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把秋嬋放了,當然,秋嬋也會履行她的承諾,不會把那事說出去。
秋嬋回到家,整個人是膽戰心驚,想到言諾的話,再想想她前一天突然來到她家裡四處看她房子的原因,她更覺得毛骨悚然。
害怕她真會一時衝動拿孩子來威脅她,於是秋嬋趕緊去學校接孩子。
不知道爲什麼,沈君臨第二天就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蕭揚,蕭揚對他講:“我願意改過自新,所以看在我們兄弟間的情分上,你讓我出去吧!”
想了一整天,蕭揚決定了,爲兒子着想,而不是就這樣自掘墳墓。
沈君臨顯然很詫異他的爽快,攏了攏眉說:“嗯,不過你只能留在江東。”
“……”蕭揚很想知道爲什麼。
沈君臨說:“因爲你的身份不適合出去,放心吧,留在江東沒人會管你,你完全是自由的。”
蕭揚既然能委曲求全在他面前承認錯誤,目的自然是像秋嬋說的那樣,他若是離開了,那麼今後就高枕無憂,他若是不離開,總有一天言諾的身份會曝光,要是言諾的身份一曝光,那他做現在這些不都功虧一簣了嗎?
不,他必須要離開。
“君臨,你是知道的,我在澳洲定居了,所以我必須得回去。”
沈君臨猶豫了,“既然這樣,那麼我派人送你們回去,蕭揚,你能意識到你自己的錯誤,我很爲你感到高興,希望你帶着你的妻兒回去後好好生活。”
蕭揚應了他的話,當天晚上,沈君臨開着才載蕭揚來警衛院的別墅,他把蕭揚送到言諾住的那幢別墅門口,正要跟着他一起進去見他的妻兒,誰知道蕭揚卻攔住了他。
“君臨,天色不早了,你先回你那兒去吧,我的事我會跟我的太太孩子講清楚的。”
沈君臨也沒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說:“那你進去吧,好好的跟你太太聊聊,你們什麼時候走先通知我一聲,我派人送你們過去。”
“嗯!”蕭揚應了他的話,盯着他知道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他才轉身進家門。
其實,蕭揚是潛意識的知道自己錯了,看到沈君臨這般心胸寬闊的對他,再想想秋嬋說的話,他願意放下那該死的佔有慾,帶着言諾跟孩子回澳洲。
只要秋嬋是真的不把那事說出來,那麼他的日子一定會很好過的,但要是言諾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即將迎接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他用自己瞭解秋嬋的心賭了一把,賭秋嬋不會說,所以他會如秋嬋的願離開這座城市,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蕭揚站在門口按門鈴,來開門的人自然是言諾,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言諾顯然有些不敢置信。
“你怎麼回來了?你這樣直接出來,不會讓人懷疑嗎?”
那男人走過去,到客廳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言諾緊跟着他的步伐。
“蕭揚,你回來了,那葉秋嬋呢?”
“我把她放了!”
“什麼?”蕭揚的話讓言諾大吃一驚,那女人一把激動的抓着蕭揚問:“你說什麼?你放了她,你爲什麼要放了她,她會害死我們的,蕭揚……”
那男人盯着眼前害怕得連汗毛都豎起來的女人,脣角不經揚起一抹譏誚,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也害怕她會把我們的事說出去?”
“難道不會嗎?她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你覺得她不會告訴沈君臨嗎?蕭揚,你爲什麼要放了她,你之前爲什麼不讓我先殺了她啊?”
那男人不耐煩聽到她尖銳的嗓門,胳膊一用力便將她拐了開,繼而站起身來,淡淡的說了句,“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就回澳洲去。”
說着,他轉身邁步朝樓上走去,聽到他的話,言諾一驚,趕緊上去攔住他,“你說什麼?回去?就這樣回去?”
蕭揚盯着她,“不然呢?那你是想留在這裡,等沈君臨親自來拔了你的這張皮,嗯?”
“揚,我們的計劃……”
蕭揚笑得有些滑稽,盯着眼前看似盈盈秋水的女人,心口上莫名的被抽緊了下,繼而說道:“那是你自己的計劃,奈我何干,你要是不想走,我不勉強你,天訣歸我!”
丟下幾句話,他闊步朝樓上走去,樓下留着那女人是半想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想象不到,蕭揚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了想法,明明可以除掉葉秋嬋的,爲什麼他卻輕易的就將她給放了,還要帶着她回去,難道他想要毀掉沈君臨的事不做了嗎?
他曾經的抱負不願意去實現了嗎?
爲什麼?爲什麼短短的一天時間都沒有,他就突然改變了想法,這到底是爲什麼?
言諾想不明白,一點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還有,他現在能光明正大的回來,難道是沈君臨放了他?
沈君臨回來了?
莫名的,一股迫不及待想要看那個男人的心,瞬間就軟化了言諾理智的想法,她開門跑了出去,遠遠的,站在一個盆栽後,接着黑夜裡路燈的灰光,靜靜的注視着那男人朝他家別墅前去的背影。
他還是那樣的高大挺拔,背影在燈火的襯托下,顯得帥氣而尊貴。
她依戀他的背影,很想在這個時候衝過去抱住他,告訴他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忘記過他。
即便曾經是他親手把自己送去監獄的,可她就是狠不下那個心去恨他,她想他,跟蕭揚在一起的每個日日夜夜都在想他。
“君臨……”看着他擡手按那道門鈴,言諾站在離他不遠處的盆栽身後,心痛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她真的好想上前去抱他,好想……
聽到門鈴聲,秋嬋來開門,門一打開看到的人是沈君臨時,她着實的怔了下,倆人站在門口相視,久久的沉默凝固在空氣中,誰也不願意開口說話。
沈君臨看着她,是想在她臉上找到一點點他出現後,她感覺出來的驚喜。
而秋嬋盯着他,整個人卻是驚訝得呆滯了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