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拘留所出來,天色已經轉黑。這一天過下來,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我腦子中一直想着三狼會的事情,秦潔以爲我還在爲“採花大盜”的事情抑鬱難平,不停出言安慰。其實她哪知道,我自己都恨不得約幾個女生出來玩呢,只是有賊心沒賊膽啊。
分手的時候,秦潔告訴我:“三狼會的事情不必擔心,我會告訴小宇。”以小宇的身份和智商,要查這個三狼會確實不難。我點點頭,表示感謝。仍然一點頭緒也沒有,想起假期只有一天了,還沒去看過超叔,便傾盡所有,買了幾瓶劣質的白酒。
到了超叔家,敲了半天門,正以爲裡面沒人,要離開的時候,門一下開了。超叔那張老臉出現在我面前,可是面上卻隱隱有幾道抓痕。往裡一看,他的那位肥胖的“母老虎”正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我突然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心想即便是所向披靡的單挑王,也有無可奈何的對手啊。
“明明,你咋來了啊。”超叔拼命做出一副微笑的樣子,結果比哭還難看。
“叔,我給你掂了幾瓶酒。”我晃晃手中的酒瓶子,超叔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還是明明孝順啊……”
誰知超叔的老婆竟一下子撲過來,搶過幾瓶酒順着門外扔出去,嘩啦碎了一地,“喝喝喝,你看你都喝成什麼樣子了,還喝!”肥胖的身軀卡在我和超叔中間,竟把超叔的身體遮了個嚴嚴實實。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瘋啦!”超叔把他老婆往後一扯,“你跟小孩子生什麼氣!”便領着我出了門,看了看碎了一地的瓶子,嘆了口氣,一跺腳,領着我往樓下走去。
“陳雲超,你今天出了這個們,就別回來!”超叔老婆的聲音歇斯底里。
夜風徐徐吹來,我看着身邊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似乎這樣形容他有些過分,畢竟也才比我爸大不了幾歲,可是看上去,卻比我爸要老很多。
“明明,吃飯了沒?”
“沒。”搖搖頭。
“身上有錢沒?”
“沒。”我又搖搖頭。
超叔嘆了口氣,“那就賒賬吧。”
“叔,要不去我家吃吧。”爸媽一定會非常歡迎超叔的。
超叔搖搖頭,固執的往前走着。我也不說話,跟在他屁股後面,多少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同樣都是二十年前叱吒風雲的混子,看看小海多麼風光,再看看超叔,多麼落魄,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走到一家破舊的小飯館面前,超叔看看招牌,便領我進去了。如果小海走到這樣的飯店前面,估計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吧?
飯店極小,竟然只擺了兩張方形的桌子,只是收拾的極爲乾淨雅緻。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迎出來,“超哥……”兩隻大手握在一起。
“這次又要麻煩你了……”超叔不知怎的,竟然有點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