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曉驀地轉身,正瞧見凌安南火急火燎往這邊趕:“蠢死,有沒有點常識?”
路曉攤開手:“什麼常識?”
凌安南怒指她身後的男人:“他是我哥,長得這麼像,你看不出來?”
路曉哦了聲,見他氣得手都是抖的,回頭看看那人,又面向凌安南,拉住他的手防止他打人:“我知道啊。不過你們長得像嗎?他那個樣子哪裡有你一半好看。”
凌安南腦子一懵,怔在原地竟然連剛纔爲什麼發火都忘了。
這女人,算是光天化日下勾引他嗎?
炮灰哥哥的眉毛抽了抽,他這算是無辜躺槍嗎?
“你說什麼?”凌安南習慣性地挑了挑眉毛,反握住她,眼底灼燒起熱度,“再說一遍,我就原諒你今天揹着我和別人見面。”
路曉纔不吃這套,丟開他的手:“不說,我也沒揹着你,用不着原諒。”
凌安南攔腰把她按進懷裡,低下頭猛地吻住她的脣,這個吻太突然,火熱地讓人招架不住。
路曉沒反抗,也沒問凌安南爲什麼會出現,在他哥哥面前來這麼一出,再多陰謀陽謀的都得失敗,要是這樣了還死纏着不放,那就是不要臉。她覺得,凌安南雖然挺不要臉,但他哥哥應該還是要點面子的。
感覺到她有所迴應,凌安南越發得意忘形,一發不可收拾地兇猛進攻。他吻得太深太猛,路曉雙頰漸漸通紅,她有些喘不過氣,聽到耳邊漸沉的呼吸聲心道不好,他不會是有感覺了吧……
使勁推了推男人的肩,他總算有些收斂,意猶未盡推開了身,眼底暗沉地盯着她。
看着她,又看一眼路邊的車。
路曉只能假裝沒看見,轉過身看着凌安南的哥哥,說話時脣瓣還有一抹水漬泛着瀲灩:“你都看見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凌安南的哥哥有點震撼,家裡讓他來破壞這兩人感情,說是勢必要拆散了才行。之前那些見面地點都是精挑細選的,就是爲了讓路曉認識的人都以爲她在頻繁見同一個男人,除了林青,路曉工作的地方也有人撞見過幾回,到時就算拆散不成,也能讓她和凌安南的感情出現危機。
況且他想,既然凌安南有的他都有,想必就能輕易搞定路曉。他記得凌安南還有句名言,女人麼,就那麼回事。
可這段時間下來,路曉除了很給面子地見個面,吃個飯,連笑都沒笑一下,話更是少說,以至於他一度以爲這女人對誰都不給好臉色,恐怕連阿南都要吃鱉。
可是剛纔那一幕,簡直了。
他也沒見過阿南有這麼控制不住的時候,這大庭廣衆的就親上了?
凌安南的哥哥緩了緩神,收起臉上的詫異,他不知道,路曉先前會給他面子只因爲他是凌安南的哥哥而已。
路曉見他沒反應就要挪開視線,卻聽這時他纔開了口,話音裡含着譏誚:“喂,我看你們感情是挺好,也許先前是我想錯了,你猜得沒錯,我就是專門來拆散你們的,這種事我不會藏着掖着,現在被你識破了自認倒黴。可我也奉勸你一句,你跟着阿南是不會有結果的。”
路曉又看他一眼,感覺到身後的凌安南呼吸驟然一緊,她面色如常:“我們感情是很好,所以不管你目的是什麼都不可能得逞,可是,我和他會不會有結果,關你什麼事?”
凌安南單手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很具有佔有性的一個動作,他手臂漸漸收緊,勒得她倒吸口氣。
他在害怕。
路曉明白,他下意識就是不想讓她接觸他的家人,害怕他們會傷害到她。可這條路如果她要陪着他走,就必定要經歷這些,早晚的事。
路曉的話讓凌安南的哥哥出乎意料,卻又像是意料之中,他原本有些心軟,可對家裡不好交代,到時候麻煩的是他:“我是不想看你到最後傷得太重,好心提醒。路曉,我問你,你真的瞭解他嗎?有多瞭解?你只是看到在你面前的他,知道在外面他什麼樣嗎?知道他做過什麼嗎?知道他應酬的時候除了吃飯還去哪兒嗎?知道他每天要面對多少誘惑,有多少女人,又有多人正在把女人往他牀上送嗎?”
一連串問題刀刀砍得精準,逼得人喘不過氣。
這些,她的確不知。
挑釁太過赤裸,但凡是個陷入感情的女人聽到都受不了,這番話無疑會挑起女人心底最敏感的地方,況且,那答案還是路曉都從沒想過的。
她知道嗎?
路曉搖頭,她不知道。
可是……他會嗎?
