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淵聽了司馬宣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端着一杯煮酒司馬宣舉了舉,“那條毒蛇如果不是我查清與你無關的話,我也不會和你坐在這裡喝酒,更不會理會你是什麼人,所以你想要讓阿寧不恨你的話,你至少要找到那個真正放毒蛇的人。”
“那不是我舅舅嗎?”司馬宣蹙眉看着司馬睿淵,“皇叔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司馬睿淵站起來看着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那要你自己去查了,我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皇叔。”司馬宣站起來喊住司馬睿淵,沉聲問道,“您,爲何會忽然對我有所改觀?”
司馬睿淵頓了頓,忽然回眸看着司馬宣,揚眉問道,“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司馬宣一臉疑惑的看着司馬睿淵,司馬睿淵搖頭笑了笑,“以前的你冷漠無情,身邊人的生死都與你無關,如今的你,是什麼樣的,你不清楚嗎?”
說到這裡司馬睿淵搖頭一笑,“看來,有的力量的確是不可以忽視的,它的確能讓一個人做出很大的改變呢。”
司馬宣看着司馬睿淵離開的背影,忽然想到蕭恆曾經來找他讓他迎娶秦雪過門的時候說的話,他整個人怔了怔,如今的他,難道就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了嗎?
他不過問自己母妃的生死,自己的胞妹一個人在宮外,他也不聞不問,這難道不是冷血無情嗎?
所以,自己那個冷情的皇叔,因爲自己的改變,對自己有了改觀……
司馬宣搖頭一笑,他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自己,不然爲什麼在面對司馬策他們的時候,他還是會選擇痛下殺手呢……
……
蕭淑妃聽到自己的貼身嬤嬤來報說司馬嬌不願意入宮,整個人無力的坐在了軟塌上,她雙目通紅的看着桂嬤嬤,“她恨我?”
桂嬤嬤看着蕭淑妃絕望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低聲道,“娘娘,您別難過了,公主說她當初求長寧郡主去給皇上求情的時候,就已經答應了郡主不再踏入宮門半步,如今您雖然貴爲貴妃了,她卻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她並不是恨您,而是要遵守自己的諾言。”
蕭淑妃蒼涼搖頭,她深深地看着桂嬤嬤,荒涼道,“纔不是,她就是在恨我,恨父親、還恨她的父皇,她對我們絕望了,所以纔會這樣,她是在告訴我,她寧願做一個寄人籬下的平凡人,也不願意再入這宮牆。”
桂嬤嬤嘆了一口氣,起身輕輕地撫着蕭淑妃的背安撫道,“娘娘,您別難過了。”
蕭淑妃閉着眼睛沉默了半刻站起來,“備轎,我們出宮。”
“既然她不願意來看我這個母妃,那我就出宮找她吧。”蕭淑妃輕聲道,“這丫頭看着這樣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細膩着呢,她啊,不僅僅是恨我們,還怕我恨她呢。”
……
晉王府後院的涼亭中司馬嬌穿着一身大氅拘謹的站在蕭淑妃面前,蕭淑妃看着個頭又高了一點的司馬嬌,眼眶微紅,她伸手去拉司馬嬌的手,道,“瘦了。”
司馬嬌的手往後面一縮,整個人往後面退了一步,蕭淑妃的手懸在半空,還半天都沒有收回去,她怔怔的看着司馬嬌,眼眶微紅,她低聲問道,“我的嬌兒,爲何你要這樣對母妃?在京城都不入宮見見母妃,你就那麼埋怨母妃嗎?”
司馬嬌聽着蕭淑妃帶着哭腔的聲音,整個人都頓住了,她抿了抿嘴,好一會兒了才低聲說道,“娘娘,我如今已經不是公主了,您是貴妃,不應該輕易出宮的,還有,司馬嬌不敢埋怨您,也不能埋怨您。”
“你這孩子……”
“是司馬嬌不會說話才害的娘娘您被打入冷宮的,所以司馬嬌應該把娘娘從冷宮裡面救出來,所以娘娘不必覺得虧欠了司馬嬌,這一切都是司馬嬌自願的。”司馬嬌說完對蕭淑妃福了福身子,“如果娘娘沒事的話,那司馬嬌就先退下了。”
“你不打算和母妃回宮了嗎?”蕭淑妃一把抓住司馬嬌的手,攔住司馬嬌的去路,“難道你就打算放棄自己的公主之位,當在秦長寧身邊的一個小跟班嗎?”
司馬嬌聽到蕭淑妃說道小跟班幾個字,原本難過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冰冷,她一把甩開蕭淑妃的手,冰冷的說道,“那又怎樣?我當秦長寧身邊的小跟班又讓你成爲笑話了嗎?那你就對外宣稱我已經死了啊,你放心,我在秦長寧身邊的時候從未說我是你的女兒,從未說我我是公主!”
“司馬嬌!”蕭淑妃一巴掌落在司馬嬌臉上,“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話音落下整個人又開始後悔了,她剛剛做了什麼……低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擡眸就對上司馬嬌嘲諷又冷漠的目光……
司馬嬌捂着自己的臉冷笑道,“看吧,這就是我不願意回去的原因。”
她說完轉身就往涼亭外面走,一邊說道,“別再來找我,你就當我這個女兒當初在嬌陽宮中下毒殺了秦長寧,被父皇賜死了。”
“嬌兒!”蕭淑妃使勁的喊了一聲,司馬嬌的身影頓了頓,蕭淑妃疾聲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母妃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母妃錯了……”話還沒有說完,司馬嬌已經走了。
……
秦妙看着司馬嬌走進來,臉上還有一個手掌印,抿了抿嘴擰了熱帕子遞給司馬嬌,司馬嬌看了秦妙一眼,伸手接過秦妙手中的帕子放在臉上,道,“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讓我很不習慣。”
秦妙抿了抿嘴,“其實,我覺得如果我不看你的話,你會更不習慣的。”
司馬嬌瞪了秦妙一眼,擡眸看着外面的天空,喃喃道,“雖然我和我的母妃,都關心着彼此,但是我發現,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只要母妃好好地活着,她在不在皇宮多無所謂,而且她知道,她不在皇宮,對於母妃他們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她在皇宮裡面,對母妃和皇兄來說,只會變成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