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視線緩緩移動着:墨黑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高高束起用一根墨玉簪子固定在頭上。臉上永遠都是千年寒冰打造的,不帶一絲溫度。低垂着寒眸,看不出一絲暖意。一身寬大的黑袍包裹着修長的高大身軀,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的大手細心的擦拭着洞簫,寒眸落在洞簫的出口處就不動了。
紫薇探出腦袋好奇的看着,是什麼可令水芝寒如此費心入神,看到了洞簫上刻着四個字“水雲山寨”
靠近他的身邊,感覺他身上冒出絲絲寒氣,周圍事物被寒氣所籠罩。
紫薇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還沒有等她脫離寒氣的籠罩。霎時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攏。
黑袍袍袖一甩,袍袖裡滑出了一隻常年練武。肌理分明的大手,五指張開從掌心裡緩緩冒出一團氣,像氣球一樣拋向空中飛向托盤同剩下的最後一柄刀相觸碰,小小的刀子被氣球包裹起來,緩緩的回到他的手中,手指輕彈,刀子極快的帶着破空之聲飛出去“哧”的一聲紮在魚嘴上,立刻魚嘴切開兩半,在盤子裡打了幾個滾,被彈飛出去了,忽的刀子被收回去了,在空中轉個彎擦着紫薇的頭髮唰的扎到樹上。
紫薇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天啊!”
還未等嚇掉的魂魄回位,就聽見毫不留情的冷淡的話:“滑魚。”
“哈哈哈哈,有趣”袁野大笑起來了。衆人的臉上神情各異。
在每個人報的菜單按順序排列起來,就是:
“蒸魚、水煮魚、炸魚、烤魚、滑魚。”
這竄菜單把它聯繫起來展開聯想,就是真假魚宴有詐靠邊去。
郡主招安以失敗告終。
一盤涼水把她從頭澆到腳,心沉到谷底、冰涼、冰涼!
這是一羣怎樣的夫君們?
一羣邪惡的夫君們!
他們的表情各異,暗噙着戲弄,一股無名火竄上來了,紫薇跳起來發火了:“我真心實意的待你們,你們竟心存歹念,欺負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紫薇氣的抓起魚就砸在了袁野身上:“你笑,你笑,我打死你。毒死你。看你還邪不邪?”
袁野大笑的閃開了,遠遠送來一句話:“郡主做的魚即使下了毒,我也敢吃!”
紫薇穿着白衫,戴着白色帽子,圍着白色圍裙,帶着白色袖套親自下廚,在廚房裡招呼着下人忙碌着,一會指揮他們調料,一會兒教他們怎麼做魚,忙得不亦樂乎。
伴着紫薇清脆的笑聲從門縫裡傳出來。向陽好奇的在廚房外探頭探腦的觀察着,下人忙來忙去的,也不知做什麼?還沒等他看清楚,“砰”的一聲門就合上了。
半小時後,門就開了。
下人端着一盤盤的魚,香噴噴的從公子的面前走過去。
紫薇換下贓衣服,笑眯眯的走出來,熱情的招呼着向陽:“走啊,快去吃魚,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魚,涼了魚的鮮味就差了。”
紫薇最先入席坐在主位上,指着身邊的一個空位子對向陽說:“過來坐。”
向陽彎身坐在郡主的下手,用手捂住嘴輕咳了幾聲,啞着嗓子歉意的說:“抱歉,昨日我貪涼,吹了會風,郡主身嬌體貴,怕傳染郡主,我還是離郡主遠一點的好。”
向陽剛坐好,一抹雪白瞟過向陽眼角,他一把抓住白色一角,狩琪順勢坐下:“好久未見你了,今日想與你暢飲幾杯,如何?”
狩琪溫玉的笑了笑:“好的,正合我心意,我們今日不醉不歸。”
水芝寒,曹鳳,袁野分別坐在他們兩人的旁邊,幾人紛紛叫嚷着:“今日要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主座上只剩下紫薇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高處不勝寒。成爲孤家寡人一個。
寂寞、寂寞啊。
她的俏臉反覆變化着,一會紅,一會白,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瞪着冒火的眼睛,望着幾個目中無人,只知猜拳行令的賭鬼,恨恨的無可奈何。
桌上的魚香一陣一陣的飄過去,他們也無動於衷,就像香味有毒一樣,已無法激起他們的食慾,反而使他們更加產生了戒備的心裡。
公子造反有理,
郡主招安無效。
看見自己辛辛苦苦操勞了半天的成果,無動於衷的擺在那裡,不能論功行賞,枉費她的一番心血,她就來氣。恨不得揮手打翻滿桌美食。讓他們見鬼去。誰也別想好過。
冷靜,一定要冷靜,看他們葫蘆裡賣何藥?
