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能真的說不得慌,昨晚因着拖延戰術在北皇漓面前無病呻-吟,今晚月事真到來,痛的冷汗涔涔。(小說~網看小說)這許多年來,月事的時候從沒有痛過,連我這從不相信神靈的人,都不由覺得是老天在懲罰我。可能我太難受了,幾日裡北皇漓也不避諱秋在我身邊,鎮日陪着我。連漫漫長夜也不肯移步。我也顧不得想方設法讓他離開。倒是每到夜裡,秋靜悄悄地退下。
如此這般,幾日後月事過去,人也消瘦了不少,手足不力,更提不起精神,這日勉強去散步,見佑兒他們在那裡玩鬧,便在樹蔭下坐着瞧。佑兒和質成拿了香蕉逗弄雲肄的猴子,佑兒問道:“表弟,給它起名字了嗎?“
“起了!”雲肄道:“叫‘歪脖’。”
“嗯。”佑兒道:“它脖子確實是歪的。”
“……就是沒想好讓它姓什麼。”雲肄道。
質成偏着腦袋問道:“猴子也有姓氏嗎?”
雲肄不答,與佑兒商量道:“你說讓它姓雲,還是姓北皇?”
佑兒認真思索道:“讓它也姓雲……姑姑可能要生氣。”
佑兒看雲肄道:“姑姑這幾天生病了。”言下之意,確是讓雲肄不要氣我。
“我知道!”雲肄不耐煩地道:“這幾天請安的時候她連訓我都沒有訓了。”
雲肄煩躁地道:“就讓它姓北皇吧!”
質成反對道:“我不要它和我一個姓氏!”
“那就姓南宮吧!”雲肄突然道。
佑兒望着雲肄,若有所思道:“你的猴子……”佑兒點頭,極是贊同道:“就姓南宮吧!”
我無意識握緊手中團扇,側頭看春夏,春夏也正看着我,三個人面面相覷。我望着雲肄,有氣無力地喚道:“雲瑾瑜,你過來。”
雲肄、佑兒質成三人這纔看到我。雲肄口上“哦”着,牽着猴子住我這裡來,佑兒和質成腳步相對緩慢地走在後面。
“母妃身體好些了嗎?”可能因爲我這幾日‘生病’。雲肄不違逆我的過來後,首先是詢問我的身體安康。
我心裡的氣便稍稍消解了一些,心平氣和問道:“爲什麼想到讓它姓南宮?”
雲肄無邪地望着我,似也在思索,然後答道:“就那樣想到了啊。”
他的眼神不像在說謊,而他也確實無從得知他的身世,我心中更見釋然了一些。
這時雲肄可能從‘南宮’,聯想到大家口中的‘南宮臣相’送他的玉佩上,拿起腰間瓔珞上繫着的那玉佩端詳。一臉喜歡的樣子。說是見我病中溫和,今日與我敘話難得也沒有波瀾爭執,竟是擡目殷殷問我道:“母妃覺得這母玉佩好看嗎?”
本就因他的動作注意到他腰間瓔珞上繫着的玉佩,由他佩帶着這玉佩的樣子聯想到那個人佩帶這玉佩的樣子,面前的他,活脫脫一個小南宮,宛如那個人就在眼前,得他如此一問,更見氣血上涌,我霍地起身,厲聲道:“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
回去臥房後猶未消氣,喘息着偎在躺椅上。北皇漓顯然已經聞知了嬉末,攏住我在我耳邊低笑着,“你和肄兒爭執這個做什麼?越發像個孩子了。”
心口不舒服,咳了一聲,本想辯駁兩句,想起前次因爲那玉佩便與北皇漓鬧的不愉快,遂住了口。而北皇漓見我咳嗽,已經憂切問道:“怎麼了?”
