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行琢磨了足足有五分鐘,才擡頭看向洛葉:“好吧,我全部告訴你,但我必須要強調,我父親雖然不是好人,對我,卻是一個好父親,我愛他!”
“我明白!”洛葉認真的看着劉行:“真的明白。”
“葉兒有好奇我的功夫是什麼時候學的吧?”?劉行任自己倚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葉兒也坐下吧,這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洛葉順從的坐在劉行的旁邊:“好,你說,我聽着。”
“五歲的時候,我爸就請了島城有名的劉振邦師傅教授我功夫,且叮囑我此事對誰都不可以說,更不可以顯露出自己會功夫,他說,總有一天我會明白,他是爲我好。
爸和哥的所作所爲,媽都清楚,她的善良讓她接受不了爸和哥做的事情,可是勸又勸不了,是以,她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我的身上,和爸之間,也就在外人面前裝的很親熱,單獨相處的時候,比陌生人也強不了多少。
其實,每當你們家人來的時候,我是特別歡喜也特別羨慕的,洛叔和嬸嬸之間的感覺,一看就和我爸媽不同。
後來我漸漸大了,無意中得知了爸和哥的一些行爲,爸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轟然倒塌,我很難過,病倒了。
媽媽看出我有心事,套出實情後,便一遍遍勸我,讓我只看父親哥哥好的一面,另一面,就當做不存在,我聽從了媽媽的建議,心裡果然舒服了,呵……,是不是很自欺欺人的一種做法?”
洛葉安慰的拍拍劉行:“親人,是無法選擇的,任誰……也難有兩全的解決辦法。”
劉行繼續道:“這種方式讓我和爸爸哥哥的相處恢復如初,但。我自己清楚,那是表面現象。
潛意識裡,我非常不安,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終於有一天。噩夢變成了現實,也許是一次次的夢讓我有了心理準備,對此變故,我很坦然的接受了,媽媽也是。
白眼、嗤笑、冷漠、同情、可憐……,因爲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這一切並不會覺得有多麼的難接受。
若僅僅如此,我和媽媽會安穩平靜的生活下去,媽媽一如既往的工作。我一如既往的上學,然而,一切,在我去看望爸爸後改變了。
他趁看護人員不注意,塞給我一封信,並暗示我看完後要立馬銷燬,信中交待,媽媽要趕緊和他離婚。帶着我轉學,不要再和以前的生活有交集,具體原因,沒有說。
我把此事告訴媽媽後,她並未按爸爸說的去做,後來我去看哥哥,他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說服看守人員不守在我們的旁邊,他說他不甘心在裡面待一輩子。讓我奮發救他。
他說爸的事情他也不是完全清楚,但是,爸爸上面有人,只不過因證據太確鑿沒法出手救爸,爸出來是沒希望了,但他還是有希望的。
那次的會見,並沒具體談到什麼,我回家告訴了媽媽,媽媽立即辭職,和爸辦理離婚。幫我轉學並搬到了無人認識我們的老街巷。
媽告訴我,她以前就懷疑爸上面有人,只不過她從不參與爸的事情,爸也不說,她不希望我成爲對方利用的工具,她只想我平平安安的生活,至於哥哥,路已經偏離太多,不是我能救得了的。
我聽從了媽媽的安排,跟新的學校請了假,在家自學,目的就是希望別人找不到我們。
不是沒想過離開島城,可是我正要升學,家中的財產被凍結,想要離開談何容易?本來,我想報考的是QH或者BD,以我的成績,被這兩所學校錄取還是有八成把握的。
可莫名其妙的,我竟然就被改了志願,收到了GF大的錄取通知書,媽媽當時臉就白了,能有這個權勢的人,說明我們的一切都在他的監控之下。
而關鍵的問題是,我們並不知道他是誰,媽讓我去探望爸,找機會探探爸的口風,我便故意將我收到GF大錄取通知書的事情當笑話講給爸聽,爸只說了一句,‘行兒,去報到吧。’問他具體原因,卻是一句都不肯多說。
就這樣,我來報到了,但到底誰給我改的志願,目的如何,我和我媽都不清楚,分析了好久,覺得針對洛家的可能性最大,畢竟在知情的人看來,我們應該仇恨洛家的。
對方也許是想要在關鍵的時候,以你來要脅洛叔,當然,這是我和我媽瞎猜的,也許根本就沒有這些事兒,是我爸用最後的力量把我送到這兒也說不定。但防患與未然,總是好的,對不對?”
