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南，在你眼裡女人就是用來玩的，也難怪路曉離開的時候連猶豫都不帶。”
直到那頭的人將電話狠狠掐斷，凌安南都緊抿着脣。
他的視線冷卻下，也不知剛纔說的是慕離還是他自己，只想着怎麼刺激林青怎麼來。
林青剛丟開手機橙橙就將小腦袋湊至跟前，小人兒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媽咪，是爹地嗎？”
林青拍拍兒子的小肩膀：“是，爹地說這幾天會很忙，所以有可能沒辦法回來陪橙橙了。”
橙橙顯然有些失落，忽地又將一雙黑耀眸子閃爍光芒：“那窩乖乖滴，爹地是不是就會快點回來？”
“對啊，所以橙橙要乖乖的等爹地回家。現在媽咪去做早餐，橙橙自己起牀好嗎？”
“好噠。”
林青輕吻下兒子的小臉，眼角散開片柔和。
她不知這個謊言能支撐多久，若是慕離一會兒一身香水味推門而入，或是像那回沾了滿身酒氣，她又該怎麼對兒子解釋？
想到第一種可能，她只覺渾身都被抽去了力氣，林青頓時心煩意亂，撈起件薄衫套上去了廚房。
讓林青始料未及的是，三天後慕離仍未現身。
那個號碼她不知打去多少遍，新聞裡也沒有男人的消息，林青變得心神不寧。
這天一早林青的手機突然震動，她神經咻地緊繃滑下接通。
“慕離？”
幾乎同一時間，電話那頭的聲音竄入耳中：“阿慕電話打不通，怎麼了這是？”
林青神色驟然凝下：“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
“他在哪？”林青早已失去耐性，掩不住煩躁，“你還不告訴我是嗎？”
“你問我？”凌安南眉頭蹙起，“我怎麼知道？”
話未落他就想起那天清晨的通話，凌安南只覺自己搬起石頭往自己的腳背痛砸了下。想到日後被慕離揭穿他絕對會捱揍，倒不如趁現在如實招了。
“嫂子，那天我是騙你的，那晚我有個酒會，壓根就沒和阿慕聯繫過。”
電話那頭一時沉默，凌安南不免朝屏幕掃一眼，難道被掛斷了？
通話時間還在繼續，他正疑心時才聽到林青終於發出了聲：“哦。”
“……”凌安南只覺渾身汗毛豎起，“嫂子，你這個哦是幾個意思？”
“我知道了。”林青說完按下了結束通話。
凌安南足足愣了十秒鐘，靠，什麼情況？
林青抓起橙橙的小包就往外走，經過餐桌時見橙橙正躲在廚房裡偷吃蛋糕：“橙橙！”
橙橙來不及擦掉嘴角的奶油，忙背過小肩膀：“媽咪，我這兒信號不好，聽不見你說話誒。”
林青額角冒出黑線：“橙橙，跟媽咪去外公外婆家一趟。”
橙橙一聽將沒吃完的蛋糕放回流理臺上，用小手抹了抹嘴上的奶油，誰知越抹越多：“是去找爹地咩？”
林青拉着橙橙去洗乾淨滿臉滿手的奶油，又用紙巾爲兒子仔細擦乾：“不是，媽咪不是說過了嗎？爹地最近很忙，我們去和外公外婆住兩天好不好？”
對忙的定義橙橙僅限於很淺的認知，他小短腿蹬得筆直乖乖讓林青將小包背在他肩
上：“那從外公外婆家回來的時候爹地就回來了咩？以前戴叔叔都是這樣，每次都來看橙橙哦。”
林青整理下兒子的小衣服，牽住他出門：“媽咪保證，等橙橙回來就能見到爹地了。”
等電梯時林青無意中朝2801望去，橙橙拽了拽她的衣角：“媽咪，電梯到了。”
林青抿着脣帶橙橙下樓。
林媽媽打開門便將橙橙牽入客廳，對林青並不多看一眼。林青鬱悶地朝老爸投去目光，只見林爸爸放下手中報紙朝她睨了眼，竟也折射出冷意。
這是怎麼了都？
林青越發鬱悶，卻也知不能硬碰釘子，只得惺惺跟了過去。
林媽媽剛削了蘋果，這會兒切成了小塊拿牙籤扎着給橙橙吃：“橙橙，最近幾天和媽媽遇到麻煩了嗎？”
橙橙扒在茶几旁吃得歡：“木有哦。”
“那你媽媽有沒有生氣，或是跟誰吵架？”
“木有哦。”
“你媽媽見過什麼人嗎？尤其是大姐姐或者年輕點的阿姨？”
“木有哦。”
林青終於忍不住了：“媽，你到底想問什麼？”
林媽媽並不理會，撤開橙橙面前的水果盤：“橙橙，你媽媽和戴叔叔最近經常見面嗎？”
林青心口咯噔一聲，這才覺大事不妙。
想必是爸媽看過了戴澤的那條新聞，這段時間她又沒給二老作出過任何解釋。
只聽橙橙接着道：“木有哦。”
林青就差衝上前將兒子的小嘴捂住。
林媽媽將水果盤重新放回茶几上，摸了摸橙橙的小腦袋才轉過身看林青：“青青，你也真是瞞得住，都這麼久了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林青勉強彎了彎脣：“媽，你都聽說什麼了？”
林媽媽冷哼：“聽說，我們能聽說什麼？”
“那你們這是……”
