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荷擡起頭,她摘下眼鏡,定定的看着林青,頓了頓才說:“羅徵是一個不苛言笑的人,可見到你的時候,臉上卻有了笑容。”
“嗯!”林青笑了笑,神態自若的緩緩坐下來:“羅徵是原來公司的律師顧問,我接任後取消了他的律師資格,他來公司找過我。還有就是許苑的事,我幫過他。”
“這倒也說得過去,不過,我還是勸你離他遠點兒。”沈玉荷滿臉的嚴肅,說話尖刻而嚴厲。
“媽!你應該相信我,我不是能做出格事的人。”林青感覺無奈,沒想到,沈玉荷會懷疑她和羅徵之間,有什麼隱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在農場的問題上,你要防止被他糖衣炮彈的利用。”沈玉荷鄭重其事,在她的眼睛裡,絕對不允許揉進去沙子。
“這個你更需要放心,雖然我的頭被撞了一下,可我還不傻,也不糊塗。”林青不卑不亢,泰然自若。
她自從走進慕家的大門,還沒有與沈玉荷這樣說過話,因爲尊重長輩,她也不和沈玉荷較真頂嘴,慕離也是喜歡她這一點兒,纔對她百依百順。
可今天,沈玉荷當着她的面,卻說出這樣不信任的話,她實在很傷心也很無助,儘管是因爲農場的事。
沈玉荷沒有說話,她低頭好似在看報紙,但她卻臉色陰沉着苦心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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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感覺有些尷尬,坐在那裡,不知道是走開,還是繼續坐下來,等待對方說話。
這時,保姆走出來:“軍長夫人,菜譜上有字我不認識,你來幫我看看。”
其實,林青做飯從來不看菜譜,對飲食也不講究,也不研究,她更不挑剔。
她來到廚房,卻見保姆指一指餐桌:“軍長夫人,我燉了燕窩,你趁熱吃吧!”
保姆說完,把另一碗燕窩放到了托盤上,向客廳中的沈玉荷走去。
林青即刻明白,保姆已經聽到了她們的說話,有意把她叫出來,大家解除了尷尬。
她會心的笑笑,慢慢的坐下來,拿起湯勺放進燕窩碗裡,她輕輕的吃一口,味道還不錯,看來保姆的廚藝好的沒話說。
好的食物也會愉樂人的心情,一碗燕窩吃下去,沈玉荷與林青,兩個人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些,膨脹的情緒也漸漸的沉落下來。
沈玉荷自知,剛纔的話有些過重,她緩緩的站起身,什麼話也不說,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林青也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她坐在搖椅中,手裡拿着書籍,眼睛卻望向了窗外。
她的手機鈴聲,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她看看手機屏幕,上面是戴澤的電話:“林青,你又出了什麼事?好幾天不來上班。”
“沒有什麼事,過幾天上班。”林青感覺很是可笑,每個人打來電話詢問,她都要把出車禍的事,完整的敘述一遍。
輕描淡寫的說也可以,但還是架不住朋友,仔細而關心的深度提問。
她有點煩了,即使身體再好一點,她就會立刻去上班。
“我很擔心你,看到你不來上班,我就心神不寧。”戴澤說得是實話,林青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的,他便緊張兮兮的。
“謝謝你的關心,任嬌她怎麼樣?”林青轉移開話題,她不想再談論自己,感覺很是無聊。
本來自己感覺挺好的,總是被人問到車禍的事,便感覺自己的身體
,真的很不好了。
戴澤在電話中,沉吟了片刻,才慢慢的說:“我還那樣,只是我對她的感覺,已經不如以前,可能是心中有了心結吧。”
“不要想太多,任嬌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她想幫一幫前男友,也沒有什麼不對。”林青似乎已經瞭解任嬌的感受,誰看到別人有困難時,都會伸出手幫一把。
“這個我能理解,但還是心裡彆扭,放不開。”戴澤的語氣低沉,他的情緒也很是壓抑。
“你們都有了孩子,應該互相信任纔對。”林青感覺莫名其妙,戴澤是一個很大度很有內涵的男人,怎麼會對這樣的事,始終放不開。
“我儘量去做吧!”戴澤很無奈很煩躁的說。
“我們見面再說吧!你應該……”林青的話剛剛說到這裡,臥室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沈玉荷緩緩的走進來,她默默的說:“你的電話打了這麼久?還沒有說完嗎?”
