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平靜地從指縫流過，很快就要到年底，喜氣盈溢着大街小巷，慕家一早就置辦好了年貨，林家這邊也準備地差不多了。
林青起個早帶橙橙在超市裡逛，雖然回慕家過年，年初那幾天他們自己家也難免會來不少客人，她走到一處站定，鬆開橙橙的手開始仔細挑選。
橙橙個子比不上林青，他踮着腳尖探了探腦袋，那小眼神明顯對林青手裡的東西沒多大興趣。他四下瞅了瞅，趁林青不注意的時候，快速移動到了一排進口零食的貨架前。
林青選好後轉過身，購物車已被填得半滿。她拿起幾包看清上面的字樣，放回貨架上，橙橙趁她轉身的時候又拿了回去。
林青還沒看清，男人走到她身後，把橙橙點名要吃的果醬放進車裡：“這些讓保姆來買就行了，用不着什麼都親力親爲。”
林青盯着推車裡多出不少的零食，推着往前走：“橙橙不是沒在家過過年麼，他半個月前就坐不住了，天天喊着要出來。”
“吃這麼多。”男人走到她身側，在車裡翻了幾下，發現裡面全都是小孩兒愛吃的零食，男人往她胸口一掃，脣間噙了抹綿長的笑意，“你這麼能吃，也沒見那地方多長點肉。”
“什麼叫那地方，都是你兒子要拿的。”
“真是個吃貨。”
“不是我，我早就戒掉零食了。”橙橙背後一寒，小手在胸前猛擺幾下，他擡頭看向男人示意真不是他做的，然而無辜的小眼神並沒有什麼用。
“你不喜歡吃這個了？”林青拿起一盒餅乾，在橙橙眼前晃了晃，口吻裡透着股引誘，“那正好，媽咪也不喜歡，放回去好了。”
橙橙張了張嘴，一句話來不及阻止，眼巴巴看着餅乾回到架子的原位上去。
林青推着車繼續往前走，男人親暱地摟住她的肩，可就這麼公然無視橙橙的存在了，橙橙屁顛屁顛地跟在兩人後面，又是一副狗腿的樣子：“爹地，中午去吃火鍋腫麼樣？腫麼樣？”
“問你媽去。”
“媽咪，好不好！”
橙橙撲過去抱住林青的腿，這時候，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的尊嚴問題，都不如賣個萌實際些。
林青推着車來到奶製品區，提了箱牛奶放在車上，橙橙瞪起眼睛：“媽咪，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要注意營養均衡。”
橙橙扒着車，把箱子費力地拎回原處，他舒口氣揉了揉小胳膊，一轉眼又被林青放進車裡。橙橙皺起眉毛，他再拎，林青再放。
就這麼一來二去，這兩人還真上癮了，橙橙那點小勁兒，沒幾趟就累得胸脯直起伏不定。他兩手撐着膝蓋，擡起腦袋盯着林青：“哈吉嘛……”
“聽話。”林青摸摸他的頭，牛奶箱就落進了車內。
“我的老婆，玩夠了嗎？”男人抱臂倚在一旁，整個就一看戲的不嫌事大，他看着橙橙挫敗的小樣子，笑着走上前。
“我纔沒玩。”林青義正言辭地糾正措辭，瞥他眼，推着車正要走，就被人從身後拉住了。
一隻手率先伸來，林青還未看見人
，眼前那箱牛奶就被提走，另一輛並排推來的車停了下，裡面赫然多了那箱奶。
“那是我們的。”林青出聲提醒，回頭時，餘光見男人微詫又並不意外的神色。
“戴叔叔，媽咪又逼我喝牛奶救救救命。”橙橙直像見到了救命的靠山，蹦躂到戴澤懷裡，他扒在戴澤褲子上，跟個八爪魚似的。
戴澤彎腰把他抱起，臂彎內沉甸甸的：“重了不少吧。”
“還長高了。”橙橙摸摸頭頂，手掌往上撐得很高。
戴澤笑笑，抱了下就把橙橙放下去。
橙橙小時候對他依賴慣了，現在還有些黏人，他拉着戴澤的胳膊，嘴巴里不停說話。
戴澤身邊，站着一起出門的任嬌，她懷裡抱着果果，此時果果正靠在她懷裡熟睡。橙橙見了，腦袋湊過去瞧了瞧。
他們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一起去收銀臺結了帳，也許是快過年的氣氛籠罩，橙橙各種抱大腿要去吃火鍋，還非要拉着戴澤，他們商量後就近找了家火鍋店。
快過年的時候，到處生意都十分紅火，店裡還有個靠窗不錯的位置，服務員給他們引了過去。
點了餐，服務生合上菜單去前臺報菜，林青看到果果，那張小臉越看越漂亮：“橙橙，不是一直吵着要跟小妹妹玩嗎？”
橙橙眼眸一亮，這招彷彿管用，他繞過桌子坐在任嬌身旁，身子捱過去很自然地親近：“小妹妹什麼時候醒？”
“很快。”任嬌眉眼笑開，“一會兒醒過來就跟橙橙玩。”
橙橙的手指在果果臉上輕戳了下，軟綿綿的觸感，讓橙橙的小心臟融化的不行不行的，他拉拽任嬌的衣袖，男孩子的帥氣和撒嬌並用：“阿姨，戴叔叔的漂亮老婆，能讓我抱抱她嗎？”