這時向陽忙裡偷閒的朝着桌子瞟了一眼,又很快低下頭,看他們猜拳行令。
向陽眼裡對食物的慾望,沒有逃過紫薇的眼,這個心思單純的陽光男孩,是衆公子中最好應付的。
她微眯着眼眸,一雙清亮的大眼滿腔熱情的望着陽光男孩:“向陽,過來吃魚,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水煮魚,你瞧瞧,這魚做的多好,火候很到位,不鹹不淡,調料齊全,包你吃了還想吃,吃的滿意。”
她滿臉笑的陽光燦爛,打出一張親和牌。
向陽猶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吭哧着:“你,是否要收銀子。”
她擰出她剛換下來的,變了色的白色衣服,在面前晃晃:“你們吃的魚,是我到荷花池裡捉來的,天還沒有亮,就起來給你們準備這桌魚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收你們的銀子也是勞動所得,有何不可。你們到酒樓吃飯,還不是要付銀子方可吃肉喝酒。不過最先吃的可以打折優惠,在送你一壺酒。這個月可以少交一點伙食費。”
向陽想了想,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謝謝。今日我胃口不好,郡主的賞賜,還是留給他們吃吧!”
“千古奇聞,夫侍在府裡吃飯還要給銀子?可我知道有的女人在酒樓吃飯都不願付銀子,憑什麼要我們付銀子?郡主,我其實已經付過一輩子的伙食費了,你貴人多忘事,我提醒你了啊!”袁野邪笑着挑了一下眉毛。
“貪財的女人,已經走火入魔,無藥可救。少廢話,該輪到你出手了。”曹鳳冷冷的呸了一口,提醒袁野快出手。
他們幾人再也不理她了,坐在哪裡玩的風生水起。
盤子上的熱氣慢慢的消散了。魚快涼了。心也快涼了!
隱在寬大衣袖的手緊了鬆,鬆了緊。一雙冒火的大眼從他們的身上收回來,落在了盒子上,她的眼睛定格在一個盒子上,這個鑲嵌了貝母和琥珀的唐玳瑁嵌螺鈿“荷花鴛鴦”八方蓋盒裡,飄出來一陣酒香。
眼睛一亮,先前聚集的火氣消散了一些,從闊袖裡滑出變色的芊芊玉指,指着盒子不滿的責備小梅:“小梅,你爲何不長眼睛,我經常教你要學會看臉色行事,你怎麼忘記了?公子瞧見桌上無好酒,自然提不起興趣,魚香怎低酒香,各種香味混合在一起那才叫香。”
小梅瞧見公子給郡主使臉色,心裡就不舒服,正侯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聽郡主喚她,馬上心領神會從地上提起盒子放到桌上,看見郡主脣邊一抹淺笑時,心裡就暗喜:郡主就是聰明,經常出其不意使出一招,攻其無備。令公子防不勝防。
一陣酒香飄過來,曹鳳猛的擡起頭,神情冷若冰霜,眼底積聚了冰霜之色,像有心靈感應似的袁野此時也擡起頭,視線迅速落在了做工極爲精緻的“荷花鴛鴦”八方盒上,小梅從八方盒裡拿出一壺酒,此酒壺一看也是價值不菲。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把天下人夢寐以求,渴望得到的八方寶盒,只是大材小用的用來存放酒壺,不識貨的女人氣死我了,還說不是她偷的,缺心眼的女人,這下證據確鑿無法抵賴了吧?”
“這個討打的女人,還說沒有把我的壯行酒拿去,她府裡放得都是女人幸福酒。純正的桂花酒香只有我會釀製。這不一下子露出了行蹤,不打自招的把我的酒,暴露在衆人的眼皮底下,再也無話可說了吧,該死的女人,今日看你如何狡辯?”
袁野與曹鳳憤憤的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站起來,裹着一身的寒氣挨着紫薇坐下。
紫薇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充滿着熱情:“小梅給公子倒酒。”
小梅忙從郡主身後走出來,伸出手準備去提酒壺,忽的她的手被打落,斜刺裡伸出手提起酒壺,給三人的杯子滿上,袁野充滿磁性的聲音邪邪的響起:“郡主爲我們精心準備了一桌美食,袁野怎可辜負郡主的一番好意,今日就由我來伺候郡主,吃好那份炸魚。”說完邪邪的眼睛裡竟閃出少有的柔情。
曹鳳把他面前的烤魚推到紫薇面前:“還有我的烤魚。”說完,他的身上刻意的散發出了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氣。
突然,在紫薇的身邊有兩股氣息在涌動,忽冷忽熱,一會兒感覺在火上烤,在油裡炸,一會兒感覺皮焦肉爛的身子包裹在冰山上冰凍三尺,使她異常的難受,煩躁的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也脫掉,換一身舒服的衣服穿。
她不安的扭動着身子,袁野端起酒杯輕聲哄着:“郡主,這是曹鳳專門爲你做的幸福酒,女人喝了就會很幸福,今日袁野想陪伴在郡主的身邊,感受郡主的快樂和幸福。”說着不由分說就把酒灌倒紫薇的口裡。
“咕隆,咕隆”紫薇喝了幾口酒後,滿臉酡紅。
剩下的酒袁野仰勃一口飲盡,他舔舔嘴脣:“曹鳳釀的桂花酒就是好喝,這種美酒別提女人喝了覺得幸福,郡主教我喝酒要品酒,此酒品了以後,我覺得也是男人的幸福酒。”
他轉眸瞧着鬱悶的曹鳳:“桂花酒以後更名爲幸福酒如何?”
美女與美男的PK從桂花酒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