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禮淳諷刺的一笑並沒有多大反應,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來不及笑話,風無儀死了,有人代替了他,而自己的身邊也全是忠心耿耿的人,那是什麼意思?自己身邊誰有二心,是誰的人混入了身邊,禮淳不得而知,而且也沒有機會再詢問那個頂替風無儀的傢伙了。
“好久不見,我以爲我再也不會見着你了。”月衣郡主邁腳進來,藍眸有些憤怒的看着禮淳:“好個雪夫人,還真讓我認不出來了啊。”
禮淳沉默不語,她沒有那個力氣去跟她吵架,緩緩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永絕後患,你知道我太多的事情了。”
“但是我並沒有把你的事情告訴過誰。”
“就算沒有,你今天偷上游船跟我的側君見面就是死罪!”隨着月衣郡主的一個眼神暗示身後的九淡已經拔劍靠近,在暗中保護的殺手立馬現身,擋住了九淡的一劍,抱起禮淳破窗而出,落在甲板上。
早有準備的侍衛一擁而上把他們圍在中間,好個甕中捉鱉,禮淳不禁嗤笑起來。
“任務結束,找個機會逃走,僱金一分不差的去小築我的夫君那拿。”她說道。
可是沒有人迴應她,二十五個殺手全部現身,圍在她身邊保護她。
看着他們胸口的骷髏標誌九淡臉色微微一變:“那是‘鬼殺’殺手組織的人,以我們船上的兵力估計不好對付。”九淡湊近月衣郡主耳邊輕聲道。
月衣郡主面不改色,擡眸間幾個侍衛把身受重傷的如歌帶了過來,看着嘴角溢和鮮血的如歌禮淳慌了,卻不敢輕舉妄動。
“今天你死還是他亡?”月衣郡主很滿意禮淳的表情。
“別管我,走。”如歌艱難的擡起頭催促着他,眼底滿是哀求,就算他死他也不想她出任何事,可是在她心中又怎不是如此呢?
死抿的雙脣已經泛白,緩緩啓動吐出堅定的兩個字:“我死。”
“你給我走!我不要你管……”如歌激動怒吼起來,下一秒被一掌劈暈。
“那麼跳下船,我留你全屍。”
“好。”望了眼暈過去的如歌,禮淳眼眸深深。
她總算是有那麼一次保住了自己的男人,扭頭對那幾個殺手說:“不用管我,到時候把如歌帶回小築。”
“風月湖表面看似平靜,水下全是暗流,而且地下河四通八達,就算你會游泳也不一定撐得住找到出口的那一刻。”
“沒事,就這樣吧。”
禮淳邁腳緩緩走向船邊,忽然想到什麼說:“你的事情被泄漏出去,並不是如歌乾的,你的身邊有奸細你可得好好審查審查,不要讓人覺得你很愚蠢,知人知面不知心,跟你最親近的人未必就是貼心貼肺可以信任的人,但願……我還能活着,只要我還活着我一定會找你的。”
禮淳心中發恨,但是她卻無可奈何,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勢單力薄,風無儀死了,如歌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他自己面前死掉,可能這就是自己的命吧,一時的平淡幸福,到最後終究是痛苦收場,對不起那個一直默默
陪在身邊的夏子之,對不起自己承諾娶他爲夫的百里千璟,對不起那些真心待自己的人。
她緩緩擡腳前面早已沒有路的地方,紅色的身影跌進水中,沉入水中,只留水面無數成漣漪。
月衣郡主也很守信的把如歌丟給了他們,大家相視一望,看着微微冒着白霧的湖水最後轉身帶着如歌離開了。
對於體格健壯,身手靈敏的殺手來說,風月河水下的洶涌暗流他們不是沒有趟過,但是誰也沒那個把握帶着個人可以安然脫離。
更何況他們跟她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如歌給送回去,其他的他們無能爲力,愛管閒事向來不是他們的性格。
一行人帶着如歌踩着水面一路輕功到了就近的岸邊。
溫熱的水四面八方嚴密的包圍着自己,禮淳下意識的劃臂遊動,可是沒動幾下猛烈的一個衝擊讓她毫無防備被捲到一旁,水下面的河流縱橫交錯都凝成了小型的漩渦,禮淳單薄的身子無力的在那些漩渦之中狼狽躲避。
別說是游上去,就連躲避那些漩渦她都沒有辦法,她動彈不得,任由那些漩渦把自己捲來撞去,肺中的氧氣逐漸稀薄,呼吸變的困難起來,堅持不了多久,禮淳失去了抵抗能力,湖水直灌她的口中,難受的讓意識一點一點分散。
朦朧中有人拉住她的手臂,無助的身子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莫名有種很溫暖,很安心的感覺……
‘嘩啦’一聲出水聲,一個約莫四五十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抱着懷中暈死的女孩走上岸,那魁梧的身軀,發福豐滿,穩如泰山一般走向不遠處的一個小木屋,溼漉漉的臉上滿是緊張。
“閨女。”男人邊走邊大喊着。
“爹爹。”一個十二三歲扎着兩個小辮子的小女孩從小木屋出來,看到男人這架勢一愣,隨即明白的打開房門,然後跑到旁邊的廚房燒熱水。
十二三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力氣也不大,但是沒有辦法這裡除了她就只有那個男人,總不能讓他替人家換衣服吧,小女孩幾乎是用了吃奶的勁把牀上那個白髮紅衣的女孩換了乾淨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蓋好被子,大喘着氣走到屋子。
“爹爹,那是誰?”她一臉好奇的看着依舊渾身溼漉漉,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沉思什麼的男人。
“雪蘿,錦夜國‘時光小築’的大當家。”
小女孩捂着嘴巴很是驚訝,眸底是深深的崇拜,驚歎着:“好厲害啊,我以爲會是年紀很大的女人呢。”
‘時光小築’的名號已經在天觀王朝小有名氣了,但是很少人知道幕後的大當家是誰,只知道是夏家的四媳婦,不知其貌。
男人沉沉嘆了口氣,眉頭緊鎖,面色緊擰着,似乎攤上什麼大事了,有些憂心的說道:“閨女,以後你就跟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保護她,千萬不要讓她出了任何事。”
“爲什麼?”