路曉捫心自問,自從認識了凌安南,她從不過問他在外面的情況,和他在一起也很少提及公事,那些應酬她都知道,但具體都做什麼她不過問,至於其他的,他不願說,她也懶得問,兩個人在一起未必就要掌控對方的一切,所以她也不清楚有沒有旁的女人接近。
不過以他的身份,沒有女人覬覦纔不正常。
但她以爲,只要她是一顆心純粹的,只要他說只有她,她就相信。
況且,他們之間經歷過那麼多別人想象不到的事,如果他真的……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還讓她留在身邊。
腦海中閃過往日一幕幕,畫面被按了快進,她想起他第一次跟着她坐公交車的樣子,想起他爲了她跟別人打架受傷住院,想起他用裝失憶騙她留下,還有他們的新家,他昨天還發神經要弄個嬰兒房,說是有備無患,未雨綢繆……
他們共同的記憶太多太多了,到了這一步,她還要懷疑嗎?
路曉心裡有了答案。
見路曉並不說話,凌安南看不見她的神色,他低頭只看到女人的發頂,聞着熟悉的髮香,緊摟着她的手臂竟在發抖。他害怕,這一刻不敢去看她,最要命的是這番話十有八jiu都是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
他不敢保證路曉聽到這些話後不會懷疑,不會質問,不會一一對證。除了他沒碰過別的女人這一點外,其他的……
他位高權重,有些事是難免的,就算他沒那心思,保不準別人想不到。再加上他風流名聲在外,以前不曾在意,時間久了也懶得再理會,況且那些話只會越描越黑,還沒聽說有人一夜之間能洗清風流名聲的。
他不在意,卻忽視了路曉會不會在意。
她,會不會早就開始在意那些對他不利的話了?可他每次只隨便搪塞順帶耍流氓,事後根本不放在心上。
也許哥哥說得對,他讓她瞭解地太少,以至於如今幾句話他就害怕了。可他以爲,她是喜歡他這個樣子的,因爲,只有在她面前他纔是最真實。
他錯了嗎?
凌安南脊背僵硬,四肢百骸漫延開冷冽,他僵着不動,也忘了去看對面他哥哥的表情。如果此時看見,大概也不會有這麼痛苦到窒息的樣子。
“那你知道嗎?”路曉在他窒息時開口,他渾身一震,做好了被一腳踹開的準備,可她的聲音飄入耳畔時,竟是從未有過的性感動聽,“你知道他牀上有多少女人嗎?”
凌安南的哥哥一愣,啥?
這種事他怎麼知道?
路曉戳了戳凌安南環在她身前的胳膊,凌安南明顯一頓,這是要讓他放手嗎?
他不甘心,憑什麼放,他打死都不放。
感覺到他摟着比剛纔更緊,路曉無奈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凌安南假裝沒感覺。
他哥哥這時看不懂這是哪一齣,忍不住問:“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你就知道他有多少女人?”
就算知道,這種問題能拿出來分享嗎?
難道還要分享下心得嗎?
他還以爲路曉怎麼着都要被他的話嚇住,至少聽到的那一刻必定有效,路曉的確是思考了一番他的話,但也僅限於思考。順便,也想了想她是不是要跟凌安南好好探討下某個問題。
“我是知道,而且,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路曉揚起了下巴。
凌安南低頭看她,只能從她頭頂看到睫毛打下的一片陰影。
媽的,她到底在想什麼?能不能別老是嚇唬他?
凌安南的哥哥一愣,這感覺是要大逆轉了?
“你知道?”
路曉點了點頭,指指自己,一雙眸子直直盯着對面男子:“他的牀上,只有我。僅此一個,如假包換。”
凌安南腳下一跌,腦子一懵,呼吸一停。
靠,他的女人不要太猛。
再看看對面他哥哥的臉色,這種感覺,一個字,太爽了。
凌安南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反擊,雖然想過她可能會有一丟丟生氣,但路曉是個什麼性子他還不知道麼,要真氣真懷疑,剛纔就會撇下他掉頭就走,絕不浪費時間。
他本來想着,先把她穩定住,把哥哥給轟走後回家了再好好安撫。可現在這樣,還用得着穩定安撫嗎?
明明就是她安撫了他的小心臟。
“你知道就好。”
凌安南的大掌不安分動了下,低頭在她發頂狠狠一吻。
路曉聲音幽幽飄來:“我今天出門急,沒洗頭。”
凌安南眼角輕抽,乾脆下一個吻在她側頸:“不礙事,回家了我幫你洗。”
那眼神,那語氣叫一個想入非非的曖昧。
“是嗎?”路曉側過眸子,盯着他有些發毛,“你要不要洗之前先給我聊一聊,我不知道的凌安南是個什麼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