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晚沒睡好,真的不礙事的。”
他說的好象也有道理,可,她還是有些不信,“那這車呢?就這樣停着?”
“嗯,會有人來開走的,這是部隊的車。”
她當然知道了,那樣牛叉的車牌號,便只有部隊纔有了,懷裡抱着那隻受了傷的小兔子,“好吧,我不管這車了, 不過,一會兒進了機場若是找到了醫生,你要乖乖的讓人家給看看。”
“嗯,走吧,我死不了的,呵呵。”輕描淡寫的說過,然後就拎起了後備箱裡兩個人的行李,說是兩個人的,其實大部分都是她的,好玩的帶了好多呢,但是現在看着他拎着兩個大箱子,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帥帥,我自己拎一個吧。”
“不用,我拎就好,趕飛機,今天晚上回去,明天一早去看看奶奶,然後晚上的婚禮,行嗎?”他一邊疾步的走着,一邊輕聲的說道。
可,每一個字明曉殊都聽到了,“你……你說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今晚回去,然後白天看奶奶,晚上就結婚,這也太快了吧,她好象並沒有準備好。
“明晚,我們結婚。”男聲,十分篤定的重複着,讓明曉殊暈暈的停在原地,明天,她真的要嫁嗎?
腦子裡驀然閃過連着幾天都沒有記起過的洛北南,曾經,那個男人對自己也如柯以威這般的好。
但是,對她好又有什麼用呢?
一個是給不起她婚姻,一個是隻當她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那麼,她要這樣的婚姻做什麼?
報恩嗎?
報柯以威救她兩次的恩?
她的腳步緩了下來,看着柯以威拎着那兩個行李箱,心底裡一片的亂,然後,腦子裡驀然閃過一個辦法,“只結婚,不登記,只是要做給奶奶看的,好嗎?”輕扯過他的手,就在機場的大廳裡,就在一個又一個人不住的經過他們的時候,她看着他的眼睛輕聲說道。
柯以威黑亮的眸子眨動着,薄脣輕啓,“爲什麼不登記?小美,你不喜歡這樣的,不是嗎?”
她記得他說過的,等到她嫁給他的那一晚,他會要她,因爲,什麼都是名正言順的,想到這個,她的心越來越慌了,“帥帥,爲什麼這麼急?”有點太趕了。
“上面有任務,後天我要離開T市,曉殊,我不想再拖了。”從小美到曉殊,他的語氣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兩個人對看着,明曉殊的眼裡都是不想,太快了,快得讓她現在還無法消化他突然間告訴她的認知,忽的,一道身影在她和柯以威的身旁停下,“首長,可把你等來了,機票給你,快上飛機吧。”
是小吳,他的跟班,明曉殊歪頭一笑,“小吳,等急了吧,我們一起走。”
“我……你們走吧。”小吳遲疑了一下說道。
“你不去?”
“嗯,首長先走,我明天直接去目的地。”
明曉殊算是明白了,後天柯以威是一定要離開的了,哪有這樣的婚禮呢,悶悶的抿了抿脣,也不想與他爭辯了,瞧他的樣子,
非她莫娶了一樣。
算了,嫁了吧,就算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反正她早晚要嫁人的,既然沒有什麼愛人,嫁給誰都一樣的,大步的朝着侯機廳走去,身後,柯以威拎着東西跟了上去,臉上,也越發的蒼白了。
“首長,你臉色不好。”
“沒事。”他淡淡的,那毒只要趕回去住處找了藥服了就沒事了,又不是第一次遭遇到這樣的事,只是這次,從T市趕來的急,所以,纔沒有隨身帶上解蛇毒的藥。
什麼手續小吳都給辦好了,首長就是首長,坐個飛機都有人安排的好好的,一會兒的功夫就登了機,她懶懶的不想與他說話,柯以威上了飛機就拉了毯子睡了起來。
他是真的困了吧,明曉殊不在意的想着,然後,戴上耳脈開始看電影。
看着看着,身旁,男人的頭便不由自主的靠了過來,只是男人的額頭與她的下巴的那麼一觸,明曉殊立刻彈跳了起來,“帥帥,你發燒了?”
燙,滾燙的彷彿灼傷了她的肌膚。
手落在柯以威的額頭上,怎麼會這樣?
