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拋磚引玉,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孫逸塵同意寒夜的設計。
寒夜收起天火陽燧:“走吧,我們先吃早飯,吃完早飯,就去看看我的母親。”
孫逸塵點頭起身,寒夜又問道:“你的眼睛還好麼?”
孫逸塵笑笑:“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若是沒有它,我可能已經瞎了。”
寒夜涼聲一句:“若是沒有它,你的眼睛也不會被灼傷。”
“這倒是。”
兩人去到餐廳,臭臭已經不客氣的坐在桌邊開吃了。三人一起用過早餐,寒夜讓臭臭去看看他媽咪怎麼還睡着。臭臭很聽話的去看媽咪了,正好他也困的很,可以在媽咪的大牀上好好睡一覺。
寒夜則和孫逸塵去了藍君的臥室,寒夜讓孫逸塵將門鎖上了。畢竟這天火陽燧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董家下人多,人多嘴呀,眼睛也雜。
孫逸塵將天火陽燧從盒子裡拿出來,雙手捧着在藍君的頭上繞了幾圈後,就放到藍君的胸口上。也不知道是那火焰的玉石吊墜是不是跟了藍君太久的緣故,那本來是藍瑩瑩的火焰,瞬間就變得顏色很深,火焰更好像活了一樣,在天火陽燧的底部不停的跳動。
“孫逸塵,我母親多久能醒來?”寒夜心裡沒底的問孫逸塵。
孫逸塵搖頭:“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個東西。”
寒夜便只好耐心的等。伸手拉起母親的手,雙手緊握,很想母親下一刻就睜開眼睛,就能認出自己。寒夜還沒有記憶的時候,母親就‘死’了,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有媽媽在身邊是什麼滋味。
忽的,寒夜低頭看看母親的手,感覺她的手指動了一下。趕緊將母親的手放下,問孫逸塵:“你剛纔看見我母親動了麼?”
孫逸塵搖頭:“我沒看見阿姨動,我就看見天火陽燧中的火焰跳動的更厲害了。”
寒夜再一看母親胸口上的天火陽燧,還真是,那火苗之前只是好像活了一樣,現在卻是真的活了,無風自動,跳躍的特別厲害。
孫逸塵抓起藍君的手探了一下脈搏,說道:“脈象不穩,阿姨似乎在做着某種掙扎。要不你喚喚你母親試試?”
寒夜聞聽,趕緊俯身,對着母親輕聲道:“媽,我是……夜寒。你睡了很久很久了,就不想看看兒子長多大了。媽……”
無邊無盡的黑暗,藍君深陷自己的世界走不出來。她的雙手雙腳好像被束縛,一動不能動。但是面前有一朵跳動的藍色火焰好想伸手抓住。還有一道聲音,在引導着她,讓她走出黑暗。但是,醒來就要面對一切現實,現實太可怕了。
藍君劇烈的掙扎之後,最終是在那一聲一聲的呼喚中,變得堅強,努力睜開眼睛。
寒夜一見到那雙幽藍的眼睛看着自己,觸電一樣的倏地坐直身體,原本冷硬無情霸道的男人居然也緊張的一把抓住什麼,並死死的用力。寒夜不知道母親只是醒了,還是混亂的記憶也變得正常了。寒夜不會忘記,在這六年裡,母親是把自己當成君桓的,每次見到自己的反應都很大。
寒夜雙目直視着母親,藍君藍色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寒夜。兩個人視線焦灼着,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寒夜心裡緊張,就怕母親驚愣之後,張嘴又是一聲‘君桓’。緊張的手下的力氣不覺得加大。
孫逸塵實在是受不了了,大風大浪都沒有受過傷,不能最後死在自己人手裡。
“我說,鬆手,哎哎,鬆手啊,再捏下去我的腿就要斷了。”孫逸塵打着寒夜的手。這傢伙的手怎麼這麼有力,抓着自己的腿就跟一個老虎鉗子捏住了一樣。這還受了內傷呢,若是不受內傷那自己現在豈不是廢了?
寒夜低頭纔看見剛纔隨手一抓,抓的是孫逸塵的大腿。忙鬆開,孫逸塵疼的直抽氣,直搓腿。
這一個小插曲,打亂了母子的對視,也攪亂了死一半凝結的空氣。藍君坐起身,小心試探的問道:“你……是我的寒兒麼?”
寒兒?
寒夜一聽這個稱呼,饒是一個大男人,眼底也是慢慢發熱。自從父親過世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叫過自己寒兒了。
寒夜已經三十一歲,可是不管多大,不管多男人,在母親跟前,卻永遠都是孩子。
“媽……我是你的寒兒,你全好了麼?你記起來一切了麼?”寒夜哽咽着喉嚨問。
藍君點頭,一點頭,兩滴眼淚就落下來。伸手抱着自己的兒子,眼中帶淚,卻是笑着說道:“沒想到媽媽睡了一覺,我的寒兒都長這麼大了。當初,你才……那麼一點。剛剛蹣跚學步,剛剛咿咿呀呀的叫媽媽。”
藍君這樣一說,寒夜的心裡更不是滋味:“媽,你這一覺睡得真是夠久的。但是隻要你能醒來,就好了。現在不僅是媽媽的寒兒長大了,寒兒還有媳婦兒了,媳婦兒還給您生了孫子。”
藍君鬆開寒夜,溫柔的說道:“媽媽知道,媽媽都知道。媽媽這些年雖然一直被君桓用藥物控制,但是偶爾清醒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來一些事情。剛纔,好似有簇藍色的火焰在我的眼前跳動,一瞬間,我的腦子也變得清明瞭。”
寒夜將那天火陽燧收起來,交給孫逸塵,然後說道:“媽,你剛醒來要不要下地走走,或是吃點東西。”
藍君搖搖頭,接着伸手抓住寒夜的手說道:“不,媽現在只想和寒兒說說話,想知道,君桓那惡魔死了沒,得到應有的下場沒?”
寒夜僵硬的搖頭:“媽,君桓還沒有得到應有的下場。但是您放心,寒兒一定會讓君桓爲他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
藍君只要想到君桓,就恨到打哆嗦,但是看到孫逸塵在一邊站着,又慢慢收斂情緒,問道:“寒兒,他是誰?”
寒夜轉頭看一眼孫逸塵,介紹:“媽,他是我的朋友,也是臭臭的師傅,叫孫逸塵。”
“孫逸塵?”藍君皺眉,小聲默唸這個名字,感覺是很熟悉的一個名字。忽的,藍君顫聲問一句:“孫逸塵,你的父親是叫孫矛之麼?”
孫逸塵的心猛地一緊:“阿姨,你怎麼會知道我父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