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蓉的臉色不斷變換，她自己也沒想到，怎麼會有這等東西？
“之蓉，你來說。”老夫人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嚴，讓顧之蓉不得不上前了一步。
猛地想到，之前自己所吃的那幾屜蒸餃，當時她還說這蒸餃的味道特別，香氣濃郁不說，似乎是還有着與普通豬肉不同之處。
現在想來，當是以此物爲餡了。
“回祖母，孫女也實在不知。如今看這紫河車，當是早就被炮製好了，可是孫女從來不用此物，更不識得此物。”
顧三夫人難得抓到這樣一個機會，豈肯如此輕易地便放過她？
她說一句不知道，便無事了？
“母親，兒媳曾聽聞，這紫河車可補氣養顏，是許多夫人會用到的補品。”
三夫人說到這裡，再看向了顧之蓉白裡透紅的氣色，微微一笑，“適才方嬤嬤出事，這廳裡衆人無不是嚇得臉色泛白，唯大小姐的面色如常，且白裡透紅，可見，當是氣血極佳。”
這就差直接說，你顧之蓉就是因爲吃了這紫河車，所以氣色纔會這樣好的。
李氏也微微點頭，“以前在書上倒是曾看到過，說是這紫河車，確有美容養顏之功效，只是，之蓉如今正是豆蔻年華，何需用此物來駐顏？”
說來說去，都以爲顧之蓉是靠這個紫河車來讓自己的容貌更美，肌膚更白嫩了。
顧之蓉一時情急，可是又實在是想不到反駁的話。
這幾日，自己每天晚上都要用宵夜，吃的，只怕就是這個了。
“大姐姐吃沒吃，其實只要找大夫來診一診也便明白了。這補氣血的東西，吃了，總是跟沒吃不一樣的。”
顧之念這麼一提議，引來了長房的齊齊注視。
顧之念嚇了一跳，面帶驚恐，轉頭看向了老夫人，“祖母，孫女說地不對嗎？若是冤枉了大姐姐，豈非是傷了她的心？”
顧之念的話自然是沒錯的。
只不過顧之蓉卻是知道，自己是真的吃了這個東西的，如果真的找大夫來了
，只會將自己的事情落實了，而非是爲自己洗刷什麼污名。
再說了，這紫河車原本就是養顏之物，便是她吃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最多，就是被人說成了自己愛美過度而已。
“不必了。”
顧之蓉的表情淡淡的，身子也挺得筆直，臉上的驚懼之色早已褪去，儼然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東西的確是我吃的。之前有大夫說的氣血虧損，當補一補，所以，便特意開了道方子，要讓我服用一陣子紫河車。因爲我實在是吃不下此物，所以便讓人給弄成了食物，勉強下嚥。”
原本是有些腥氣又噁心的東西，卻被她說成了爲她治病的良藥，如此一來，旁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雖然顧子山覺得吃這東西實在是太過了些，可是看到女兒美麗的面龐，又想着既然是補氣血的良藥，也便算了。
顧之念原本也沒有想着因爲她吃了這紫河車，就要批判她。
關鍵是，要讓她自己親口承認吃了此物。
如今既然她自己也承認了，那她也就沒有再繼續逼她的必要了。
“那這底下的東西，想必也是大小姐所說的那位大夫開出來的方子了？”
嬤嬤本就是老夫人身邊兒得力的，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只是這紫河車底下的東西，卻是她一眼就識得的。
之所以一開始沒提，就是要先弄明白了，這藥到底是大小姐主動吃的，還是有人存了欺瞞之心。
不想，大小姐倒是直接承認了是她需要補氣血的。
“這是什麼？”
顧之蓉也不識得此物，只是從心底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崔嬤嬤，您可識得此物？”
崔嬤嬤上前一步，看了看，搖搖頭，不過腦子卻是轉得飛快。
“小姐之前說此物太過腥氣，難以下嚥，後來那大夫給您開了去腥的藥草，指不定，就是此物。”
崔嬤嬤的話，一來是爲了防止那東西有問題，所以直接推到了大夫的身上，二來，也是爲了能幫小姐挽回一些形象。
再說，這原本
也是大夫開的，她們哪裡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畢竟，無病無痛地，吃這種東西，還是讓人覺得噁心的。
顧之蓉與崔嬤嬤之間，不過是一個眼神，便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
“嬤嬤說的是，此物我也並不識得。”
老夫人轉頭看向了那東西，再緩緩問道，“嬤嬤，這是何物？”
“回老夫人，此物乃是八角王。”
顧之念愣了一下，“可是八角楓的別稱？”
嬤嬤轉頭看她，“回三小姐，正是。”
顧之念立馬色變，“可是此物不是有毒嗎？”
一句話，屋內的衆人都跟着變了臉色。
顧之芯強作鎮定，怒瞪向了顧之念，“三妹妹莫要胡說。你又不是大夫，怎麼便知此物有毒？”
顧之念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我原也不知，只是之前母親被人下了毒，後來問過崔太醫，他說那秘製的毒藥裡，便有一味藥，名爲八角楓，不然，我也不知道知道此物有毒的。”
這一解釋，長房的人都跟着嚇了一跳。
特別是顧子山，看看二弟妹，再看看自家女兒，簡直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顧之蓉這才明白了顧之念的厲害之處。
原來最關鍵的不是紫河車，而是這八角王。
饒是她向來心思縝密，遇事冷靜，可是這一次，面對這實實在在的證據，不由得也慌了心神。
“祖母，父親，還請你們要相信之蓉呀，我從未做過任何違背良心之事，至於這去腥的藥材，也是大夫開的。祖母若是不信，將人找來一問便知。”
老夫人面色微寒，手上的佛珠，卻是越轉越快，明眼人都知道，老夫人這已是怒極。
顧子山搖搖頭，一臉的失望，“之蓉，到現在，你還說這是去腥的藥材？”
“老爺，之蓉是我們的女兒，自小便一直得你教導，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的泯滅人倫的事情來？再說，她們又不是大夫，她們說是八角王，便是八角王嗎？”
這意思，就是要找一名大夫來驗一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