林青只好對着電話,小聲的說:“我先掛電話。”她掛斷了電話,從搖椅中慢慢的站起身。
“媽!你在這坐下吧!有事嗎?”林青把沈玉荷讓到沙發上,並給她的背上塞了一個厚厚的靠背墊。
“林青,我不是反對你交朋友,但是一個電話,也不用講這麼長的時間,長話短說,沒話不說。”沈玉荷臉色陰冷似冰,並且冒着絲絲的寒氣。
林青不想與沈玉荷,因爲一個電話的事,糾結不清:“媽!我知道了,以後少打電話。”
“嗯!”沈玉荷還是很心疼林青的,對她也沒有什麼偏見和看法:“我想出去走一走,去商場買些金條,最近降價。”
“好啊!我陪你去好嗎?”林青正不想再說下去,好容易等到了臺階下,只要出了門,沈玉荷再不好說這些事了。
“我來就是讓你陪我去,咱們出去誑誑,中午去飯店吃飯。”
沈玉荷難得這樣有興致,她最近幾年,很少去飯店吃飯,感覺不論在哪個飯店吃飯,都是一個味道,她已經提不起興趣。
所以,對保姆的要求特別的苛刻,要求做飯的水平是一流的,而不是飯店的風格。
她也許是因爲剛纔的事,感覺自己說話過份,而想做一點兒小小的補償吧。
當林青與沈玉荷收拾停當,即將走出門時,林青忽然想起來,應該叫上保姆一起去,這樣纔不會使她和沈玉荷,再聊起不愉快的話題。
於是,她輕輕的說道:“媽!我去看看保姆是不是要買東西回來?”
“好!你去叫她。”沈玉荷並沒有多想,她向林青揮一揮手,叫她趕快去。
不多時,保姆笑吟吟的走出來:“老夫人,我來扶着你,咱們一起去誑誑。”她是一個非常伶俐的人,只要主人一個眼神,她便知道下一步怎樣做。
沈玉荷看到保姆,這樣會做事說話,心裡也很是高興,儘管她知道保姆有些小聰明,但也不妨礙她們之間的交流。
保姆扶着沈玉荷在前面走,並不時的扭回頭,看一眼林青,並向她輕輕的笑一笑。
林青微微的笑着,不時走在沈玉荷的另一側,找些無關緊要的話說,只得沈玉荷高興就好。
先前的事,實在令林青心裡不爽,但她不能太介意,畢竟是一家人,她對慕離也沒有再提及此事。
林青不想讓慕離爲家事操心。
林青又在家休息了幾天,便回到公司上班。
江濤已經把她的辦公室,打掃的一塵不染,並且插上一了瓶鮮花,放在辦公桌的一角:“林姐,這花好看嗎?”
“當然!”林青望一眼桌上的花瓶:“這個花瓶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戴總,連花帶瓶送來的。”江濤隨口說道,他用手又整理一下,花瓶中的各枝花朵。
“嗯!真難爲他了,這樣的用心,我並沒有告訴他,今天要來上班。”林青大惑不解,奇怪的看着滿瓶的鮮花。
“可是,他打來電話,問過好幾次了。”江濤整理完鮮花,又將一杯咖啡放到林青的面前,然後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林青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她覺得戴澤對待自己,心思有些過重,他應該把全部的身心,放在家庭和任嬌的身上。
戴澤爲她做得越多,她越覺得心裡不安,也覺得對任嬌來說,真是有些不公平。
她不知道,戴澤的真實想法,他從來不跟她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而總是依照自己的想法,默默的做着一切。
只要他自己認爲合情合理的事情。
林青搖一搖頭,輕嘆一聲,隨後低下頭認真看着手中的文件,又拿出報表精心的核對着。
江濤推開門:“林經理,袁大俠來了。”
“好!請她進來。”林青的眼睛不離文件,頭也不擡,隨口說道。
不看也知道,是袁鴻寶走了進來,因爲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了咔咔聲。
“喲!林經理,真是貴人不擡眼呀!”袁鴻寶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陰陽怪氣。
“那是貴人多忘事。”林青仍然不擡頭,依照她的說話,糾正了其中的意思。
“嗨!反正一個意思,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袁鴻寶扭身坐在林青的對面,順手從提包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布袋。
“我這不是正忙嗎?”林青把手頭的工作,忙到告一段落,她停下來向椅中靠去。
“送你的!剛出國玩了一圈回來。”袁鴻寶輕鬆自如的說道。
“沒搞錯吧!又是偷拿了人家的錢跑出去的?”林青接過那個精緻的布袋,這是一個真絲小布袋,上面是用手工繡出的圖案。
她從布袋中,取出一個掛件,這是一塊上等的翡翠,帶着一串象牙做成的珠鏈。
碧綠的翡翠中,有一支鳳凰展翅飛舞着,形象逼真而精緻,翡翠冒着晶瑩剔透的亮花,成色極好極華麗。
“沒有啊!我們倆個一起去的,他在那邊有業務。”袁鴻寶白了林青一眼,對她仍然不忘以前的事,而表示不滿。
“嗯!你送我這樣貴重的禮物,不心疼啊?”林青看着那個掛件,愛不釋手,雖然她擁有的珠寶也不少,但這塊翡翠也算是極品了。
“當然不心疼,這可是賄賂,我要上班。”袁鴻寶用口紅,塗一塗嘴脣,補一補妝,這已經是她每天必做的工作。
“你就是要求上班,也用不着送這麼好的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林青把掛件放回布袋,推回到她的面前。
“哎喲!你真是小心眼兒,這是禮物,和上班沒關係,這次行了吧!”袁鴻寶滿臉笑着,責怪的看一眼她。
“嗯!這還差不多。”林青擡手拿回布袋,仔細看一看上面的刺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