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害怕
壯哥兒出生第五天,雷明霽又要啓程去西北了。楚瑛捨不得,但大局爲重只讓他注意安全,挽留的話說不出來。
雷明霽看出她的不捨,握着楚瑛的手輕聲說道:“等天下太平了,到時候我哪都不去就留在你身邊。”
“好。”話是這麼說,心裡卻知道不可能。西北是因爲有郭貴銀的歸順,所以沒費多大力就拿下了。可蜀地易守難攻,而且蜀地總兵幾年前就擁兵自重不聽朝廷的了。想要拿下來它,肯定會有惡戰。另外韃靼跟瓦剌也是心腹之患,想要天下太平得一二十年的功夫。
雷明霽親了下楚瑛的額頭道:“我走了。“
楚瑛抱着孩子,依依不捨地說道:“明霽,我跟孩子在家等你回來。”
“嗯,年前我一定會回來的。”
等雷明霽走了,淮王擔心楚瑛會傷心就過來。卻不想她正拿着撥浪鼓跟壯哥兒玩,看起來一點愁緒都沒有。
知道她所想,楚瑛無奈說道:“以後這種情況經常會上演,我要每次都暗自垂淚哪還哭的過來?父王,你還是趕緊去處理公務吧!”
坐月子是不能勞神受累,所以這段時間除非是有淮王無法處理的事情,不然她都不管的。就一心帶兒子。原本以爲帶孩子會特別辛苦,沒想到壯哥兒跟只小豬似的,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非常好帶。
淮王將孩子抱過來親了下:“我的小孫孫啊,真是越長越好看了。”
楚瑛靠在牀頭,含着笑看他跟孩子說話。一直到他將孩子放下,楚瑛才問道:“父王,京城那邊可有異動?”
“沒有。今年韃靼雖沒再兵圍京城,但有之前的事京城現在還是人心惶惶。有門路的都想方設法離開京城來江南或者我們這兒。”
只是洪城這兒現在查得很嚴,京城或者邊城的路引一般不讓進城,進了城也是重點關注對象。而想落戶更是難上加難。
楚瑛心頭一動,說道:“父王,兵器製造部也有不少優秀的匠人。若是我們能將這些人接來,那我們的火器產量也能提高了。”
淮王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衡量一番後就放棄了:“若是這些人裡有朝廷的奸細,到時候朝廷就能掌握咱們的火槍製造方法。阿瑛,父王不想冒險。”
楚瑛說道:“父王,這個不用擔心。火槍是由多個部件組成,我們可以將他們分成幾個組,每一組負責一個部件。另外彈藥的製造方法不讓他們知道。哪怕他們將人都湊齊,也仿造不出我們的火槍來。”
“你的意思,他們知道製造過程也無法仿造出來?”
“就是仿造出來了,威力也沒我們的大。父王,免生變故還是早些將這些人弄了來。否則走漏了消息以皇帝的性子就是將這些人都殺了,也絕技不會讓他們來洪城的。”
淮王點頭道:“我等會就安排下去。好了,你安心坐月子外頭的事就別操心了。”
楚瑛笑着應了。
過了幾日,程氏過來與楚瑛商議壯哥兒滿月宴的事。楚瑛同意辦滿月宴,但她認爲邀請親朋好友來吃頓飯就好,淮王與楚錦卻想大辦。壯哥兒是淮王府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未來的繼承人,他們覺得怎麼大辦都不爲過。雙方都堅持己見,到現在還沒達成統一的意見。這也弄得滿月宴的事到現在還沒定下來。
程氏勸道:“郡主,壯哥兒的滿月宴辦得盛大熱鬧,外頭人就知道他是得王爺跟世子的喜愛與重視的。要冷冷清清,還以爲王爺跟世子不喜歡呢!”
或許不會懷疑淮王,但一定會猜疑自己的夫君。畢竟外頭都在傳他不能生,膝下兩個孩子是從外頭弄來充臉面的。
若是家務事楚瑛會給程氏這個大嫂面子,但滿月宴不僅僅是家事更是公事。楚瑛搖頭說道:“大嫂,我意已決不會再改。父王跟大哥若是不認同,可讓他們來與我說。”
程氏沒想到父女三人都如此固執,一時之間有些頭疼。
楚瑛說道:“大嫂,你照着我說的安排就是。父王那邊,我會勸服的。”
有了這話,程氏如釋重負。
當日傍晚楚瑛請了淮王過來,將她不同意大辦的原因說了:“父王,我也想給壯哥兒辦一個熱鬧的滿月宴,但不行。若是我們大操大辦下面的人肯定會有樣學樣,之前許多官員就會借這些來斂財。父王,今時不同往昔,以我們現在的位置更該做好表率。”
淮王沉默了下道:“可這樣太委屈阿曜了?”
楚瑛笑了下說道:“有這麼多人疼他,還有什麼可委屈的。”
才一個月的娃娃知道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更何況他們現在打拼的一切,以後也都是這孩子繼承。
見她堅持淮王也沒辦法,最後只擺了八桌,請的也都是關係極爲親近的人。從另外一個方面說,能來參加這次滿月宴的都是有身份低微的。
皇帝知道楚瑛生了個兒子,並且還是姓楚開始害怕了。以前還總覺得楚瑛一個女人翻出來浪來,沒想到竟撬動了他的江山。
以前他心情不好還能去找太后說,可自李夫人服毒自盡以後,李太后一天到晚吃齋唸佛。別說見她了,連宴會都不出來。
在養心殿靜坐了半天,皇帝還是去了慈寧宮。李太后不見他,皇帝就自己進了佛堂跪在蒲團上。
半個時辰後,李太后唸完經走佛堂走了出來。看着跟着出來的皇帝,她神色平靜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皇帝難受道:“母后,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你別用兒臣的錯來懲罰自己。”
李太后轉動佛珠的手停頓了下,不過很快又慢慢地轉動起來:“這事不管你的事,是我的罪孽。”
她並不後悔自己去忠勤伯府一趟,她娘若不走整個李家都得死,可不後悔並不代表不痛苦。她每日吃齋唸佛也不沾葷,就是在爲自己與皇帝贖罪。
皇帝跪在地上,哭着說道:“母后,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錯。母后,你打罵兒臣都行,只求你別再折磨自己了。”
李太后看他這樣,問道:“外頭出什麼事了?是不是韃靼又打進來了?”
“沒有,外頭一切都安好,韃靼今年也很安份。”
李太后可不信,只是她也不願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