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走廊,他卻沒有走電梯,而是拉着她直接就進了樓梯,不由分說,問都不問她直接就把她扛在了肩上,然後,飛一樣的往下衝,讓頭垂在他肩頭的她瞬間就有了暈眩的感覺。
或者,他是不想遇見任何人吧。
這時候,看見任何人都是他的難堪,也更是她的難堪,即使別人什麼也沒看見沒發現,她和他也依然會不自在吧。
閉上眼睛,明曉殊讓自己什麼也不要想,事情已經發生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相信等兩個人都冷靜下來之後,什麼都會弄清楚的。
明曉殊一向知道柯以威的爆發力,多少次從一樓抱她到六樓,他都是一口氣都不用歇的,現在不過是下樓,於他,根本就是小兒科,扛着她就如同洋娃娃一樣,只是今時不如往日,他身上的氣息冷的如冰,大熱天的居然讓她不住的打着冷顫。
從七樓到一樓,就是那麼片刻間的事情,下了樓梯,直接從側門出去,常年的經驗讓他幾乎不用想也不用看一下子就找到了僻靜的出口。
見到陽光的剎那,明曉殊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放我下去。”
他沒吭聲,彷彿沒有聽見一樣,就在那外面的車間穿梭着,很快就到了他的車前,拉開副駕的車門,按着她坐進去,車子啓動的時候,他還是一臉冰霜,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車子疾駛向他們的小窩。
頭,痛得要命,不知道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的原因,還是剛剛他扛着她的時候頭朝下的原因,她難受的不行。
想喝水,可是,這車裡根本沒有水。
輕輕瞟了一眼柯以威,他專注的開着車,一雙眼睛只望着車前,彷彿這車裡沒她這個人似的。
但是至少,他沒有大吵大罵,他也沒有把她扔在酒店裡不管不顧,他把她帶出來了也要帶回家了。
閉上眼睛,她在努力的回想着,好象是她正在喝咖啡正在與洛北南談着廣告上的事,後面,就人事不知了,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酒店的。
但是這些,她要等柯以威的怒氣消散了些再跟他說。
她覺得此刻的柯以威就象是一隻刺蝟,她只要一碰她,就會被扎得鮮血淋漓,那便,不要去碰他,那便,等他身上的刺自行消失了再去把什麼都說清楚,由他現在的反應她就知道他也並不是全信她是那樣的人,否則,他早就把她扔在酒店自己離開任由她自生自滅了。
理智告訴她一定要冷靜。
但是許多事又是身不由已,不是自己想要怎麼樣便怎麼樣的。
柯以威在飆車,車速快的驚人,不住的S型告訴她,他這是在發`泄,或者,等他發`泄的差不多了,也便是她開口解釋的時候了。
但是,他卻是一直這樣的車速,直到車子停在小樓前,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半個字。
“嘭”,關上車門便繞到她的這一邊,又是如同把她帶出酒店的姿勢,扛着她就上了樓,彷彿,扛她扛上癮了一樣。
門縫下面拿出鑰匙,開了門進了客廳,直接就把她丟進了浴室,轉身,又是“嘭”的一聲關上了門,明曉殊站在浴室裡,眉頭皺了又皺,想起醒來時一身的光`果,別說是柯以威,她也渾身的不自在。
不管發生了什麼,總是覺得自己的身體髒了。
溫熱的水兜頭蓋臉的澆下來,就那般的站在水龍頭下,明曉殊如雕像一樣的一動不動,若是這樣可以衝去醒來時的那種感覺該有多好。
可是,不管她和洛北南之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但是,一定是有人給她褪去了衣物,想到這個,她的心一顫,那會不會也給她拍了照片?
想到這個,她的頭更痛了,嗡嗡作響,彷彿要爆炸了一樣。
衝着水,洗了又洗,洗得身體都脫了一層皮,她還是覺得髒,覺得有誰人的手指印印在身上怎麼也洗不掉。
天黑了,她足足洗了兩個多小時才頭暈的再也堅持不住了,裹着浴巾站在門前,卻連開門的勇氣也沒有了,此刻,她怕見到柯以威,很怕很怕。
門外,什麼聲音也沒有,那種詭異的靜讓她的心一顫,他不在嗎?