“空姐……空姐……”她高喊,頭等艙離着空姐的休息艙很近,很快就有空姐一閃而出,“這位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他……他發燒了。”那溫度,少說也有四十度,怎麼她居然現在才發現呢。
空姐立刻迴轉身,很快就拿了體溫計出來,明曉殊伸手接過,就要去塞在柯以威的腋窩下,可他的衣服領子扣得很靠上,一下子竟是塞不進去。
急忙的伸手要去解開,可手落在他領口上的時候,柯以威突的一動,驚得她的手立刻就移了開來,“我沒事。”柯以威輕輕的一聲,彷彿天外來音一般,帶着幾多的無所謂。
她氣了,都燒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帥帥,你到底要怎麼樣,你發燒了,很燙,最少有四十度了,先量下體溫再說。”
“不用。”柯以威虛弱的睜開眼睛,從來都是黑亮的眸子此刻依然亮着,但是,卻透出了太多的疲憊,他好象很累很累了似的。
明曉殊真的很討厭他這個樣子,“不行。”她低吼,放下體溫計,但手就去解他的衣領釦子,可是手,卻在微微的顫抖着,同牀睡了那麼久,她從沒有這樣替他解過衣服,倒是她初見他的時候要他每天給她解衣服,上藥。
釦子開了一顆,拿着體溫計要送到了他的腋窩下,“聽話,先量了體溫再說。”
柯以威沒有再拒絕她給他量體溫了,乖乖的就象是一個累極了的孩子一樣靠在位置上,只是瞟了一眼站在過道里的空姐,平淡的一笑,“我沒事,我發燒很正常,不用找醫生,我不需要。”
“發燒也正常?”明曉殊皺了皺眉頭,她現在覺柯以威是不正常了。
“嗯,正常。”他看着她,溫柔的一笑,居然還能擡起一隻手,拉着她坐下去,“坐吧,別吵,別打擾到了別人,我真的沒事的。”
“那你說,你這樣怎麼正常了?”
“呵呵。”他一笑,然後輕聲
道:“我中了那蟒蛇的毒,回家吃了藥就能解了,不是特別大的毒性,沒事的。”
“你……你早知道?”明曉殊傻了,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中了毒,居然還開了那麼久的車,這太不可思議了。
柯以威伸手握住她的手,也把他手心裡的汗意潮潮的帶到她的手心中,“蟒蛇的毒性很小,真的沒事的,以前,我也中過這毒,我知道的。”
“可你在發燒。”
“家裡有藥,很快就要到了,你彆着急,就看看電影,等你看完了這個,飛機就要降落了,然後回到家就什麼都好了。”
明曉殊現在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她替他着急着,他卻一點也不急,“以前,你真的吃了藥就好了?”哪有那麼神奇的?
“嗯,脖子被蛇的毒牙刮傷了一條口子,你看,傷口也沒有淤黑,真的沒事的。”
是的,她早就看到了那道傷,只是看起來很淺,想着他這樣的人那點傷於他根本不算什麼吧,還以爲是樹枝什麼的刮的,原來是那蟒蛇,“對不起。”若不是她急着要去救下小白兔,他也不會受傷了。
“說什麼對不起,就算你不叫我,我也會出手的,我不喜歡蛇。”
不喜歡也不能亂殺吧,他還是爲了要給她救下小白兔,“帥帥,真的對不起。”他雖然說沒事,可她知道現在的他一定很難受。
“噓,不許再說那三個字了。”修長的手指點在她的脣上,她甚至感覺到了他指腹上的薄繭,那是拿槍拿刀什麼的日積月累養成的。
“好。”她輕輕一笑,從來都是他照顧她,此刻,便也讓她照顧他一次。
“老婆,明晚你就是我老婆了,呵呵,小美,你答應過我的,不許反悔。”
他的微笑就在眼前,說出的每一個字聲音都很低,可是,又是那麼的清晰的傳到了她的耳中,“你中了毒,明天,真的能結婚嗎?”明曉殊一點也不確定,況且,她還沒有準備好。
“怎麼,你後悔了,不想嫁給我了?小美,我不許你反悔,明天,你一定要做我的新娘子。”
柔柔的男聲,一點也不象是生病的樣子,那樣溫柔的笑帶給她如春風拂面一樣的感覺,竟是那麼的讓人安心,於是,她的心真的不慌也不亂了,或者,真的回家了,他的毒也就解了,她早就傻傻的答應要嫁給他了,不管他是用的什麼手段,答應就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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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就做一個新娘子吧,她早就沒有了愛的權力了,他不愛她,她也亦是愛着另一個男人,這樣,彼此的不相欠,那也好吧。
況且,還能讓奶奶開心,也算是幫他盡了孝道了,她嫁不了洛北南,就嫁給他吧,曾經,他對她有多好呢,徐徐的點頭,“沒,我不後悔,不過,明天什麼都交給別人去打理好了,你不許太累了。”
“好。”他有些虛弱的閉上眼睛,“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嗯。”她應了一聲,抽出他腋窩下的體溫計,眸光一瞟間,還是揪心了。
四十一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