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劇痛,禮淳不可思議的低頭看着那隻刺穿自己身體的手,血噴濺出來,瞬間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與此同時,櫻姒揮鞭而來,禮淳根本沒有力氣躲避,硬生生捱了一鞭。
凜戾的氣息猛涌而來,聽着身後‘砰’一聲悶聲,腰間的手瞬間被抽離,秋不溫已經到禮淳身邊點了她身上的穴道,開始緊急包紮。
“小奶……”蒼白失色得脣虛弱的吐出兩個字。
在看到禮淳受傷小奶牛的腦子轟然空白,憤怒充斥全身的細胞,進入暴走狀態。
通紅的雙眸,尖利的獠牙,以及那種令人心顫恐懼的戾氣,櫻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小奶牛。
“嬰王……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有嬰王。”
恐懼之色浮現眼底,幾乎是瞬間,櫻姒轉身要跑,從小跟蠱打交道的她太瞭解嬰王的威力,除了逃跑她沒有那個能力抵抗。
在狼女和一大羣蠱物的掩護下她成功逃脫了。
但是隻是那麼幾下,小奶牛毫不費勁的把前面阻擋的蠱物給解決了,動身快速的朝櫻姒離開的方向追去。
“跟……跟上……”
侍衛們趕忙追趕過去,留下秋不溫和幾個侍衛守在禮淳身邊。
“莊主,你怎麼樣?”秋不溫一臉焦急的看着有些奄奄一息的禮淳。
傷口血是止住了,雖不是致命的位置,但是也是大傷元氣,還流了這麼多血,生怕禮淳忽的一下就去見閻王了,秋不溫都往她的嘴裡塞了好幾顆續命丸了。
“莊主,屬下帶你回船上。”這躺在地上的也不是個辦法,秋不溫想帶禮淳回船上被拒絕了。
“等着小奶回來,要是回來看不到我會出事的。”看樣子今天要是不殺了櫻姒小奶是不會甘心,要是等他回來自己不在這邊,他搞不好會把附近鎮子上的人都殺光。
秋不溫只得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禮淳的身上,時刻觀察她的情況。
止痛藥的作用禮淳身上的劇痛漸漸緩解,渾身無力又毫無知覺的躺在地上,強烈的暈眩感讓她半眯着眼眸盯着空氣發呆着。
“莊主,你千萬不要睡了去。”秋不溫時不時給禮淳說話,生怕她雙眼一閉就走了。
“我受傷的事情不要告訴他們。”禮淳緩緩的呢喃了一句,下一秒,旁邊一個侍衛弱弱的開口:“莊主,屬下已經給月衣郡府傳了消息,屬下這就去把消息劫下。”
“算了,就這樣吧。”緊擰的眉頭更加擰緊。
在秋不溫羅裡吧嗦一直說話的時光中,留在禮淳實在撐不住想睡了去的時候,小奶牛的身影猛的從旁邊草叢中竄了出來,跪撲在禮淳身邊。
“我沒有保護好娘。”小奶牛垂着腦袋一臉深深的懊悔,他的身上早已被鮮血溼透染紅,狼狽斑駁的血跡可想剛纔的激烈戰鬥。
禮淳看着他很面前的扯過一抹虛弱的微笑說:“娘沒事,你有沒有受傷?”
小奶牛搖搖頭,兩隻小手緊緊握着禮淳的手。
之前跟着小奶牛的一些侍衛有些氣喘吁吁的回來,上接不接下氣的朝禮淳彙報道:“啓稟莊主,發現櫻氏一族的據點,等我們追上小奶少爺的時候櫻氏一族已經……
被滅門了。”
侍衛們臉上一個個驚魂未定的神色,短短几分鐘內櫻氏一族被滅門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蠱月族的元老一族,而現在不管是人還是蠱無一生還,甚至是屍骨無存。
侍衛弄來一輛馬車,秋不溫小心翼翼的把禮淳抱上了馬車,禮淳輕輕扭頭看了眼地上的那隻蠱,就是剛纔從背後偷襲自己的蠱,熟悉的面容正是青卉的那隻蠱物。
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樣,這隻蠱會壞自己的大事,現在居然突然冒出來,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馬車緩慢的到街上,入住一家客棧中,而禮淳早已經昏睡過去,小奶牛因爲心中內疚沒有保護好禮淳難過的哭了一頓,最後累了趴在禮淳身邊睡了去。
秋不溫揪着心一直守在牀邊,時刻觀察的禮淳的狀況,一直到下半夜,四個身影風風火火的衝進房間,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禮淳,心中疼惜不已。
延清大步走到牀邊,伸手探了探禮淳的脈搏,眉頭情不自禁擰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遊湖遊湖怎麼就傷成這樣了?你們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百里千璟心中說不出的惱怒,恨不得拔劍咔擦了這羣不稱職的侍衛。
“遊湖的時候發現有蠱物在跟蹤,莊主就帶着小奶少爺上岸玩耍,遇上了櫻姒,莊主被青卉的蠱偷襲傷着了腰,胸口的鞭痕是櫻姒打的。”秋不溫彙報着。
衆人臉色一變,要知道曾經禮淳墜下山崖也是拜櫻姒所賜,現在又是她,這兩人是命中相剋還是怎麼地,怎麼地遇見櫻姒就沒好事。
“青卉的蠱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不是已經死了?”風無儀不禁問道。
