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前面太能折騰,直接的結果,就是這傢伙沒到十點就打起了呵欠。橙橙把腦袋擱在林青腿上,腳丫子踢着男人的腰:“困。”
“瘋累了?”
“嗯……”
他揉揉眼,一個小品沒看完就睡着了。
男人轉過頭,林青將食指在脣瓣豎起,她發出個噓聲,示意男人別說話。
慕離果然沒動,林青側過身,手臂彎下後,動作極輕地把橙橙抱在懷裡,她看了眼沈玉荷,低聲道:“媽,橙橙睡着了,我先抱他上去。”
“好。”沈玉荷將電視聲音調低,男人也跟着起身,沒等林青邁出步子,那雙手就從她懷裡接住了橙橙。
橙橙哼唧一聲,沒醒過來,趴在男人肩上繼續熟睡。
林青在原地等了下,想想還是提步跟了上去。
男人見她跟上,等進了橙橙的房間,將橙橙安置了蓋好被子,纔開口:“去陪媽再看會兒電視。”
林青在門口停留片刻,繼而往他們的房間走:“你去吧,我也有點累了,想躺一會兒。”
她面有疲憊,卻不是因爲睏倦,男人心裡自然清楚是爲了路曉的緣故,他沒多說,和林青一起回了房間。
林青踢掉拖鞋躺進被窩裡,雙手雙腳都像灌了鐵般沉重,她一沾牀就連動彈下都不願了,明明什麼也沒做,可偏偏無力感傳遍了四肢百骸。
這時候,聽着窗外漸起的鞭炮聲,她卻只想蒙着頭大睡一覺。
屋內暖氣十足,不多時渾身也跟着鬆懈,男人見狀,打開電視也躺在了牀邊。
夜色濃郁,林青已眯起眸子,身旁的位置驟然一沉,緊接着就是電視傳來男女對白。她不由睜開雙眼,電視的聲音不大,她見上面播放的是部電視劇,男人正垂眼看她。
一句話還沒問出口,男人搶了先:“我不愛看那些晚會什麼的。”
林青撐起身:“媽一個人在樓下。”
“沒事,先陪你睡會兒。”男人拍幾下她的背,讓她繼續躺着,“晚點再下去。”
林青沒有睡意,躺了會兒就坐起身,她聽外面鞭炮聲越來越響,這樣本該闔家團聚的日子,想必沈玉荷獨自在樓下更難捱。
眼看快到十二點,他們下了樓,沈玉荷斜倚着沙發,撐着額頭還在看電視。
屏幕上閃爍着畫面,遠看也不知播放的什麼,林青看着這一幕心底莫名一酸,拉着男人很快走過去。
“媽。”
沈玉荷擡起眼:“下來了。”
橙橙大概是被窗外的鞭炮聲吵醒,他揉着惺忪睡眼,踢着拖鞋跑下樓,邊一路小跑邊說道:“爹地,媽咪,奶奶,是不是要炸了。”
“什麼要炸了?”
“外面的房子。”
他剛走到,外面鐘聲就敲響了,他們相互拜年,短信聲混雜着鞭炮聲此起彼伏,橙橙又有了精神,歡呼雀躍了一陣,林青倚着男人肩膀:“新年快樂。”
他低頭親吻林青的嘴角,眼裡灑了層光:“新年快樂。”
除夕夜,A市某小區外。
一名男子走到車前,輕敲車窗,莫少落下半截,濃重的夜色裡看不清他的神
色。
男子恭恭敬敬將門卡交到他手中:“莫少,全都辦好了。”
莫少打個手勢,男子湊近了些,他聲音裡透着股駭人的警告意味:“這件事,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嗎?”
“沒有。”
“好。”
莫少拍下他的肩,示意男子照原路返回,離開時,男子才察覺到車後還坐着一人。他未看清,車窗就再度合上。
這個小區安保特別嚴格,沒有門卡無法進入,也是看準了這個,莫少才挑選這個小區。至少在小區內來講,外面的人沒辦法輕易找上門,相對安全些。
他開到小區門口,出示門卡後順利入內。
剛走進玄關,莫少就鬆開了手,被他提着衣領的女人甩下臉色,徑直走到客廳坐了進去。
“你好手段,該害的人都害了,還綁着我做什麼?”一個月前她看到新聞,吃了一驚,沒料到他會用那般激烈的手段,而後,凌安南的失蹤更引起不小轟動,當下各大報紙的頭條,幾乎是輪番上演,開始尋找凌安南的下落。
只是這麼久了,丁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她又被眼前這個瘋子扔進房車裡,在A市周圍幾座城市跑了足足一個月。
莫少環視室內裝修,似乎也算滿意,他從玄關走了進去,坐在江彤身旁:“你就沒想過,和我重修舊好?”
“可笑。”
“別學他說話!”