林媽媽見林青脊背挺直，猜出女兒的確有事瞞着，她厲色：“青青，你是非要我逼着才願意告訴我實情？”
林青越聽越不對勁：“媽，你到底聽到什麼了？”
二老也不將話說透，吊得林青心下越發緊張。難道是慕離的事被他們知道了？
可那男人千方百計才讓她搬去同住，想來也不會這時候就主動坦白，可是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
林青陷入深思，耳畔的聲音將她拉回：“你和戴澤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鬧成這樣？”
林青瞬間鬆了口氣：“媽，你聽我解釋。”
“別給我解釋，反正在你眼裡已經沒我這個媽了。”林媽媽將手裡的東西往茶几上一擲，“你們鬧就鬧吧，我算是管不着了，但你至少也要爲橙橙考慮，他還這麼小，總不能從小就接觸這些負mian消息。”
林青上前幾步：“媽，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新聞都出來了，還能有假？”
林青倒想說有，這話卻當真脫不出口。她不願再連累着戴澤，事已至此，她索性全盤托出：“媽，其實我和戴澤已經……”
驀地，門鈴被用力按響，連續幾聲之後是一陣漸趨急迫的敲門聲。
林青沒發再繼續說，面對幾道犀利的目光只好去開門，一瞬她怔在門口
。
門外，一道修長身影壓下，男人的眼底顯然有倦意，他踏入門檻才抱歉一笑：“你怎麼不等着我，自己就回來了？”
林青沒想到他會出現：“戴澤？”
戴澤不管不顧拉着林青往廳內走，定下腳步纔對着二老道：“伯父伯母，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之前新聞上的事你們別怪林青，都是我的錯。”
林媽媽頓惱：“戴澤，你這是承認負了我們青青？”
戴澤承認地乾脆：“是。”
林青忙扯住戴澤的袖口往下拽：“戴澤，你這是做什麼？”
“我有分寸。”戴澤不着痕跡地撇開她的手。
真的有嗎？林青眸裡隱不住焦急，他此時堂皇出現又這麼說一通，明擺着往槍口亂撞。
林爸爸沉默到此時纔出聲：“好，那你就給我們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戴澤面色鎮定：“我的確是和照片上那人出入過酒店，但並未做什麼，至於新聞上的內容都是媒體胡亂猜測，並不屬實。”
“就算這樣，你和別人傳出這種事有沒有考慮過青青的感受？”
他每個字都發自肺腑，令人不能不信：“所以她這幾天纔不理我了，今天回來也沒有告訴我，辛虧我追得緊，不然她這會兒肯定沒法將事情解釋清楚。”
他心下慶幸，還好昨晚住在了2801，聽到門外動靜後跟了出來，此時才能爲她解圍。
哪怕這解圍也是一時而已。
“你和那個女的，真的清清白白？”林媽媽臉上的疑慮，擺明了不似最初那麼信任戴澤。
或許是因爲這個問題，戴澤心口微刺，卻又掩飾地極好：“是。”
林媽媽也不再追究，沉下面色：“再怎麼說你也是受公衆關注的身份，若是以後動不動就鬧出這種事怎麼行？”
戴澤俊朗的聲線字字堅定，透着不可摧的力道：“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此時總算是度過一關，林青緩口氣去廚房倒了杯，剛喝一口見戴澤也走了過來，她取只杯子給戴澤也倒了杯。
戴澤接住杯子時貼住了她的指間，林青將手不自然地收了回去。
“戴澤，你沒必要這樣。”
戴澤脣角溢出苦澀，握着水杯並未喝下：“又想勸我嗎？”
林青別開視線：“既然已經這樣，不如就放手吧。”
“林青，我有沒有想過放手你難道看不出嗎？我比你更想讓我自己放手，但真是可笑，就算髮生了那種事我還是沒法放得徹底。”
他說得無可奈何，眼底的哀慼令林青於心不忍。但她此時只能逼迫着自己狠下心：“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感覺或許並不是愛情，只是因爲當初對我的憐憫纔會想照顧我們。”
戴澤驀地擡眸，不可置信地沉下嗓音：“你現在就連我對你的愛都要否認了嗎？”
林青搖頭：“不，戴澤，我只是想讓你好受些。”
“如果是慕離呢？”戴澤忽然撇開話題，目光裡掩不住的悲傷將她的心撕開道口子，“如果今天出現在家門口的是他，你會坦白你們已經同居，哪怕讓你爸媽生氣嗎？”
林青握住水杯的手指驀地收緊，她緊抿着脣一時間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