一咬牙,“刷”的拉開了門,客廳裡,一室的安靜,他不在。
光着腳丫衝出去,臥室,廚房,還有小陽臺,哪裡都沒有柯以威的蹤影,他不在。
呵呵,他是嫌棄她了。
蜷縮的靠到沙發上,腦子裡是怎麼也揮不去的在酒店裡醒來的那一刻的畫面,這個時候,洛北南在哪裡?他醒了嗎?他離開酒店了嗎?她突然間的有些擔心他,其實,離開的那一刻她該叫醒他的,但是,柯以威根本不給她任何的時間。
是的,他說得對,這種事對於女人永遠都是不利的。
天,越來越黑了,窗外的萬家燈火正在次第的滅去,柯以威,卻還是沒有回來。
也是這一刻,她突然間替洛北南慶幸了,慶幸他當時的沒有醒來,什麼也沒看見就代表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一種福氣呀。
沒有哭,只是安靜的坐在暗夜裡,她不知道自己要幹嗎,好象是在等柯以威回來,又好象是要理清所有的思緒,但她知道她根本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帶去酒店的,這些,於柯以威卻是小兒科,可是,他不在,他把她扔在這裡就離開了。
午夜過了。
時間靜靜的走過,她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難捱,有點困,卻,怎麼也睡不着。
就那般的一直一直的坐着,坐到連身體都僵直了,柯以威還是沒有回來。
天亮了,他一夜未歸。
朦朧的光線從窗簾的一角灑進來,視線定定的落在窗外的某一點上,良久良久,直到手機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她才驚醒過來,動了動僵直的脖頸看向手機,只一聲,是短信。
她看着那手機,就象是一枚定時炸彈一樣,看着,都是驚恐。
時間,一秒一秒的走過,她的手機再也沒有響起。
天大亮了,陽光
溫暖的透過窗簾灑了進來,一室的溫暖,卻只有她一個人安靜的蜷縮在沙發上,她應該爬起來去上班的,但是此刻,她連動都成了問題。
直到手機再一次的響起,她才如小兔子一樣的驚跳而起,顫抖着手拿過手機,眼看着上面的號碼,是肖薔的,接吧,她要請假。
“明曉殊,你到哪裡了?你遲到了你知道不知道?”肖薔的聲音急切的傳來,明顯的有些擔心。
咬了咬脣,她輕輕的道:“幫我請假。”
“明曉殊,你請什麼假?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整個企劃室的人都在等着你來開會,與克成的廣告已經敲定由你來牽頭組織策劃了。”肖薔不相信她居然要請假,要是拿到這個單子,那利潤的抽成絕對會非常可觀,公司裡多少人都想要拿到呢,但是,誰也沒有那個本事,倒是她明曉殊,一出手就成了,昨天,她也聽了明曉殊的企劃方案,當真是新穎特別,絕對可行。
一夜都是安靜的,一整夜,明曉殊一滴淚也沒有流出來,但是現在,眼淚就由自主的就流了出來。
若不是爲了這個廣告也不會發生昨天的事情了。
洛北南顯然已經同意由輕雅來籌劃廣告的事情了,她不知道他醒來看到了什麼,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打電話給她,這讓她很莫名,驀然想起肖薔這電話之前的那個短信,是洛北南的還是柯以威的?
想起,便越發的想要看看了,“肖薔,昨天我和洛先生所談的內容你也聽到的,你就按照我和洛先生所說的代我去主持一下就好了。”
“明曉殊,這可是你的創意。”
“我送給你了,我們是同一組的,不是嗎?”再也不要去管那什麼廣告了,她現在煩死了,“給我請假,今天,我不去上班了。”說完,直接掛斷,再也不聽肖薔的聒噪了。
“明曉殊……明曉殊……”肖薔還在喊,但是,明曉殊已經不理她了,轉過身,肖薔訥訥的面向汪總監,“總監,她請假,讓我替她……”
“有沒有問她怎麼了?”汪總監眉頭一皺,沉聲問道。
“她沒說,只是要我幫她請假,不過,我聽着她的聲音有些不對,總監,是不是她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汪總監揉揉眉心,“算了,你代她去與企劃部討論一下要怎麼擬克成的廣告書吧,就按照你知道的還有克成洛先生的要求去做就好,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洛先生和明曉殊。”
“好的。”肖薔一口應承下來,她自然是願意去問洛北南的,恨不得與他多打幾個電話呢,“那我先出去了。”
明曉殊掛斷了肖薔的電話,手指便顫抖着打開了那條短信,一眼便知道了,是柯以威的。
出差,回來的時間待定,自己照顧好自己。
簡單的一句,其它的再也沒有了。
就象是她才認識他的時候一樣的,說走就走,而且絕對的不告訴她他去哪裡了。
不是要退役了嗎?
現在,又要出任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