莫少現在是一點就炸,江彤不想再惹毛他,索性噤聲。她輕聳着肩往後一坐,手裡摸到個遙控器,拿起一看還真是,就隨手將電視打開了。
屏幕畫面亮起,沒想到電視還真能用。
莫少看她不再對着幹,這才神色稍緩,他越過客廳走到窗前,挑起簾子往外看了會兒。
“想吃什麼?”他忽然轉頭看她。
“餓着算了。”
莫少瞪着她半晌,江彤看着電視的眼卻毫無迴應,他徹底沒了脾氣,這女人太難搞了。莫少拿出手機,在附近餐廳點了外賣,聽他報出菜名,江彤冷笑了聲:“這個點了,還給送嗎?”
說的也是,除夕了,這大過年的,誰不想和家人團圓?可就是有這麼拼的餐廳。
莫少點了餐,掛斷電話,走到江彤面前站定,他高大的身形立在跟前,頭頂的吊燈落下片陰影,他伸出手攥住江彤的下巴,“我剛纔說的,你最好考慮一下。”
江彤順着他動作擡起頭:“你怎麼知道我沒考慮過?”
“所以?”
“別做夢了,我和你早就沒戲了。”
莫少按着她的肩膀,重重摔在沙發上,俯下身將她一拉,拽到自己跟前。江彤掙扎幾下,這男人真到了喪心病狂的一步,就跟瘋子毫無兩樣,誰也控制不了。
“你還對他不死心,就想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你害他女人是就是爲了報復他?”
莫少恨死她轉移話題:“你管不着。”
“那你也別管我。”江彤去推他起開,修剪的指甲劃破了他的臉。
男人的臉可是半條命,莫少盛怒之下,抽絲剝繭般撕扯她的上衣,江彤抵不過男女力量的懸殊,兩條胳膊被提在
頭頂,這個姿勢讓她被動不已。
她別開臉盯着窗外,看不出什麼表情:“別讓我再想起那噁心的一晚。”
莫少手裡的動作翛然一頓,面部變化成一種猙獰和痛苦,他彷彿回憶起什麼,也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他提起拳猛砸幾下,憤然起身,從褲兜裡掏出個軟拷,將她拉到窗前,一手和窗戶的細欄鎖拷後,轉身大步走進了其中一個房間。
江彤手腕轉動幾下,這種軟拷卻越掙脫越鎖得越緊,這男人果真是屬變態的,這種東西也會隨身攜帶。江彤皺緊眉頭,原本就飢腸轆轆,此時心情更是糟糕到極限。
莫少去洗個澡,這房子是他提前讓人準備的,換洗衣物也都備的有。他出來時見江彤還站在那兒,從房間裡找把小刀:“我把你放開,你去洗澡,這兒是二十層,別想着可以逃跑。”
“知道。”
莫少走了兩步,有人按響門鈴,他放下刀走到門前:“誰?”
“外賣。”是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莫少擦乾頭髮開了門,見外賣員戴着帽子就站在那兒,這麼冷的天,他手裡拎着十幾個打包盒,透過燈光還能看出冒着熱氣。
真是良心餐館,莫少轉個身朝客廳走,指了指茶几和上面的一疊百元大鈔:“放在那兒,錢自己拿吧。”
外賣員按照他說的,規規矩矩將飯盒放在了茶几,看到那疊錢,拿起熟練地數了數,查清數目後又放了回去,他嘴裡奚落句:“這點錢也配吃年夜飯?”
莫少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請慢用。”外賣員擺弄着飯盒。
由於茶几的位置,他直起身時遮擋了江彤的視線。江彤皺下眉,她並不是什麼好脾氣,尤其餓了一天,還得面對着莫少吃外賣。
“走開點,擋着電視了。”
外賣員摘下帽子:“我看,你是快到更年期了吧,什麼暴脾氣。”
江彤正要張口反駁,那雙含怒的眼,卻在看清眼前的男人後睜大,轉換成一種愣怔的神情,聽到聲音時她就腦子一懵,不可置信直勾勾盯了過去,難道是幻覺?
凌安南把帽子甩在茶几上,恰好掉進湯汁裡,濺溼了一片,他拿起把小刀,走上前割開軟拷,江彤的手腕逃似的鑽了出來。
她腕部一道紅印,凌安南峰眉一蹙:“傷着你了?”
江彤藏起手腕:“沒事。”
凌安南把她擋在身後,轉個身看向對面的莫少,他脣角勾起個弧度,帶着些邪痞,又有些殘虐:“姓莫的,躲了一個月,是不是對我很是想念?”
莫少看向他身後的江彤:“你想帶她走?”
“說吧,路曉在哪兒。”
“你的女人,何必問我?”莫少面色緊繃,聞言卻猝然笑了聲,“前陣子不是挺熱鬧的嗎?聽說她的車爆炸了,人已經死了。”
“聽說?”凌安南目光一寒,眼角勾抹懾人的譏誚,“你用的那些骯髒手段,還真不是一般神經病能用的來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句準話。”莫少也不怕他們這會兒二對一了,他無視凌安南的譏諷,“外面傳聞都沒有錯,她就是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