈家書猛的扭過頭,壓下眼眶中奔涌而來的陣陣熱流。
隔天早上溫晴和沈家書坐着車一路往軍區駛去,看着路兩邊的景物在不斷的後退,那些原本陌生現在卻熟悉的路還如往常一般,可心境卻已經變了,有什麼東西在生根發芽。
“我在外面等你。”沈家書對溫晴說道。
溫晴點頭,隨即下了車,可是走了幾步,她停下腳,頭望向了白徵經常出現的地方,恍惚中有看到了他穿着軍裝威武帥氣的模樣。
長長的睫毛抖了抖,感覺到嘴裡的一股鐵鏽味,重新走回了去宿舍的臺階。
安靜的走廊,沒有一個人,到了宿舍環顧一週,就跟她離開時一樣,幾個月裡的相處讓她體會到了那種單純而美好的友情,未來的幾年他們應該還會在這裡,這個房間也許會有新人——但是這裡的一切一切她都印刻在了腦海。
將衣物裝好,穿上的被褥重新打包,帶走這些,好像是擦掉了自己的影子,她真的存在嗎?
想了想最後拿着紙筆,之寫下了一句話。
期待重逢——
一年後
馬來西亞的一個奢華夜總會裡,頂樓的vip包廂裡透露出詭異的節奏,隨着服務生推開門,幽暗包廂內閃爍着五光十色的燈,一張張興奮的面孔在裡面叫囂着,嬉鬧着,男男女女各自相擁歡鬧,還有些人玩起來一拖三發泄着使不完的精力。
名貴的洋酒不要錢似的撒在桌面上,一堆堆可疑的粉末散落其中。
“大少,就說跟你來玩是玩對了,兄弟們高興。”一個身着名牌的年輕人吸着鼻子,摟着一個硬朗的男人。
“小意思,在這裡都玩夠了,明天要不去公海,好久沒玩了,手癢了。”男人哈哈大笑,英挺的面孔上帶着玩世不恭的放蕩,懶散的靠在沙發上,那架勢就要想在等着女人來舔他的腳趾,俾睨天下卻又不將一切放在心上的灑脫。
“成,就明天!”
看了眼時間和包廂裡*的景象,男人像是厭惡的彈了彈衣角,起身,油亮的大皮鞋都倒映出斑斕的光,黑色的風衣下,健碩有力的胸膛緊緊的貼服在一層薄薄的襯衫下面,微微敞開的胸口,將那無線誘人的春光顯露了出來,修長的大腿,筆直而漂亮。
“白少,這就走?一起再玩玩嘛。”凹凸有致的女人貼了上來,勾人的眼睛不加掩飾的看着白徵,左手悄悄拉低自己胸前的衣服,讓那深溝坦蕩蕩的露給男人看。
白徵勾起一抹輕佻的笑,大手在女人的下頜上一鉤,低下頭,緩緩靠近,就在女人閉上眼睛等待親吻的時候,一股危險的氣息迎面襲來,那個女人猛的睜開眼睛,想要離開。
“算盤打得不錯,可是卻打在我的頭上,誰給你的膽子?啊?”說完手指一推,再擡起頭的時候眼中已經結起了厚厚的冰層,陰冷的叫人發抖,帶着繭子的大手一動,帶着怒氣的巴掌響起。
啪——
聽到了聲音,原本在沙發上尋歡的幾個人擡起了頭,二寶噌的就跑了過來,氣勢洶洶的架勢,讓人害怕。
啪啪——
“你他媽的不想活了是不是?白少也是你敢想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幾斤幾兩,一個婊子也敢,我他媽的今天不抽你都不爽。”說完二寶又是啪啪兩個耳光。
白徵冷冷的看着,嘴角卻露出了彷彿讚許的笑,這下子包廂裡本來就興奮的幾個男人就更興奮了,喝多的侯少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晃了晃手,指着地上的那個女人。
“起立,稍息——立正!”
女人按着他的口令害怕的看着他,而白徵則是微微恍惚,有些東西流過了他的心底。
“媽的,你以爲你練兵呢?真他媽的變態。”海子懶洋洋的大笑。
“呸——我樂意,看着。”
說完侯少,走到女人面前像個軍人一樣,下一秒四個耳光已經利落的甩在了她的臉上。
口哨聲四起,氣氛似再次被炒熱了幾分,酒杯的碰撞聲,叫罵聲,張狂的笑聲充斥着。
“今天我買單,先走一步。”
說完頭也不回的擺手離開,經理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口,白徵看着不遠處走來的男人懶洋洋的張開了自己雙臂。
“親愛的,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要被人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