“因爲……她也是我們家的小主子。”
……
到晚上的時候,禮淳才幽幽睜開眼眸,撐起無力的身子,緩緩看了眼自己身處的小木屋,窄小簡樸,茫然自己到了哪
裡?
正尋思着,木門輕輕被推開,一道粉紅色的身影偷偷摸摸的走了進來,看來禮淳已經醒來,立馬嘿嘿一笑跑了過來:“姐姐,你覺得怎麼樣?”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眼前的小丫頭濃眉大眼,模樣極爲秀氣,臉上有些肉嘟嘟很是可愛。
“我叫寶裳,這裡是我跟爹爹住的小木屋,是爹爹把你救回來的哦。”寶裳嬉笑着說道,純淨的眸子很是欣喜的打量着禮淳的一頭白髮,羨慕的說道:“姐姐,你的頭髮真漂亮。”
禮淳輕輕一笑,孩子總歸是孩子,對任何事情都充滿好奇。
“你爹爹在哪裡?”
“爹爹去找大當家了彙報你的事情了,你放心吧我要是想吃什麼想和什麼跟我說,我都能給你做。”寶裳很驕傲的說道:“我爹爹是廚子哦,很厲害的,我從小跟着他學廚藝,也很厲害的。”
禮淳笑而不語,雖然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但是毫無疑問自己活了下來,回想自己在水下那個拉住自己的人是寶裳的爹爹嗎?一個廚子在暗流洶涌的水下做什麼?禮淳不解,也只能等寶裳的爹爹回來問他了。
不虧是很厲害的廚子的後人,看寶裳年紀小小,廚藝倒是很精湛,美美的享用了一頓大餐,禮淳等了好久那個寶裳的爹爹還是沒有回來。
“姐姐,天色不早了,該睡覺了,爹爹晚上不會回來了。”看着靠在牀上不肯睡覺的禮淳,寶裳說道,她從隔壁的屋子拿來的一個毯子上了旁邊的軟榻準備在那過夜。
禮淳微微一愣:“他放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邊?”
“嗯,每次莊裡有什麼事情爹爹就會過去好些天,甚至好幾個月,我都是一個在這邊的。”寶裳一臉的理所當然:“女兒當自強,我又不是男兒家哭哭啼啼要依賴人。”
禮淳默然,隨即又問:“你晚上睡那邊嗎?”
“嗯,現在天氣轉熱不會凍着的,我在這裡睡着,姐姐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喊我。”
“牀夠大,你要不跟我一起睡吧。”貌似是她佔了人家的牀。
寶裳嘿嘿一笑搖搖頭:“不用啦,姐姐是病人好好休息,一起睡會打擾到你休息。”
見此,禮淳也不再說什麼,躺下身子閉上了眼睛,看到禮淳躺下睡了寶裳滅了旁邊燭臺上的蠟燭只留一盞幽幽亮着,隨後也躺在軟榻上睡覺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寶裳的爹爹纔回來,身材肥胖果然適合胖廚子這樣的稱呼,因爲是在室內幹活沒有烈日暴曬,皮膚白皙倒也幾分秀氣憨人。
“雪夫人,身子感到如何?”廉辛面色柔和走到禮淳面前,微微俯身恭敬的行了個禮,這讓靠在牀上的了不淡定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雙眸輕輕一眯閃過異樣,又問道:“在風月湖中是你救了我?”
“小人只是奉了莊主之命前往風月湖保護雪夫人的安危,雪夫人墜入湖中小人就下了水救人。”廉辛表情憨憨,不吭不卑的說道。
“你們莊主是誰?”
禮淳在腦中搜尋了好一會,實在認不得什麼莊主之類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