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君子卓警惕的看着這幾天一直都陪在他身邊的金嬌嬌。
“她是你的朋友。”剛走進病房的君之悅解釋道。
金嬌嬌惶然的看了一眼君之悅,君之悅衝着她輕微的點了一下頭。金嬌嬌滿臉喜悅的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竟然都不記得我,真讓人傷心。”隨即就睜着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看着君子卓。
君子卓不由的感到一陣惡寒,雖說他忘記了以前的很多事,但他對很多人的關心還是很感激的,不知怎麼回事,他對面前這個對着他過分殷勤的女孩子有着本能的排斥,她總是和他腦海中一個模糊的身影重疊。他雖然記不起那個女孩子的樣子,可他總覺得那個女孩子對他來說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可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有些頭疼的抱着頭。
“怎麼了,又頭疼了。”君之悅心疼的抱着君子卓。
君子卓有些不自在的掙扎出君之悅的懷抱,也許是母子天性,他對面前的媽媽倒是沒有半點的懷疑,因爲她眼中的關心和心疼是做不了僞的。
“我沒事,媽。你不是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情嗎?”君子卓擔心的看着一臉憔悴的君之悅。
“公司裡沒有什麼事了,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養好病,好好地把病養好了,才能幫媽媽。”君之悅疲累的揉了揉額角。最近君悅發生了很多事,股票下跌,股東撤股,業績下滑這一連串的事件把君之悅搞得焦頭爛額的。
“阿卓,家裡還有好多事,媽媽需要回去一趟。你在這裡,一定要好好聽嬌嬌的話。要不是嬌嬌,你說不定現在還在昏迷着呢。”君之悅嗔怪的看着一直都拿戒備眼神看着金嬌嬌的君子卓。
君子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對金嬌嬌的話確實充滿了疑問,可是看君之悅對待金嬌嬌的那股親熱勁,又讓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直覺。
君之悅拖着疲累的身體回到君家,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可他卻不肯去醫院治療。大哥因君家的醜聞,不得不辦理了病退。本來依大哥的資歷今年有望升一升的,可如今。二哥被帶走後,至今沒有任何訊息。君之悅以爲看到這樣,心裡會感到痛快。可是沒有,她的心裡有說不出的煩悶。這麼多年下來了,她早已把自己融入到君家裡了。
“阿悅,你回來了。”君老爺子睜開他那雙渾濁的雙眼慈愛的看着靜靜的站在窗前的君之悅。
“爸,還是去醫院吧!”君之悅強忍着眼中的淚意。她能感覺到父親的生命在慢慢的流失,看着這個她恨了大半輩子的男人,她的心裡沒來由的感到莫名恐慌。
“阿悅,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你的母親了。我知道,你這輩子是不會原諒我了,我也沒指望你能原諒我,可你要記得,君家是你的家。無論怎樣,都不要離開君家。”老爺子說完這幾句話後就累的氣喘吁吁起來。
“爸,爲什麼?我以爲以前是我不懂事,你不讓走,可是現在我都可以獨當一面了,爲什麼還不能走?”君之悅記得當年自從翔天死後,她就一直想帶着君子卓
離開,可是都被老爺子依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即使面對他和二哥的亂倫,他也沒有鬆口讓她離開。
老爺子兩滴渾濁的眼淚順着眼角流淌下來。
“爸爸,你愛過我媽嗎?當年我媽爲什麼要把自己活活的燒死?你能告訴我嗎?”
“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老爺子低低的說道。
“過去,對於你們來說是過去了,可對於我來說,它永遠都沒有過去。你知道我和我媽媽爲了找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嗎?你又知不知道我媽媽有多愛你?爲了生下你的孩子,她毀了她的整個人生。”君之悅哭倒在君老爺子的牀前。
老爺子伸了伸手,最終無力的垂落了下來。
當天晚上,君老爺子就去世了,君家的天終於塌了。
一個月後,君之悅見到了一直被監禁起來的君之武。
“二哥,當年翔天的死真的和你有關係嗎?”
