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二鳳和丈育
〖認真說的話大明也就亡國時候發發牢騷,強盛時候也不算差,追思漢唐最多的應該是宋朝,蘇軾、司馬光、辛棄疾、李清照、楊萬里等人詩詞中的長安,其實基本都是汴京開封。
這樣看南宋的詞人應該是最慘的,畢竟不僅真長安丟了,連汴京也沒了,唐朝也不過國都六陷天子九逃而已,南宋那是直接沒了。
玄宗這半個昏君都把大唐禍禍的夠嗆,大宋那是連着徽宗、欽宗、高宗三個昏君,宋能不亡已經算是奇蹟了。
南宋時辛棄疾已經感嘆生子當如孫仲謀了,漢武帝唐太宗什麼都不敢想,你能學學孫權就已經知足了。
回頭看唐時的兩京制已經體現了經濟中心的偏移,那時候如果痛定思痛遷都洛陽可能會好點。〗
看着光幕漸漸黯淡下去,李世民端坐在椅子上一臉沉思,並沒有如此前一般興致勃勃拿筆揮毫潑墨。
將一個以綢布包裹好的東西遞給長孫無忌,示意其去送與光幕,隨後就不再言語。
房玄齡則是偷偷捶了捶自己腰部,此次所需記錄內容繁多,邊抄寫邊沉思,反倒是比處理公務還要累的多。
杜如晦則是有點傻眼:“長安六陷?”
天子九逃什麼的杜如晦已經漠不關心,畢竟看後來僖宗的外逃樣子實在是太過於熟練。
“這有何奇怪?”李世民沉思中擡起頭來,嘿然道:
“天子如此闇弱,被放權的節度使哪個不想行魏武舊事?”
如今他們通過光幕與那諸葛武侯有了簡單聯繫,因此偶爾李世民對其思考和回憶就多了一點。
在李世民看來,藐視君權的節度使相較於漢末的諸侯,實無分別。
他還看到長孫無忌已經將那綢布包裹送祭於光幕,一時間李世民的姿態也更爲安然閒適:
“非常時,自用非常之策。亂時許節度使逾越之權,事後當一一收回。”
“但這樣看來,晚唐的兒孫們,無人能行此事。”
羣臣默然,李靖可惜道:
“若是彍騎和北衙禁軍未廢,則可遣一良將,一一平之。”
杜如晦嘆惜:
“若此兩軍未廢,則封常清自能率軍阻叛賊不入洛陽,禍何至此?”
……
將準備好的東西送去之後,孔明也面有傷感輕聲吟誦道:
“夢到長安三萬裡……”
從文采來看,此詩文采平平,但勝在感情真摯。
說是夢到,但不如說夢迴,此事孔明太能共鳴。
畢竟大漢也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那陳子龍出仕即要面對那大明亡國,他孔明何嘗不是如此?
法正亦面色傷感,若非時局糜爛,他何至於避禍益州,結果蹉跎歲月至此?
劉備看出來了廳中的氣氛,拍拍手吸引衆人注意力,隨即對孔明笑道:
“吾曾與孔明所說,家舍東南有五丈高桑樹,孔明彼時不信。”
“如今看來,等克復涿郡,當親領孔明一觀。”
並對法正笑道:
“吾在成都亦有聽聞,孝直少時嘗言封侯,有遠志。”
“吾聽長安之名多矣,如今欲涉足長安,還賴孝直之謀矣。”
孔明執扇笑笑,對着劉備拱拱手。
法正臉皮微微燥熱,但隨即便豪言道:
“這有何難?定取長安,讓主公駕車而觀之!”
趙雲也湊過來道:
“等回常山,定請軍師嚐嚐真定梨,雲少時曾嘗,十多載過去,脣齒留香。”
孔明笑呵呵的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張飛則面色有點爲難:
“軍師,等回涿郡俺給你捉兩個小豬仔?”
孔明大笑,用扇子在張飛胸口點了點:
“那後輩盼有冠軍侯,然翼德與雲長合力,未必就差冠軍侯多少!”
“唯盼翼德邊關斬功誇名便已足夠,何言屠戶之事?”
說到打仗,張飛將胸口拍的邦邦響:
“俺可不想跟那安祿山一個死法,大丈夫當馬革裹屍!”
旁邊的徐庶欣慰的看着這一切,這不就是他所求的一切?
如今鳥離樊籠,蛟脫淺水,季漢當有吾名!
徐庶不說話,但腦袋裡已經在思考荊襄那邊的情況了。
恰在此時,光幕也再次徐徐展開,有說有笑的成都府衙一起轉頭看去。
【嗨嗨嗨,首先感謝大佬貴重的禮物!驗證了,真金的,大佬大氣!
