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陳哲和胡肖陽的前車之鑑,大家都知道小麥會是什麼下場,所以那些平日來就討厭他的那些學生都起了個大早想要去看好戲。
我心中針扎一般難過,小麥這些日子以來在市一中學生心中的形象確實泥沙俱下,看他倒黴,大家竟然都跟過年一樣開心。
他爲了他的父親,付出的未免太多。
“周明,你去不去?”陳志鵬正在繫上他外套的最後一顆釦子。
“不去。”我心情煩躁,雖然知道他此番前去必定空手而回,但也懶得去指點他。
就讓他和宿舍下面那幫白癡一起在校門口守着吹冷風吧。
心中猶自替小麥憤憤不平,自然而然表現在臉上。陳志鵬很奇怪我的反應,看了我幾眼,終究什麼都沒說,一個人離開了宿舍。
我看着其他還在酣睡的諸人,一頭栽倒在牀上。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小麥爲了幫助他的父親走出生意場上的困境,不惜加入臭名昭彰的十二生肖,不惜甘願當做一顆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棋子,不惜扮作小混混到處逞威風仗勢欺人,不惜在市一中的學生的心中敗壞自己的形象。
小麥錯了嗎?爲了父親做出這一切錯了嗎?
可是那些被小麥欺負過的人,所承受的痛苦也是實實在在的。
他們惹不起十二生肖,他們只能選擇忍氣吞聲,他們只能讓小麥肆無忌憚的騎在脖子上撒尿。
若要顧及小麥的苦衷,那這些普通人的痛苦呢?
他們在戀人面前擡不起頭,他們在衆人面前遭受譏笑。
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小麥帶來的。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
我感覺自己的頭大了起來。
我有什麼資格指責窗戶外那些等着看好戲的同學們,有什麼資格說他們是白癡?
倘若我沒有劉傑韓冰撐腰,也從來都不認識什麼小麥,就像在X縣那樣普普通通,說不定偶然間也會遭受到小麥的欺壓!
難道我會因爲他的苦衷而原諒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