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愣了一下:“這是?”
超叔說:“醫藥費啊,你不是說你來拿醫藥費的啊。我琢磨着你孩子縫了幾針吧,頂多花了二百塊錢,剩下一百你給他買點營養品什麼的,好好補補腦子。別整天出來瞎惹事,跟你年輕的時候一個球樣!”
小海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好像忍了半天,才接過去錢,說:“超哥,改天一起吃飯。”
超叔沒搭理他。小海也沒說話,扭頭走了,蝦子和大頭也跟着出去了。
我爸看人走了,纔過來問:“超哥,你跟他認識啊?”
超叔點點頭說:“恩,年輕的時候一起耍來着。”
超叔看看滿地的錢:“趕緊收拾收拾吧。”
我看着超叔,眼裡只剩下崇拜了。
爸跟媽就在那收拾,把錢整理好,又把剛纔大頭流的血清理了。然後把那把刀也鎖起來了。
我爸衝着我說:“以後別那麼衝動!小孩子家玩什麼刀!”
……敢情剛纔拿刀刺人的不是他一樣。
我媽火速把青菜豆腐收拾下去,然後在用火箭般的速度炒了四葷四素。我爸把珍藏已久的老酒也拿出來了,據他說是準備等我娶媳婦的時候拿出來喝的。
超叔看着那酒眼都直了,打開蓋子聞了一下說:“好傢伙,至少二十年啦!”
我爸嘿嘿笑笑,就給超叔倒上了。超叔沒命似的喝,划拳也故意輸。
以前就老聽我爸說,超叔本身工作能力挺好的,可惜就是嗜酒如命,每次喝酒誤事,不然現在早就是科長了。
超叔喝了一陣,我爸媽老是問他小海的事,我也見縫插針問他年輕時候的事。
可是老傢伙好像故意裝醉,什麼也沒說就趴桌上呼呼睡了。
我爸說:“沒準就以前一個老朋友吧。咱這破地方這麼小,誰不認識誰啊。”
我媽白了他一眼:“那你咋誰都不認識呢。”一句話就把我爸噎住了。
超叔睡了半個小時,醒過來就問:“我這是在哪呢。”又看了看四周:“哦,在老周家呢。我得回去了,不然媳婦該罵了。”
我爸攙着他往門外走,超叔甩開我爸:“你起開,我還沒老到走不動的地步呢。”我爸沒說話,就呵呵的笑,和我一個德行。哦不,我和我爸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