君之武愣愣的看着一下子彷彿蒼老了十歲的君之悅,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傷痛。他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什麼。
“君之武,看看,這就是你這些年來一直費勁心思要保護的女人。她對你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直到現在,她記掛的都是她的死鬼丈夫。”穆夕瑤站在門口譏諷的看着這對相對無言的兄妹。
“夕瑤。”君之武用哀求的聲音喊道。
君之悅則不悅的看着滿臉譏諷的穆夕瑤。
“你不用拿這種眼光看我,以前是因爲阿武,我不願和你計較,現在是你這個蠢人根本就不值得我計較。”
“你……”君之悅氣得豁然的站起身,冷眉以對的看着對她不屑一顧的穆夕瑤。這麼些年,她和穆夕瑤雖然有過不愉快,可也從來沒有惡語相向過。可今天的穆夕瑤不知道到底吃錯了什麼藥,一個勁的針對她。
穆夕瑤沒有理會被她氣得幾乎發飆的君之悅,而是用一種悲憫可憐的眼光看着君之武。
“君之武,你真可憐。我真不知道我當年的眼睛是怎麼長得,怎麼就愛上了你這麼一個黑白不分的男人呢?我真爲我這些年的付出而感到悲哀。”
君之武不敢看穆夕瑤那雙充滿傷痛的眼睛,他羞愧的低下頭。
君之悅不願看到他們夫妻互動的情景,轉身想要離去。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老爺子爲什麼不讓你離開君家嗎?”
君之悅因爲穆夕瑤的這句話震驚的轉過身看着穆夕瑤。
“當你把所有人當傻瓜看的時候,人們也把你當傻瓜看。你以爲當年你故意氣死你的養母,沈家就一點也不知情嗎?這些年要不是老爺子和你的好二哥一味的迴護,你早被沈家大卸八塊了。”
“夕瑤,求你別說了。”君之武乞求的看着穆夕瑤。
“爲什麼不說?你想替沈家頂缸,你想把當年翔天的死攬在自己身上,你有沒有問過我,問過我是不是同意。你欠了我這麼多,我怎麼會讓你這麼清靜的躲在這裡呢。”穆夕瑤怨恨的看着一臉懊悔的君
之武。
“君之悅,我實話告訴你。當年沒有人敢娶你,是沈家的手筆。翔天的死也是沈家的手筆,你二哥頂多也算知情不報,估計當時的他對這件事也是樂見其成的。可不管怎麼說,他都沒有參與到事件裡去。”穆夕瑤懶得理會臉色發白的君之悅,又轉過頭對着君之武說道:“以前,你是軍職,爲了孩子,爲了君家和穆家,我也沒想過離婚。可現在,估計就是你出去了,軍職也沒有了吧!是不是這樣我就可以提出離婚了。可是如果這個時候我提出離婚,是不是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那我這些年塑造的賢惠形象豈不是全毀了。”穆夕瑤自顧自的說道。
君之武則一直低垂着頭,滿臉的自責和愧疚。
君之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她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因爲她第一次發現二哥的眼裡不再有她的影子。他滿心滿眼看到的都是他的妻子穆夕瑤。她沒有錯過在穆夕瑤提出要離婚時,二哥哆嗦的嘴脣和顫抖的雙手。或許,這些年來,二哥早已愛上了穆夕瑤,只是他自己一直都不清楚而已。一想到這些,君之悅就滿身滿心的苦澀。呵護、疼愛、遷就她的爸爸走了,現在連二哥也不要她了,幸虧她還有她的阿卓。
“嬌嬌,給我回家。”金媽媽一臉怒其不爭的看着金嬌嬌。
“我不,我還要在醫院陪阿卓呢?”金嬌嬌嘟着嘴滿臉不悅的看着金媽媽。
“你這個傻孩子,現在君家這個樣子,別人躲還來不及呢,你還一個勁向前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攔着你爸爸,你爸爸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金媽媽拉着金嬌嬌就向外拖。
“你就算把我拖回家也沒用,我一樣還是會回來。”金嬌嬌倔強的看着金媽媽。
“你……”金媽媽氣憤的看着不爭氣的女兒。
“你真是豬油蒙了心了,那個躺在牀上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半個傻子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爲他這樣。”金媽媽氣憤的看着君子卓的病房說道。
“他沒有傻,他只是暫時性失憶罷了。我是醫生,我知道他一定會好的。”金嬌嬌自信的說道。
“你算哪門子醫生,過幾天趕緊回學校讀書去。你爸本來就對你學醫頗有微詞,趕緊再選一門選修課,不然,你爸爸到時候和你急,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我已經向學校提出休學一年了,我會在這段時間裡好好照顧阿卓的,直到他病癒出院。”
金媽媽捂着心口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擺擺手,從不遠處走出幾個黑衣大漢。
“還是你爸爸瞭解你,他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回家的。把小姐帶上車。”金媽媽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醫院。
“媽,你不能這樣,你這是犯法的。”還沒有等金嬌嬌喊完,就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君子卓一動不動的坐在牀上,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他雖然聽不太清楚,可也聽了個差不多。他不知道君家到底怎麼了,可他卻清楚的知道,在別人眼裡他成了一個實打實的廢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