洛葉沉默好大一會兒,拍拍劉行:“你有個好媽媽,劉伯伯不管別的方面怎樣,對你沒的說。”
“是,只有哥哥……”劉行苦笑:“只有哥哥不甘心,他說他和爸落得今天,是因爲太信任洛叔叔,讓我一定想辦法追到你,再拋棄你,以此來報復洛叔叔。
他哪知道,他和爸的所作所爲我門兒清,而且媽也說,若不是洛叔這人正直,早就被他們圈進去了,我和媽媽都不恨洛叔,又怎麼會聽信哥哥的教唆?
告訴你這些,是想真正的坦誠,免得有一天,被有心人將這些流言傳出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劉行講述的時候,洛葉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聽的很認真,信任是一碼事情,確定卻是必須的,聽他這樣說,笑了起來:“朋友間就應該有什麼說什麼,好了,15分鐘過了,我們邊走邊說。”起身拉起劉行:“試試,腳還疼不疼了?”
劉行嘗試着走了兩步:“戰豪醫術真不錯,輕微有一點點感覺吧,但不疼了,葉兒,以你的體質,現在加速也許能來的及,別管我了,趕緊跑吧。”
洛葉略一沉吟:“劉行,聽我的,你就讓自己變的更強,關鍵時候,能自保總比任人宰割要強。
如果對方的目的真如聶嬸所說,能要脅你服從的,無非是你哥的生死,對,還有就是篡改志願的事情,爲這兩項,你會就範嗎?”
“志願的事情我不會,若是我哥的事情,我會找洛叔商量!”劉行無奈的苦笑:“畢竟他是我哥哥,我只希望法律給他公正的判決,若有人想以此做文章,我能求的,似乎只有洛叔。”
“這就對了,和我一起跑。”洛葉拉起劉行往山上爬去,眸中有隱隱的淚光閃耀,劉行講的平靜,她聽的平靜,可是兩人心中又怎會真的平靜了?
劉行是要再一次經受傷口的鈍割,而她,卻是被聶翠和劉行感動,雖然劉正行的伏法是罪有應得,可是如母子二人般看得如此通透的,能有幾人?
爬上綠蔭小徑後,劉行神色變的堅定:“葉兒,我聽你的,爭取和你並肩作戰,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好!”兩隻拳頭碰在一起,矯健的身影,並肩前行。
兩人一路倒也超過了不少人,不過,直到取了名牌,也沒遇到相熟的那幾個。
回返行至半路,竟然下起了濛濛細雨,繼而越來越大,到達山路時,劉行腳下一滑,原本扭傷的地方,又隱隱疼了起來,咬了咬牙,愣是沒告訴洛葉。
感覺到他的速度越來越慢,洛葉疑惑的看向他:“體力透支了?”
劉行趕緊點頭:“葉兒,你前面跑,我暫時就這個水平了。”
“我看你臉色不對,是不是腳傷又復發了?”洛葉說着伸手去拉他:“給我看看。”
“不用,沒事兒,你快走吧。”劉行邊往後倒邊擺手。
“小心!”
……
十分鐘後,洛葉架着劉行重新出現在山路上,這倒黴催的,本來腿腳就不怎麼利索,下雨路滑,一個跟頭就摔到了半山坡,這次可沒上次幸運了,臉上被樹枝劃了幾條血痕,腳腕子已經腫的跟麪包差不多,暫時來說——半殘了。
下着這麼大的雨,洛葉哪能扔他一個人在山坡?拉了信號彈可就等於完全放棄這次選拔了,軍人,豈可那麼容易認輸?
“葉兒,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只有五歲,穿一條果綠色的小紗裙,黑亮亮的長髮梳個馬尾,俏皮的跳啊跳的,你,卻是怯怯的躲在洛楓哥的後面。
洛楓哥也是怯怯的樣子,那時候我就想,我要保護葉兒,做葉兒的哥哥,結果,卻一直食言了,現在,還要葉兒來保護我,真是丟人啊!”劉行臉上淚水雨水混在一起,嘟嘟囔囔的說着往事。
劉行的重量幾乎全壓在洛葉身上,她那小身子骨練的再健康,底子也擺那兒呢,此時已是氣喘如牛:“是……是啊,那……那時候的我可真是膽小,去……你們家,看到劉爺爺瞪眼睛都會嚇的哭……”
突然間,洛葉腳下一個打滑,兩人齊齊摔倒在泥徑上,若不是倆人恰好走到了山路較寬的位置,估計又一次骨碌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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