“是隻妖化的蠱,那天在陵園中逃跑,趁着莊主和櫻姒打鬥的時候它忽然冒出來攻擊莊主,屬下們都在對付蠱物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是屬下們失職了。”
“現在不是說失不失職的時候,櫻姒現在在哪?”柳荋竹問,傷害禮淳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櫻氏一族的據點就在這個小鎮上,見到莊主手上小奶少爺失控,滅了櫻氏一族。”
“報仇的事情不晚,蘿兒的情況有點糟糕。”延清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有點糟糕是多糟糕?”柳荋竹不禁開始抹起眼淚,衆人急切的看着延清,等着他的回答。
“傷勢太嚴重,脈搏虛弱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風公子,蘿兒之前最喜歡的就是你,你多陪她說說話,你們看着她,我出去找點東西。”說着延清起身走出了屋子。
“我陪你一起去。”百里千璟一起跟了出去,要他巴巴的等着還不如做點什麼心裡來的痛快。
風無儀和柳荋竹就留在屋子中陪着禮淳,睡在身邊的小奶牛淚汪汪的看着禮淳,眼淚又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任何傷害孃的人我都要殺了。”恨意憤怒充斥稚嫩的臉龐。
也慶幸櫻氏一族已經滅了,不然見到禮淳受傷大家可有的折騰了,風無儀喋喋不休的在禮淳身邊一直說到天亮,隨時注意着她的脈搏,好幾次脈搏弱的跟停止了一樣,風無儀和柳荋竹眼淚婆娑,終於在中午的時候聽到了禮淳的聲音。
“風無儀……”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從那張
毫無血色的脣中飄出,禮淳迷迷糊糊的聽着風無儀那個傢伙一個勁的說啊說,都吵她的煩死了。
“妻主,無儀在。”風無儀欣喜的湊到禮淳面前,把耳朵湊到她脣前說:“妻主想說什麼?”
“不要吵我睡覺,煩。”
“你要是覺得煩就起來打我吧。”
欠扁的聲音讓禮淳很想一腳踹過去,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最後懶得理會他,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着。
見禮淳不說話以爲她又暈睡過去了,風無儀輕聲喊道:“妻主……雪蘿……”
雪蘿尼妹啊,敢直呼姑奶奶的名字活膩了是不是。
秋不溫端着一碗藥汁過來,因爲禮淳重點受傷部位是在腰部,不適合扶起來喂藥,風無儀就含在嘴裡,嘴對嘴喂禮淳喝藥。
下午的時候,延清和百里千璟帶着一大堆的藥材回來,外敷內用對着禮淳一陣折騰。
雖然禮淳一直處於昏迷,但是慶幸的是沒有發燒,不然情況就更加危險了。
在跟周公掙扎了半月之餘,禮淳這才緩緩睜開緊閉已久的雙眸,現在正是大清早,而屋內的情況則是:小奶牛坐在牀上盯着手中的藥罐子發呆着,牀邊上柳荋竹坐在那盯着空氣發呆着,兩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地上坐着不涼嗎?”沙啞的聲音有些艱難的從口中飄出。
兩個人一驚,猛地擡起頭,看着禮淳醒來興奮不已。
“妻主,你感覺怎麼樣?”柳荋竹趴在牀邊仔細的檢查了下禮淳的傷口,最後視線落在她憔悴許多的臉上,難過的問道。
“好多了。”
“娘,疼不疼?”小奶牛趴到禮淳身邊,小臉蛋輕輕蹭了蹭禮淳的臉給予她獨有的安慰。
“娘沒事了,你們放心吧。”禮淳輕輕笑了笑,視線落在柳荋竹身上問:“我睡了多久了?”
“已有半月了。”
“除了風無儀還有誰來了?”迷迷糊糊中禮淳只聽到風無儀的聲音,其他人的聲音她沒怎麼有印象,因爲後來她一直都昏睡着,半點知覺都沒有。
“延清公子和七皇子都來了,桃若也來過幾次,這些天大家輪流守着妻主,真開心妻主醒過來了。”柳荋竹含着淚笑着說道。
禮淳笑而不語,深深的看着他。
房門輕輕一聲響,延清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看到禮淳醒來愣了下,隨即渾身莫名的鬆了口氣。
“傷口還疼不疼?”
延清坐到牀邊把藥擱在旁邊的凳子上,問道。
禮淳輕輕搖了下頭:“疼倒是沒感覺,只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嗯,傷口恢復的很好,今天開始多吃點東西補一補,要是想做什麼就跟我們,不要一個人下地。”他語氣平靜,淡淡中透着溫柔,令人心中說不出的踏實。
受傷,是件很愧疚,很享受,又很痛苦的事情。
自己受傷讓那些關係的自己人的擔心禮淳心中愧疚,也因爲自己受傷了大家百依百順,無微不至的伺候着,很享受。
但是又是無比的痛苦,一天好幾次的藥,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行動無時不刻的受着限制,痛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