任嬌撲哧一笑，把果果交給了橙橙，又教他該怎麼抱才穩，橙橙學着她剛纔的樣子，有模有樣地晃起胳膊。
果果感覺到換人了，身體晃動下，忽閃的睫毛陡然睜開了那雙漂亮的瞳仁。她眼睛一眨，驟然看到一張放大的年輕男子的臉，不，應該說稚嫩的小男孩。
果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急就說不出話，橙橙沒遇到過這事，被嚇得手忙腳亂：“阿姨，她怎麼忽然哭了？是我弄疼她了嗎？”
“沒關係，妹妹只是有點怕生。”任嬌把果果接過，有條不紊地輕哄，她擦拭果果的小臉，才這麼一下，果果臉頰就有淚痕了。
林青看她儼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嘴角不由輕挽。她朝橙橙招了招手：“先過來吃飯，吃完再和小妹妹玩。”
“好噠。”橙橙咬着筷子，他用得還不熟練，夾魚丸滑來滑去的，果果坐在任嬌的懷裡，哭夠了，就拿一雙眼滴溜溜盯着他轉。
戴澤給任嬌碗裡夾菜，顯然是個很順手的動作，看來以前也沒少做，他似是也沒有注意到，只擡眼看了林青：“淩氏的上任總裁和你們關係不錯吧。”
“上任？你說的是凌安南嗎？”林青的反應有些突兀，一口丸子卡在喉嚨裡，她這些日子不怎麼看新聞，也是忙，也是有意避開了關於凌安南的消息，因爲看到他，就會總想到另一張面
孔。
路曉有句話說對了，過去的五年裡，她和凌安南已經捆綁到了一起。
“沒聽說嗎？”戴澤朝慕離看了眼，見慕離臉色陰沉沒有說話，也不知他是否知情，“他卸任了，現在是他大哥坐在這個位置上。”
林青愣了愣，勉強才能將丸子嚥下：“不清楚，一個多月沒見他了。”
戴澤也是商人，林青一提這個時間，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其實私底下這些早就不是秘密，凌安南是爲個女人一手毀掉自己，甚至這次總裁位置不保，也是拜於那女人所賜。
這些風言風語的，在他們的圈子裡傳開是再正常不過，像他們這些身居高位，誰敢保證自己身邊不會被對手派人盯着？
林青咬着筷尖，忽然沒有了食慾，路曉仍然是沒有下落，調查從未停止，然而派出的人一次次是無功而返。凌安南現在又……
慕離給她喂顆蝦球：“先吃飯。”
吃過飯，他們準備分開走，橙橙今天來了勁兒似的，路上見有人賣棉花糖吵着要給小妹妹買。任嬌見狀，忍不住揶揄：“橙橙，一會兒就跟妹妹一起回家，好不好？”
“可以嗎？”橙橙嘴裡含着棉花糖，“我要去。”
慕離啼笑皆非，摟着林青的肩，薄脣抿出個菸圈後，噙笑的脣湊到她的耳邊：“瞧他這點出息，以後，一個漂亮小姑娘就能給拐跑了。”
“什麼啊。”
林青失笑，一口淡淡的煙氣撲面，在她的臉頰暈染開來。
把購置的年貨放回雙溪，鐘點工正好打掃完，林青把家裡稍微佈置了下，他們才又開車返回慕宅。宅子外面掛着大紅燈籠，頗有節日喜慶的氣氛，橙橙一級級跳上臺階，保姆走出來正好瞧見他，將手裡一隻迷你小燈籠遞了過去。
橙橙一按開關，燈籠就盈man模仿蠟燭的搖曳光亮。
橙橙小腿動作極快，率先跑進客廳，沈玉荷正坐在沙發內和朋友打電話。她眉目間難得露出些喜色，打完電話，林青陪她出門轉了趟，走得並不遠，就在附近湖邊散散步。
回到宅子裡，沈玉荷上樓換身衣服，林青拉開冰箱的門，拿出瓶果汁擰開喝了幾口。
幾名保姆圍在廚房裡，正包着餃子聊天，林青經過時聽到有人神秘兮兮說了句什麼，她隨口一問：“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保姆笑道：“聽說對面公館被人盤下來的，過完年就要搬進去住。”
林青哦了聲，這跟他們沒多大幹系，剛纔路過時也見那裡門面冷清的，就沒放在心上。
除夕這天，從一早開始手機就響個沒完，林青不管是短信微信都一一回復。
慕離洗完澡走出浴室，見林青還賴在牀上抱着手機，她目不轉睛，連男人說話也沒聽見，男人走上前奪走手機，另一手照着她臀部一拍：“快點起。”
“馬上就發完了。”林青伸手去搶。
“不行。”男人揚起手，見林青還不死心，乾脆把手機塞進了圍在腰部的浴巾內，手機只露出一角，貼着男人的小腹彷彿慾望也要隨之迸發，“還是你想做個早操先運動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