“想是身體還有些虛弱,剛剛出去吹了風。”我投給北皇漓撫慰的一瞥。
“嗯。”北皇漓含糊迴應一聲,氣息暖暖拂在我脖頸間,“別出去了,快些把身體養好……”
他的話裡隱有纏綿之意,我凝神看他,只見那雙清目也沾染了那樣的纏綿迷離,他脣齒間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我腦中一片茫茫然,只是本能地想要躲避。卻有一個意識從那片茫然中抽離,騰空出來,警戒我——不能。又想起我在背後對他的算計,不知是因爲這刻本能的羞窘,還是滿心慚愧,終於他輕顫的吻落在我脣上時,放棄了躲避,沉沉閉上了眼。
自那日池畔修好,他與我獨處之時便多了這樣的親暱,而我知道,這不是終結,不是休止,只是開始,只是樂聲響起的前奏。雨疏風驟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還沒有來。無法拒絕,卻絞盡腦汁思量推委之策,許是精氣神都用在了這上面,一日兩日地過去,身體竟還不見好。我苦澀的想,我自己不願好罷,連身體都在抵制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然後又沒甚大病,只是精神萎靡而已,北皇漓的耐心沒必要陪着我的‘萎靡’繼續耗下去,又是一日午間耳鬢廝磨之時,終耐不住誘惑,他摩挲在我脣邊的脣一路住下游移,吻過我的脖頸,及至頸窩,鎖骨,終於停留在我臂的手滑向我衣襟,有意揭開那裡衣服,我心神紊亂,微微用力一掙之間,肩頭鬆薄的衣衫已經鬆鬆的滑落了半邊,直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他的嘴脣滾滾,貼在肌膚之上密密的熱。
眼見衣衫被他解開大半,我又窘又急,低聲道:“現在是白開……”
他不說話,吻和手上動作卻一刻沒有停止。我慌亂間詞窮,庭院裡蟬蟲知了知了地叫的我更見心煩意亂,怎樣也找不出推委的話來,只得道:“天氣這樣熱……”
他擡起頭來,百忙中側身舀一塊冰鎮過的密瓜在嘴裡喂到我口中。我含糊着說不出話來,身子一歪已倒在了榻上,伴隨他的壓下,臥房外廊軒上什麼東西簌簌墜地摔碎的聲音噼裡啪啦傳來,我百籌莫展間心情靜好,通體竟比那一塊冰鎮過的蜜瓜下肚還要清涼,推一推北皇漓,“外面什麼聲響?”
“別管它!”北皇漓的吻蜿蜒在我清冽的鎖骨上,口齒含糊道。
我卻舉眸望那方向,傾耳傾聽,如我所祈噼啪聲源源不斷,饒是單北皇漓想無視也不得了,他撐身起來,眉宇間不掩懊惱,我亦坐起身整理衣着,在他出去臥房查看時,也跟隨而去。
我們拉開房門時,那噼啪聲已經大致終止了,只餘零星一兩聲,卻是廊軒上的瓦瓴接二連三墜地。而云肄站於我們房門三丈開外,雖是手舉彈弓瞄着瓦瓴上墜那處,但他手上無力,目光出神而入神地望着持續下墜的瓦瓴,竟是看得呆了。
這時雲肄見着出來臥室的我和北皇漓,終於回過了神,他自行拍手跳足喝彩一番,與北皇漓和我炫耀道:“父王,父王,我射下了好多屋瓦!”
雲肄歡喜道:“我本來是要用彈弓打知了的,可是打落了好多瓦!”
“你……”北皇漓氣結,然對着雲肄,卻又發作不出來。
雲肄望着鬱郁的北皇漓,卻滿臉疑惑,“父王……”
雲肄只以爲北皇漓是可惜那些碎瓦,又豈知原是他此頑劣之舉中止了屋閨情。雲肄望着北皇漓,又望着我,不過小小一樁子事——不,或許不是小小一樁子事,連他從不斥責他的父王冷了臉子——可是他迷惑看我,出了這樣‘大’的事,向來對他躑銖必較的我卻又絲毫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這樣一種狀況,到底是‘大’事還是‘小’事,小小年紀的他顯然摸不着頭腦了。
“算了,別處玩去吧。”北皇漓無奈嘆息道。
雲肄粘北皇漓粘慣了,即便先前北皇臉色不好,他也未必懼怕,何況北皇漓這會已經不與他計較了。“父王,父王,”他過來拉扯北皇漓地衣服道:“這個彈弓舊了,你再給我做個彈弓嘛!”雲肄望一眼我,眼神卻頗有些淡漠的屈辱和苦楚,顯然幾日前我就着玉佩對他發脾氣他還沒能釋怪。此刻亦限不得立即從我眼前消失,甚至急於拖着北皇漓一塊兒走。
北皇漓思及彈弓先前落下的禍害,面對雲肄的請求,一次嚴詞拒絕道:“彈弓不行!”
想是從沒拒絕過雲肄,更別說這樣嚴厲,北皇漓望着雲肄,軟了語氣道:“改天父王給你做只風箏……”
“父王現在就給我做嘛!”雲肄喜歡風箏,不由分說拉住北皇漓就走,再不看我。
北皇漓回頭望我,似不願意離開,然思及情到深處被打斷,現下未必再培養的出情緒來,在我綿甜微笑注視下,終是隨了雲肄雲了。
他離開後,我始才擡頭望着屋瓴。
翻新整潔的琉璃瓦,屋樑構架牢固,歸置緊湊。雲肄既不會武功,又是個軟軟的小孩子,憑藉彈弓就射得下恁多的琉璃瓦下來?校場上的將士也未必做的到吧?雲肄適才看着他無意‘射’下的一地碎瓦,驚呆了呢。
被雲肄頑劣之舉中止了屋中閨情,北皇漓鬱結之下無心察覺其他,那廂郎情妾意我本未沉湎其中,又如何做不到旁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