就是名字這個是不是得商量一下?俺的真實名字是聞莽啊QAQ。】
隨即衆人目光下移,便看到了這次的兩件禮物。
一支手杖,這是由孔明送出的,衆人對此都清楚的很。
另一份應該是那“二鳳陛下”所送,在季漢諸人看來應是一張慶帖,右上角有“丈育”二字,中間書有“普天同慶,盛世之始”八字,左下角還有署“帝李世民”。
而與衆不同的是,這帖通體金燦燦,上面的字體都是由銀線構成。 並且左上角還有一個顯眼的牙印,顯然便是後輩所說的驗證之法了。
【不得不說,UP主你還真是個人才,一嘴下去伱也不心疼啊。
一嘴下去又不是把黃金咬了下來?另外這個擡頭笑死我,丈育石錘了。
心疼肯定是說破壞了賀卡的美感吧,這個應該是太宗制賀卡的典故,據傳說最早的賀年卡就是二鳳用黃銅做的,賜給大臣,隨後民間效仿,用不起黃銅的情況下改用紙,然後一直流行到了現在。
這賀卡,金板銀線算是非常用心了,金銀錯這個工藝技法也是咱們的非遺了,很好看。
另外這個不起眼的手杖應該是邛竹杖吧,從漢代起就是蜀中特產,也是見證了咱們歷史的一個工藝品了。
一說邛竹杖和二鳳,還有前面看的字帖,讓我想起來王羲之的十七帖中有一個就是《邛竹杖帖》,然後好像也是被二鳳禍禍沒的。
也不算禍禍吧,雖被二鳳收藏於宮中,但也沒說是帶到了墳墓裡,說不定也是毀於安史之亂呢。】
甘露殿羣臣看了看那個金賀卡,又看了看李世民。
李世民這時候眉宇間終於有了笑意,對左右道:
“讓這小輩天天呼朕諢名……朕當回其諢名。”
臣子們不由得相顧失笑,只覺得倒還挺有趣的。
不過李世民看向後面,眉頭又擰了起來:
“邛竹杖帖不傳世幹朕何事?”
從心底上來說,他可不認爲流於民間能比宮裡安全,只能說後來的安史之亂都沒想到。
不過由此倒也給了李世民警醒,重寶藏於宮內若是遇到了昏君逆將,那便是被一鍋端的命運。
要不然仿後世之博物館藏之?
不過很快李世民也由此想到了另一事:
“玻璃之事,進展如何?”
侯君集一時間汗都有點下來了,之前大包大攬主動領了尋鹽水湖,制透明玻璃之事,但沒想到即便有後世點撥也並不順利。
當下只能硬着頭皮道:
“如今之玻璃,渾濁有雜,容許一個月,定……”
瞧了瞧侯君集的表情,李世民點點頭,但心中打算等元正十日休沐過完就催催將作監。
上次將作監稟報自己所草木灰制鹼有所成,正在嘗試能依此作何物。
如今看來繼續研究玻璃就挺好,至於侯君集嘛,看來確實沒有那科學的天分。
心中搖搖頭,隨即李世民看了看屋外的天色。
如今不過元月三日,還足足有七日的休息時間呢。
而且看看房玄齡和杜如晦臉上的倦色,以及閻氏兄弟面前滿滿當當的一摞畫稿,李世民也善解人意示意衆人散去,回去繼續享受休沐即可。
諸般計劃,也要先安生過完休沐。
至於李世民自己則是打算去後宮。
此前免了皇子皇女們的課業,再加上元正十日休沐,如今子嗣們天天都在後宮聯絡感情。
太子承幹也沒有此前的死氣沉沉樣子,臉上多了不少歡快,讓李世民很滿意。
唯一比較擔憂的便是承幹現在似乎跟那武氏稚女頗爲合得來……
不過剛出甘露殿不久,一封奏報就送到了李世民手上。
“遵禮,玄奘法師至長安了?”
送上奏報的是李君羨,字遵禮,如今任左武候中郎將,掌管禁軍中的左監門衛。
南衙禁軍十六衛,其中左右千牛衛和左右監門衛四衛是直屬他李世民的貼身親衛。
宿衛之責,情報收集勘察,乃至於甄別各州情報單獨進奏,都屬於這四衛職責,而左尊於右,故而這李君羨稱得上他李世民的心腹,嗯,之一。
“昨日晚剛至,陛下今早有要務不便打擾,故而此時稟報。”
李世民點點頭,看了看嬉戲的皇子皇女們,與李君羨一起入了旁邊的花苑,漫步輕談:
“朕聽聞這玄奘法師出獄之後反倒猶豫不前?”
李君羨想了想道:
“據臣所知,這玄奘此前數次相求出關去往天竺,不許。”
“然臣親自將其從獄中釋出之後,親傳陛下聖言,玄奘法師反倒篤定必能出關。”
“故而不急不緩,拜別親友,誦經沐浴,備足錢糧後,方纔上路往長安而來。”
“倒是趣人。”
李世民點點頭,改變了行程:
“那便見上一見。”
然後另一個名字被他從腦海中想起來,隨即下了簡單的命令:
“調蘇烈近況。”
李君羨不言語,遵旨。
(本章完)